自從那日宴會后,一連幾日,宋心暖都沒有再見過徐錦年和徐冷寒。要說這徐冷寒,因為身份的特殊性或者已經(jīng)回國了她沒見過倒是正常,讓宋心暖覺著出乎意料的是,這么多天來,她也一直沒有見到徐錦年,這可不像是他的風格。
按理來說,徐錦年現(xiàn)在很想從自己手中得到宋家織錦秘方,在沒得到東西之前應該會想方設法的說服自己,可現(xiàn)如今別說是來說服她交出秘方了,連帶著人,她都一直沒有見到。雖說這樣一來她的日子安穩(wěn)了不少,但徐錦年的這種一直不出現(xiàn),反而是加劇了宋心暖心里的緊張。
“心暖,班里要來一位新同學,聽說是跟你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認識啊?”
這日上課前,坐在教室里想著事情的宋心暖,突然被坐在自己旁邊的同學打斷了思緒。
“新同學?我也不清楚,家里面沒有人送信來說會有人來這邊,我想我大概是不認識這位新同學的?!?p> 聽到同學提起會來新同學,宋心暖的第一反應便是“徐冷寒”,不過她很快又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怎么可能呢,如今他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身份辦事,又怎么來學校里做一名小小的學生呢?這么想著,她便也這般回答著旁邊同學的話。
“那好吧。”這同學沒有聽到自己想聽到的事,遺憾地轉(zhuǎn)回頭回到自己的座位,反正史密斯老師馬上就要帶著人過來了,到時候大家就都知道了。
“同學們安靜一下,這位是新同學,與心暖同學來自同一個國家。”說曹操,曹操到,那邊宋心暖剛低下頭回想著先前在宴會上與徐冷寒的對話,這邊史密斯夫人便帶著新同學來到了教室。
“這......”看到跟在史密斯夫人身后的那位“新同學”,宋心暖有些愕然,這人竟真的是她先前所想到的徐冷寒。她看向徐冷寒,徐冷寒也看著她,在史密斯夫人的牽頭下,徐冷寒走到了教室中間,介紹著自己。
“大家好,我是陳寒,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會與大家在一起共同學習一段時間,還請大家多多指教?!毙炖浜驹诮淌艺?,用一口純正的英語向大家做著自我介紹。大家顯然沒有想到徐冷寒的英語竟這般流利,當下全都是又震驚又崇拜的看著他。
“心暖旁邊還有座位,你們是同鄉(xiāng)應該有共同話題,你就坐到心暖同學的旁邊吧?!?p> 這位陳寒同學,可是東北陳督軍親自書信過來讓照看的人,眼下他的英文出乎意料的好,也是給自己增光,想著陳寒來時提出的要求,史密斯夫人果斷的順從了陳寒的心意,借機就把陳寒的位置安排在了宋心暖的旁邊。
這宋心暖雖說是當初陳先生特意交代自己照看的人,可陳先生如今因為船難已經(jīng)離世多日,就連陳先生背后的川蜀韓司令都無法與東北陳督軍相比較,更何況僅僅是個陳先生讓照看的人呢。在宋心暖與陳寒的中間,史密斯夫人果斷的選擇了后者。
“陳寒,請多指教?!?p> 知道宋心暖心有疑惑,可此時的徐冷寒顯然是沒打算就地解釋,現(xiàn)在他的身份是外出求學的陳寒,理論上來說并不認識宋心暖,所以他這般同宋心暖說著,也算是種暗示。
“請多指教?!甭犆靼仔炖浜馑嫉乃涡呐麛嗟亟酉略挷纾@位新認識的“老鄉(xiāng)”寒暄著。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課時間,簡單的寒暄完畢,陳寒便坐好,正襟危坐的坐在那兒,等候著史密斯夫人開始講課。
看著陳寒的舉動,史密斯夫人可謂是極為滿意了,她最喜歡這種身份地位高還尊重自己的學生了,見到陳寒這個樣子,自然是滿心愉悅,看著陳寒那“滿滿求知欲”的眼神,史密斯夫人也不再耽擱時間,開始了這節(jié)課內(nèi)容的講解。
眼下徐冷寒所用的是“陳寒”的身份,暫時不適合與宋心暖表現(xiàn)的太過熟識,是以,下課后,徐冷寒只是讓人暗中護送宋心暖回家,自己則是留在教室里,等人全都離開后,仔細地觀察著教室里的陳設。
“老師信中專程提到讓我來此學醫(yī),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想當初老師讓我去找宋叔叔時帶著的那封信中也提到了醫(yī)院的事情,只是這兩者究竟有什么聯(lián)系呢?”徐冷寒仔仔細細的觀察著教室中的陳設,始終沒能將兩者聯(lián)系到一起。
突然,徐冷寒注意到了教室墻角的一塊非同尋常的磚塊,可還未等他上前檢查什么,他就聽到了從教室外傳來的腳步聲,緊急之下,他連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筆、翻開筆記,裝作一直留下學習的樣子。
“你是?”
真沒想到,來人竟然會是徐錦年。見到徐錦年從門口走進,徐冷寒皺了下眉頭,隨后又裝作沒事兒人似的,仿佛沒有看見徐錦年朝他走近。
“你就是陳督軍的兒子?”
是了,徐冷寒這次前來,用的正是陳督軍兒子的身份,只有陳督軍兒子的這一身份,才能遮蓋住那些許破綻。而徐錦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樣的心理,見到徐冷寒的第一面,便明知故問地詢問著他的身份。
“是,家父正是東北陳督軍?!毙炖浜坏幕卮鹬?,仿佛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身份,不過他的這種態(tài)度,反倒是讓徐錦年對他“陳寒”的身份深信不疑,從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下,似乎是要與他好好交流一番。
“我是海城上海徐家的二少爺,上海是個怎樣的城市,我想身為陳督軍的兒子,你應該不會陌生。如今徐家的煙草生意如日中天,你們這些督軍府,又正好需要錢財來采購軍火,不知陳少可有興趣同我徐家做交易?!?p> 徐錦年這般說著,似乎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從懷里掏出一張銀行收據(jù),放到桌上推到“陳寒”的面前。
可惜啊,徐錦年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面前的這位陳寒陳大少爺,其實正是他小時候趕出去的那位大哥,而徐冷寒對于這位設計把自己趕出家門、流落在外的“好弟弟”自然也是沒什么感情,又怎會說同意徐錦年提出的交易呢。
這次的事情,終歸還是徐錦年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