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嚕,呼嚕呼嚕嚕嚕?!?p> 鹿岑緊閉著眼睛,眼皮底下一直跳動。
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細(xì)汗,呼吸困難,渾身軟乎乎的沒有一點(diǎn)力氣……
這感覺真他娘熟悉……(?????)
她又被鬼壓床了???
鹿岑調(diào)整呼吸,一個貓爪子啪的一聲打在臉上,砸得生疼。
鹿岑立馬清醒過來,鹿岑抬起眼皮子瞄了一眼。
這十幾斤重的大胖橘正蹲在她胸口,用一種主子看奴婢的高冷眼神盯著鹿岑。
看鹿岑醒來,大胖橘福貴喵嗚一聲,舉起爪子以雷霆之勢打在鹿岑臉上。
下一刻鹿岑麻利起身,提著福貴小脖子,三兩步出門扔了出去。
等福貴還沒跑回來,鹿岑反手把門關(guān)了。
福貴在門外喵嗚喵嗚發(fā)出抗議,丹青拿著在御膳房拿來的魚把福貴抱去別處。
鹿岑坐在妝臺前,肚兜里全是一撮一撮的黃亮黃亮的貓毛。
就連頭發(fā)絲上依稀也看著有一些。
難不成那大胖橘昨晚跑到自己頭上睡了?
鹿岑想了想那情景,臉上黑了下來。
門外:“娘娘,該去皇后娘娘那請安了?!?p> “進(jìn)來?!甭贯恼Z氣毋容置疑。
丹青走進(jìn)來,看見鹿岑這略略煩躁的模樣,丹青試探道:“娘娘今日心情不好?”
鹿岑:“把本宮身上的貓毛給弄干凈!”
鹿岑把貓毛二字說得咬牙切齒。
丹青愣了會兒:“娘娘要不要沐浴更衣?”
鹿岑:“大清早沐什么浴。等沐浴完,皇后娘娘那都散伙了。”
丹青聽鹿岑這蔫兒吧唧的話就知道,昨晚娘娘又沒睡好。
半柱香功夫,鹿岑換了一身衣裳精神奕奕的出了門。
鹿岑看著春鸞宮的牌匾,今日又是一場惡戰(zhàn)。
果不然不出鹿岑所料,鹿岑一踏進(jìn)殿門,就吃了不少眼刀子。
要是目光能將人殺死,她鹿岑早就死了千百回。
可是偏偏眼刀子是殺不死人的。
只要她鹿岑還有一口氣,她們就別想有安生的日子。(°?°)
三月初旬,春寒料峭,今一早鹿岑就感受到瑟瑟寒風(fēng)。
鹿岑自小所在的撫安縣一到入冬可比這冷多了。
在一群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堆里頭,鹿岑衣裳單薄,扎人堆里簡直是鶴立雞群。
“榮嬪還真是不怕冷?!卑嘴o嫻挑釁道。
“榮嬪也是你一個貴人可以叫的?害得虧稱自己是相府女兒,連尊卑都分不清。”
“你……”
“你什么你,蹬鼻子上臉,也不看看自己哪根蔥哪根蒜,等你升了嬪位再跟本宮說話吧?!甭贯隽朔霭l(fā)髻。
舒妃與元妃碰巧一塊過來,聽見鹿岑的話,舒妃揚(yáng)了揚(yáng)聲調(diào):“榮嬪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
鹿岑內(nèi)心翻了翻白眼,怎么哪哪都有這舒妃。
奈何,這舒妃位份對她這小小嬪位來說,實在是高。
惹不起還躲不起?她鹿岑的原則是該認(rèn)慫時就認(rèn)慫,能屈能伸才是好本事。
鹿岑轉(zhuǎn)過頭去,笑了笑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妹妹見過舒妃,元妃娘娘。”
元妃溫潤:“榮嬪妹妹免禮?!?p> 舒妃:“欺軟怕硬的東西。”
