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宮里來的人在堂上說了好一會話,其實也不是他們愿意,只是那宮人是太后那邊的,且一個勁的問東問西,穆王不免要仔細想想后才能回答。
溫婉倒是輕松,一句話也不插,要不是宮里人見過幾次溫婉,怕是要誤會她是個啞巴了。
以前溫婉在劇組的時候,也見過許多其他團隊的化裝師為了能接更多的話,就拼命的奉承那些明星,有時也因自己不會說話而得罪一些人,直來直往的性格讓她吃了不少的虧。
而此時聽著穆王他們的談話,溫婉才感受到原來會說話真的是一門藝術啊,想想自己以前吃的虧,不免一陣感慨,怎么以前沒碰到像穆王這樣的人呢?
她決定好好看,好好學。
“李內官,本王的身體您也是知道的,怕是無福消受”
“哪里的話,王爺正直壯年,這嬌妻美妾在身邊,日子過得豈不暢快?”
“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啊,本王閑散王爺一個,身體又是這般,應當無欲無求才是,如若不然,怕是見不到皇兄大婚了”
“胡說,太醫(yī)不是說有望治好的嗎?”
“哦?太醫(yī)跟母后也稟報了?那真是辛苦他了,兩頭跑肯定累,李內官還請?zhí)姹就醺纻€謝,醫(yī)治本王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這李內官見自己說錯了話,臉上五彩斑斕的一陣尷尬。
“王爺,老奴也是代為傳話的,這是太后的賞賜,您要是不收,這不就辜負了太后她老人家了嗎,可不能寒了太后的心啊”
“那既是賞賜可有造冊?可有文書身契?只是這沒有文書讓本王收得有點不安,到時怕是這些人混進一些細作,本王有一百張嘴可都說不清了”
“王爺慎言,太后自是千挑細選才賞的”
“知道母后疼我,只是這既是宮里的人,肯定也是嬌養(yǎng)過的,來王府免不了要受王妃管,王妃脾氣不太好,這.......”
溫婉:別cue我,謝謝!
“這奴婢犯錯,該罰還是得罰,也沒下人欺主子的道理來,再說,這太后選的人自是一等一的守規(guī)矩,王爺您把心放肚子里”
“既如此,那本王謝太后恩”
說完,起身朝那李內官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那李內官見事情成了,自然是笑得連忙扶起穆王,幾句客套話后,也不顧穆王的挽留,匆匆離去,生怕晚一步,這穆王便反悔收了這些侍女。
溫婉算是看清楚了,這穆王其實一早就知道,這事拒絕不了,既然拒絕不了,那總得要把丑話說在前頭吧。
只是溫婉就算知道了也不想管太多,如今對于她來說,早日完成原主的任務,自己回到原來的那個世界,去完成她“生前”未完成的夙愿才是最主要的。
“剛才謝禮時王妃似乎不悅?”
溫婉剛想要離開,被穆王這一問又停了下來,頓了頓,說:“我為什么不高興,這耗體力的事又不是我”
“咳咳....”
剛喝了一口茶的穆王被溫婉的話嗆到不行,而這廳上其他人也個個尷尬得很,兩丫鬟更是瘋狂給她使眼色。
誰也沒想到,這堂堂宰輔家的女兒,說起話來真是不堪入耳。
“既如此,那這些人就賞給你了”
“你舍得?”
“正如你說的,這是很耗體力的事,本王體弱昨晚你應該知道了”
這回輪到溫婉無語了!
何止知道,還體驗了呢!大秋天的把被子都搶走了不說,讓女人睡竹塌,真好意思!
“一應花銷不夠的,你盡管找成韞”
一聽到這,溫婉兩眼放光,有時溫婉知道自己情商為零,但好在智商有余。
嘿,這不就搭上了嗎?
溫婉讓丫鬟把人帶去了暖心閣的偏院,自己則單獨拉著成韞一陣糾纏。
“成韞啊,我呢剛來,府里有很多事不太清楚,以后可能會經(jīng)常來麻煩你哦”
“王妃言重了,哪來麻煩不麻煩,小的自是會為主子們鞠躬盡瘁的”
“嗯嗯,既然說到鞠躬盡瘁,那你能不能先給我的院子多加兩床被子?”
成韞一聽,臉上一陣紅,尷尬的他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結巴的說道:“王...王妃,這被子....現(xiàn)在馬....馬上叫人送去”
“那就謝謝你了,你知道這晚上冷,王爺愛搶被子,所以.....”
成韞一聽臉上更紅了,哪有人把閨房的事說出來的,他連忙打斷溫婉的話,說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為了感謝你,我那有幾罐上好的....呃....武什么茶來著?反正挺多的,等會叫人給你送點”
“武夷茶?”
“對對,就是這個茶”
“這....小的無功不受祿”
“沒事,我那多著呢,陪嫁時帶來的,可我又不愛喝茶,放著浪費了”
“謝王妃賞,那小的就去做事了”
“嗯嗯,去吧,下午我去找你哈”
成韞連忙走了,看背影嚇得不輕,估計心里嘀咕了起來,這王妃跟傳言也相差甚遠了些。
下午過后,成韞的手上便多了一摞紙,溫婉不僅送來了這摞紙,還順帶送了幾罐武夷茶。
那紙上是溫婉列出來要花錢的地方及銀子的數(shù)目,成韞剛拿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不說錢多少的問題,只是這王妃怎么這么快就把這要花錢的地方都理出來了呢?
而那穆王看著紙上寫滿了需要花錢的名目,腦子也是一陣抽抽,只能揮揮手讓成韞支給溫婉。
成韞剛走,那穆王便問一旁的子期:“這兩天讓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樣了?”
“回王爺,小的找人去問清楚了,聽說這溫家的庶女原本在閨閣里很是嫻靜,也不與人起爭執(zhí),平常也就作作文章寫寫畫畫什么的,能認識的人不多,更不可能認識宮里的人,至于溫大人更是沒有加入太后陣營”
“消息可靠?”
“可靠,我是托了人問到溫夫人娘家那邊的,也問了溫家公子小時候的乳娘,都能對得上”
“倒是個純臣”
穆王下了一個棋子后,突然像想起什么抬頭看向子期,子期立刻明了,接著又說道:“那乳娘不是賤籍,我給了她一大筆錢她連夜找溫家人說家中出事便出城了,這會估計已經(jīng)出了上京地界了”
子期很難理解,他家王爺為何舍得花這么多錢去打聽一個無關緊要的消息?
穆王沒有說話,只是從棋盤中拿出幾顆黑棋,那原本快要被黑棋圍死的白棋一時間又絕處逢生,棋局頓時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