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以前說這世界有什么關(guān)系是最難維護(hù)的,溫婉肯定要說,一定是婆媳關(guān)系。
因為婆婆會覺得全世界都沒有一個女子能配得上優(yōu)秀的兒子,尤其是一個有顏有錢的。
公司里見過的,和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的,都在說明一件事,全世界的婆婆沒幾個會把媳婦當(dāng)女兒,所以她向來都是恐婚的。
可現(xiàn)在是什么讓她改觀了的呢?
當(dāng)然是余太妃這幾次對自己的態(tài)度了。
余太妃不僅掏著心窩跟她說穆王的難處,也能設(shè)身處地的為她考慮作為王妃所要承擔(dān)的壓力,還有此時送給她的見面禮。
那是一對乳白色的玉璧,中間有孔,壁面上有螺紋,還雕刻著一種不知名的動物,看起來栩栩如生的,掛著的繩子也編得精巧,一看就很富貴。
“送這么貴重的東西不太好吧”
“無妨,這寺里修行本也無需這些東西,送給你才是它的歸宿,你們成婚我也不在,這個東西就當(dāng)是我的見面禮了”
“那我也給你磕個頭吧,把拜高堂的禮補(bǔ)上”
說完,溫婉認(rèn)真的給余太妃拜了大禮,毫不含糊的磕了好幾個頭,磕得余太妃心疼,嘴里直嚷嚷:“好孩子,磕痛了沒啊,不用磕這么重的”
兩人聊了有一柱香的時間,本來溫婉還想多聊聊有關(guān)于穆王的事的,可念心看著天色催了好幾次,不得已溫婉只好離開趕緊回府。
“那太妃您多多保重,過幾天我跟王爺會來看您的”
“好”
于是念心著急的帶著溫婉繼續(xù)朝側(cè)門去了。
看著走在前面的念心,溫婉也想起了自己當(dāng)初這個年紀(jì)的時候,她的那個爸爸估計也不會知道她現(xiàn)在的處境吧,還有人會掛念她嗎?
“念心你多大?”
“我今年14了”
“好小哦”
“不小了,家里都要給我說人家了”
“這才大多就說親?”
“所以我不愿意,就跑來當(dāng)姑子了”
“難道是要把你賣了給人做小老婆?書上都是這么說的”
“王妃真會說笑,我家里也不缺錢,為什么要賣我,再說,那家雖是大戶人家,可人家是要娶我當(dāng)正室的,才不是妾呢”
“那你為什么不肯?”
“如果我要嫁,那肯定是自己喜歡的呀,那個人家的公子我見都沒見過”
“那也用不著出家吧”
“我娘親她用絕食來威脅我,那我就用出家來威脅她”
溫婉無語,果然青春叛逆期是不分時代的。
“你們這真好,一不順心就可以出家修行,我那里就不一樣了,我那個世界不渡本科以下的人”
“王妃又說笑了,雖然我不知道本科以下是什么地方,但佛從來都是渡有緣人的”
說完念心停在了一扇門前,指了指溫婉的帽子,接著又說道:“到了,王妃您從這離開,沿小路原路返回,路上多加小心,千萬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哦”
溫婉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手鏈跟玉璧貼身收好,然后戴好帽子,朝念心作了一個揖,說道:“回見”
念心回了禮然后站在門旁,目送溫婉離開,直到黑影消失在路的盡頭。
溫婉在離開金福寺后,按原路返回,路上又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可當(dāng)?shù)搅四鲜械臅r候,那聲音又不見了,溫婉內(nèi)心一陣嘀咕,該不會自己被人跟蹤了吧?
原本還在犯嘀咕的溫婉,在來到枯井前又犯了難,她是真怕那口棺?。?p> 就沒有別的路能返回房間嗎?要不自己從這院子大門直接回暖心閣?
可一聽穆王說府里有細(xì)作,她就放棄了,太后那邊可會找茬的,一不小心就又小命不保,還是乖乖從井里返回吧。
好不容易搬開蓋子,正從梯子下去,下到一半時,突然看到一個人從那棺槨旁探出頭來,溫婉差點當(dāng)場去世。
“哎呀媽呀”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夫君穆王。
此時她的夫君正整理自己的衣服,完全沒看到溫婉那張被嚇得慘白的臉。
“你為什么在這?”
“等你”
“我謝謝你哦”
“嗯,不客氣”
溫婉:是真不客氣!
說完穆王提起一旁地上的燈,朝溫婉晃了晃,接著又說道:“走吧”
其實溫婉只有剛剛下梯子的一瞬被嚇壞了,這會倒是感到有些許的感動,畢竟這些年也沒人給她留過門,尤其是這在深秋,還是在枯井底下。
兩人穿過狹小的過道后,再次回到了書房,一進(jìn)書房溫婉頓時感到一股暖意,原來房里燒了一爐炭火,炭火上正燒著一壺水,而炭火旁的小茶幾上竟然還有幾蝶吃的。
而穆王放下手中的東西后便朝溫婉靠近,溫婉不知道他要干嘛,緊張得連連后退,問道:“你要干嘛?”
“你不打算把衣服換過來?”
“那我自己來,你你...你不用靠我這么近”
“你確定你能自己換?”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穆王笑而不語,只是雙手交叉環(huán)抱目送溫婉進(jìn)去內(nèi)房換衣服。
溫婉剛進(jìn)來時內(nèi)心是這樣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換個衣服難道我還不會了?
進(jìn)來脫衣服后內(nèi)心是這樣的:這是什么狗屁衣服,這個結(jié)怎么打得這么死?
“需要幫忙吱一聲”
“吱”
外面沒動靜。
“吱吱”
依舊沒動靜。
“吱吱復(fù)吱吱,木蘭當(dāng)戶織”
終于,穆王推開了內(nèi)房的門,嘴角似笑非笑的,也沒說話,只是默默的蹲了下來,幫忙解那個被溫婉蹂躪成死結(jié)的結(jié)。
好一會才把結(jié)解開,也就穆王耐性好,要換作是溫婉這會如果有把剪刀,她是分分鐘能直接給剪了的。
那穆王像是看出溫婉內(nèi)心的想法,說道:“這夜行服的結(jié)不能用蠻力,得有技巧,蠻力會毀了這衣服”
“一件衣服,毀了再做就是了”
“沒辦法重做”
“為什么?”
“做這個的裁縫離世了”
“那換個裁縫啊”
“換不了”
“為什么?”
“你難道出去這么久沒發(fā)現(xiàn)這衣服的玄妙?”
溫婉搖搖頭,她表示,這衣服的玄妙除了黑還是黑。
見此,穆王也不再說什么了,他收好衣服,然后退出了房間。
等溫婉換好了衣服出來時,見穆王正在泡一壺新茶,茶幾旁的吃的也被端了過來,原本不大的棋桌這會便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牧恕?p> “怎么樣?見到慧存主持了嗎?”穆王問。
“見了又像沒見”
“此話怎講?”
溫婉把去金福寺的經(jīng)過都給他說了,末了便把那對玉璧和手鏈拿了出來,穆王一看那對玉璧似乎有點緊張,然后問道:“見我母親了?”
他怎么知道?
“這玉......是我母親送你的吧”
溫婉點點頭。
“她還是那個樣子,人老了也不聽勸了”
溫婉有點不解,問道:“這是不能收的嗎?有什么不妥嗎?”
穆王將一盤吃的推到了溫婉的面前,將這對玉璧的事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