白靜嫻解氣的附和道:“臣妾還沒進(jìn)宮時,這住隔壁王大人家有就一條欺軟怕硬的狗兒,這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那亂吠?!?p> 舒妃并不領(lǐng)情,越過白靜嫻走到前頭。
等瑞冬出來通報,鹿岑跟在后面進(jìn)入殿內(nèi)。
這眾人剛一坐下,皇后就拿出一份冊子。
這份冊子經(jīng)瑞冬傳閱下去,舒妃作為妃位之首,自然是第一個看見的。
舒妃看完,面色晦暗的窺了一眼鹿岑。
鹿岑正低頭細(xì)細(xì)喝茶。
皇后請她們來,自然不是叫她們來打秋風(fēng)的。
昨日各宮嬪妃都拿出自己的體己錢來賑災(zāi)。
這銀子多少,雖表明說看的是個人心意,暗里一層,這也代表地位和財力。
妃位,婕妤,昭儀,還有嬪位,貴人,才人,這越是往前頭的,按理來說捐的銀子越要多。
畢竟,這身居妃位拿出的體己錢比一個嬪還要少,這傳出去還要臉面嗎。
通常這位份低的,即便是有銀兩,也不敢越過前面的諸位娘娘來顯擺。
鹿岑喝茶之際,瑞冬就遞過來冊子,鹿岑不用看就知道這里頭誰捐了多少。
鹿岑假裝看了一眼,隨后一副不可思議:“竟然是臣妾最多?!?p> 這下舒妃臉上掛不住,握著帕子,恨不得把帕子都撕碎了。
皇后也面子上夸了鹿岑幾句。
畢竟這回,她是拿鹿岑當(dāng)?shù)蹲拥摹?p> 皇后娘娘今日特意拿出這份冊子出來讓大家伙瞧,這用意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借著賑災(zāi)由頭,把舒妃和元妃的銀兩榨出來,免得這二人銀子太多,辦事也太順?biāo)臁?p> 皇后見這底下個個都不說話,繼續(xù)道:“本宮昨兒跟皇上說了此事,皇上見各位妹妹為天災(zāi)一事如此盡心盡力,深表欣慰。
榮嬪妹妹你將皇上賞賜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皇上更是夸妹妹淡泊明志,有仁厚之心。”
皇后把話說到這份上,底下的人便安耐不住了。
白靜嫻:“皇后娘娘,臣妾宮里還有一些用不起的首飾,等會就差人送過來?!?p> 林婕妤:“皇后娘娘,臣妾宮里也有一些,放在那橫豎用不起,臣妾等會也送過來?!?p> 一眾人上趕著表誠心,鹿岑偏偏這會一副難為情:“皇后娘娘,臣妾昨日就把用不上的,沒用上的都拿過來了,臣妾宮里實在沒有別的貴重物品,就不拿過來獻(xiàn)丑了?!?p> 皇后笑了笑,窺探舒妃臉色像是豬肝一樣。
等眾人散去,皇后獨(dú)留了鹿岑在殿內(nèi)。
這皇后娘娘是終于要動手了。也不虧她等了這么久做了這么大一場戲。
“榮嬪,這大冷的天穿的如此單薄,要是冷著豈不是受罪?!?p> 鹿岑道:“皇后娘娘,臣妾自幼在撫安長大,這撫安的冬日可比京城冷多了?!?p> 皇后也不接鹿岑的茬,看了一眼丹青:“女子就該少受寒冷,這道理榮嬪不懂,這身邊也沒一個懂伺候的人嗎?”
丹青抬起眼,有些無辜,皇后目光實在過于凌厲,丹青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是臣妾貪涼了?!甭贯D了頓:“皇后娘娘如此關(guān)心臣妾,是臣妾莫大的福氣。”
皇后意味深長笑了笑:“本宮喜歡你這脾性。你剛進(jìn)宮不久,這事事都需要人提醒一二,本宮身邊有一個宮女也算是機(jī)靈,榮嬪你要是不嫌棄,就帶回去用著吧。”
丹青心里咯噔一下,她家娘娘果然料得不錯,皇后娘娘果真是送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