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小廝頓了頓，搖著頭說道，“我不在三公子身邊伺候，知道的不多?！?p> “那就撿你知道的說?！毖π琳f道。
有些事，有時候不一定非要了解的人來說，不介入的旁觀者的意見有時候也值得參考。
“這……”小廝想了一會兒，說道，“老爺對三公子也很好，老爺……身前對孩子都挺好的?！?p> “這么說，衛(wèi)如還是一個慈父了？”
小廝點了點頭：“衛(wèi)家香火就只有大公子跟三公子了……所以，老爺挺看重他們兩個的。”
“更看重誰呢？”薛辛追問。
“大公子吧。”小廝說道，“家里好多產(chǎn)業(yè)，老爺都是交給大公子打理的……還有就是，三公子之前都沒養(yǎng)在老爺身邊，所以……比起大公子這種一直老爺看著長大的，三公子跟老爺估計沒有大公子跟老爺那么親?！?p> 薛辛納罕：“三公子沒養(yǎng)在身邊？這話什么意思？”
“三公子是五年前回來的?！毙P回憶著說道，“之前三公子都是在外面的……”
“哦？”薛辛更加來了興致，“為什么在外面？”
“三公子是老爺?shù)乃缴印！毙P不由壓低了聲音，“五年前，他才認祖歸宗的?！?p> “他母親是誰？”薛辛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三公子的生母已經(jīng)不在了?！?p> “這樣啊……”薛辛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薛小姐，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小廝小心翼翼看著薛辛，“那你答應(yīng)我的……”說著，他的目光越過薛辛又看向了不遠處的蕭元儼。
“放心?！毖π恋溃按饝?yīng)你的我一定會做到，現(xiàn)在我問完話了，你可以走了。”
“好……好……那就好……”小廝狠狠吞咽一下，連忙站起身來離開。
這邊，目送走了小廝，薛辛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一會兒。
星沈見她遲遲沒有將下一人傳喚進來，不由提醒道：“你又想到了什么？”
薛辛沒回答，而是陷在自己的思忖中，久久沒回神。
“薛辛！”星沈提高了音量，“外面還有人等著你問話呢?！?p> 薛辛總算回過神來，可因為心中有事，有些不在焉地“恩”了一聲。
“你是不是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星沈盯著她看。
薛辛搖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
“不過？”
“不過，我總覺得剛才衛(wèi)盛京小廝的話有些值得深思地地方。”
“比如？”
“衛(wèi)盛惜的身世?！?p> 星沈眨眨眼：“你懷疑什么？”
“說不上來?！毖π谅柫寺柤?，“就是覺得說不出的古怪……反正……就是……”她說著長長嘆一口，攤開手：“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奇怪，等我想清楚了再跟你說?！?p> 星沈：“那我傳喚下一個人了。”
“傳吧?！?p> 之后進來屋中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夫人的丫鬟。
薛辛看了看對方，張口就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媛兒兒?！毖诀呖s著脖子，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緊張。
“不用害怕?！毖π列χ蛉さ?，“我只是問話，又不吃人?！?p> 丫鬟并沒有她的話而放松下來，只能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薛姑娘，我只是一個丫鬟，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夫人說她睡不著，半夜起來了，你作為她的貼身丫鬟沒聽見動靜嗎？”
“沒有?！毖诀邠u著頭，“我那晚睡得比較沉，沒聽見任何動靜?！?p> “真的？”薛辛笑盈盈看著丫鬟，看似很隨意的表情下掩飾著犀利的暗查。
“是真的……”丫鬟輕輕吞咽了一下，“我要是知道，絕不會隱瞞！”
“說說衛(wèi)老爺被殺那天你都做了什么吧。”薛辛頓了一下，又補充說，“就從你早上開始說起?！?p> 丫鬟想了想好一會兒，磕磕絆絆開了口。
“早上，我跟平常一樣，就陪在夫人身邊……然后到了晚上……”
“等一下。”薛辛打斷對方，“我要事無巨細哦?！?p> “那，那要怎么說……”丫鬟都被薛辛弄迷糊了。
“從你早上吃了什么早飯，陪林夫人做了什么，一五一十，我都要聽?！?p> 丫鬟：“那就說來話長了……”
薛辛雙手環(huán)胸，歪頭一笑：“沒關(guān)系，我有的是時間?！?p> “我……我……”丫鬟深吸了一口氣，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始說起了自己一天所做的事情，起初說得磕磕絆絆，但是越往后越流利，總的來說，跟一個丫鬟需要做的事很吻合。
“等到了晚上……我吃了飯，就早早去睡了?！毖诀叩溃傲址蛉藳]讓我在身邊伺候，說自己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就去睡覺了?！?p> “你跟林夫人多少年了？”薛辛又問。
“我才跟了夫人不久?！蹦茄诀呋卮?，“我是去年冬天來伺候夫人的。”
“這么說，有小半年了，她之前伺候的丫鬟呢？”
“出嫁了。”丫鬟說。
“哦？嫁給誰了？”
“梁捕頭?！?p> “梁捕頭？”薛辛眨眨眼，“就是那個領(lǐng)頭的衙差？”
“是他，就是他?！毖诀哒f道，“林夫人原先丫鬟出嫁之后，老爺就送我過來貼身伺候林夫人。我之前伺候過孕婦，所以懂一些……”
“這樣啊……你是衛(wèi)老爺送來的……”
“是，是的?！?p> “那林夫人肚里的孩子……”薛辛笑得意味深長，后面的話，即便不說，懂得都懂。
丫鬟的表情有些尷尬，說道：“這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p> “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愿意說？”
丫鬟低著頭，瞄著薛辛的眼睛：“真不知道……”
說話間，她拳頭緊緊攥著，身體繃得筆直，宛如被拉滿了的弓箭，頗有一種上戰(zhàn)場的感覺。
薛辛見狀，嘴角噙笑：“不知道就算了?！?p> 丫鬟聞言愣了一下，本以為薛辛?xí)栯y她的，對策她都想好了，就是死也不開口！
“好了，你可以走了?！毖π僚牧伺氖帧?p> 丫鬟詫異看著她，這就放她走了？
薛辛太好說話了，丫鬟甚至都覺得自己剛才聽到的是不是真的。
“怎么？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薛辛見對方遲遲不動，不由開口問道。
“沒，沒有！”丫鬟得了特赦一般，連忙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