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卿憤而起身,厲聲喝道:“父親大人,如此黃口小兒,乳臭未干,荒唐之言,怎能相信?一朝首輔決之帝王,民間凡夫怎么影響帝王決策?還大明首富,能成天津衛(wèi)首富,我范家尚需幾十年努力,何況大明?……”
看到自己的三弟已經(jīng)咆哮,憤怒到至極。老爺子只是瞇著眼,靠在椅背上默默聽著;而被抨擊的秦睿,則東張西望不知在看什么。范少卿只好開口道,“近日,太子殿下將臨幸桃花源?!?p> “……”譴責(zé)秦睿興頭正起的范正卿聞言,一時語噻,嘴張得能把一頭牛給吞下去,身軀一震覺得難以置信。
在努力的理解了大哥的字面意思和內(nèi)在意思之后,范正卿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睿兒智計絕天絕地,毋庸諱言,你不必懷疑?!笨吹阶约旱娜訑傇谝巫由系臉幼?,范玄成才出口說道?!斑@兩天你先跟著睿兒,在旁邊學(xué)著,他會安排你做事?!?p> “可是,父親……”范正卿覺得放不下面子,讓自己一個長輩跟一個黃毛小子后面聽命。
“行了,三弟,這對你還算客氣的。”范少卿看到范正卿吃癟的樣子,頗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出言勸慰道,“你這侄女婿,號稱要將他岳父的手剁了,然后送上大明首輔的位置?!?p> 說著用手指著秦睿,又五指張開,在空中晃了晃。
“……”聽了大哥的話,范正卿一時被噎住了,心想,這是什么意思?忤逆???敢砍自己的老丈人?大逆不道,非人子所為。
一時間,書房內(nèi)陷入了一陣短暫微妙的沉默中。
作為事件中被主要攻擊的秦睿則裝作沒事人一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博古架上的青銅器,喲,這三足鼎是西周的還是上周的?
“咳咳……”范玄成假假的咳嗽聲打破了沉默,“正卿,就按我說得去做。”
“是,父親?!狈墩涿媛稛o奈,只能躬身回道。
“睿兒?”范玄成眼睛瞄向左顧右盼的秦睿,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秦睿趕緊起身拱手,“謹遵祖父之命。那我現(xiàn)在帶三叔去看看,正好后面的事情,需要三叔去辦。”
看到范玄成點頭,秦睿伸出手來,擺了一個請的姿勢,“三叔請。”
兩人一起來到蒸餾房時一陣陣花香襲來,沁人心脾,范正卿心里感到十分納悶,怎么會如此之香。
開門進去,里面煙霧繚繞,在范子佩指揮下,三個聾啞人有條不紊的干著活,蓮兒則在旁邊教育著小白不要亂竄。范子佩一看來人,趕緊上前深施一禮,說道:“三叔萬福金安?!?p> 范正卿一臉寵溺之色,伸手一抬,扶起范子佩,說道:“子佩,免禮。你一千金小姐,怎能在這里勞作?”
“還不是因為你沒來,害得我老婆和徒弟在這里干活?!鼻仡6亲永锔拐u道。
“三叔,無妨的。”范子佩見到三叔,一臉開心的樣子,說道:“睿哥兒,這是核心步驟,目前不能讓人學(xué)走,只能用自家人……”
“睿哥兒……,好親熱?!狈墩湫睦锇盗R,自己這個侄女從來沒有如此稱呼過別的男子。
“三叔,這是蓮兒,是睿哥兒的弟子。”范子佩拉起蓮兒來介紹?!吧弮好妹?,這是我三叔,叫三叔。”
“叫三叔公,別差了輩分?!鼻仡I裆珣K然,自己的弟子和媳婦姐妹相稱,也是兩人就差了10歲?,F(xiàn)在又來個三叔,就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不能慣這個毛病,于是開口糾正道。
蓮兒聽了之后,立即施禮說道:“三叔公好!”
“嗯,蓮兒乖,是個好孩子!”雖然對秦睿沒有什么好感,范正卿還不至于跟個小孩子置氣,摸著蓮兒的頭發(fā)說道。
“三叔,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鼻仡]有再給范正卿說話的機會,“這是蒸餾房,主要是用來……”
秦睿跟范正卿詳細的介紹蒸餾房的作用,蒸餾的方法,步驟和注意事項,一一回答了范正卿提出的問題,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才講解完成。
“三叔,你看這個便是香精油的副產(chǎn)品——純露?!比缓笄仡V钢畟€大缸說道,“純露內(nèi)服疏通經(jīng)絡(luò),改善體質(zhì);外敷可養(yǎng)膚美顏,延緩衰老。而且在常溫下,可長期保存一年左右。因此,我決定利用做兩種產(chǎn)品,內(nèi)服的叫‘仙飲露’,外敷的叫‘美膚露’進行售賣?!?p> “這個能喝?”范正卿問道。
“可以,但不能太多,一次兩錢,一日三次?!跺羞b游》中曾說,‘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fēng)飲露’。說的就是這種純露,只不過沒有那么神奇而已?!鼻仡=忉尩??!耙虼耍倚枰獌煞N不同包裝來區(qū)分仙飲露和美膚露?!?p> “我初步的想法是用類似酒瓶一樣的陶或者瓷器來裝,最好三天內(nèi)能各拿到1000個,這是第一件需要三叔來操作的事?!?p> 秦睿說完之后,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范正卿,范正卿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第二件事需要找人刻六枚印章,一枚‘子佩’二字,一枚‘桃花’二字,一枚‘仙飲露’三字,一枚‘美膚露’,另外兩枚為畫,一枚上畫道骨仙風(fēng)高人遺世獨立的卓絕風(fēng)姿;一枚上畫絕色美女含羞照鏡的半身像。印章不要方方正正,最好三叔自己或者找人先畫出來,我看一下,然后再雕刻?!?p> “刻這些章有何用處?”范正卿有點不明所以,開口問道。
“當(dāng)標(biāo)簽,制版印刷來不及,只能先偷奸?;??!鼻仡i_口說道,“我急需撈筆錢回來,那個熊孩子要來,得花錢啊。”
一聽“熊孩子”三字,范正卿自然知道是誰了,心中大駭,這樣稱呼太子可是大不敬之罪。一看秦睿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也就按下心中的驚訝,不說什么。
“還有第三件事,子佩和蓮兒是不可能長久待在這里的,所以三叔要盡快安排信得過的人來接手蒸餾房?!?p> “最后一件事就是,按照這個速度,盛純露的缸和空間不夠了,需要解決。香精油需要用密閉的容器來放,需要一批銅制的容器?!鼻仡R豢跉鈱⒆约盒枰臇|西全部說了出來。
范正卿一一應(yīng)下,然后轉(zhuǎn)身就出了蒸餾房,去找管家安排事情去了。
秦睿轉(zhuǎn)身和范子佩說道,“這兩天等三叔將人安排過來,你要抓緊時間把東西教給他們,要開始準(zhǔn)備香水的事?!?p> “嗯?!狈蹲优妩c點頭,突然間秦睿的手朝他臉伸了過來,剛想躲,就被秦睿一聲“別動”給定住了,秦睿的手穿過臉頰,落在了頭發(fā)上,摘了起來,幾片花瓣落到了秦睿手里,而范子佩以為秦睿要摸她的臉,心慌意亂的,俏臉紅得像一個蘋果,低垂著頭,似乎感覺有手指劃過自己的臉頰,又似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