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們倆要不要喝點牛奶?”
“喝。”啤酒向他伸出了手。
這熊孩子這兩天格外沒禮貌啊,該打了。陳浩想著,將牛奶遞給了他,又問道:“果酒呢,她喝不喝?”
果酒背對著他,蹲在地上不知道搗鼓著什么。陳浩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有些恐怖。
這氣場,魔魘神沒跑了。
“牛奶我放這了??!”他把牛奶放在門邊,“咔”地關上了門。牛奶盒被門夾扁,牛奶漏了一地。
啤酒“嘁”了一聲,擺手讓吊著果酒四肢的鐵絲消失,她就像被剪掉線的木偶癱軟在地。
“這地方呆不了多久了?!?p> -
“不行,我還是怕?!标惡贫自谏嘲l(fā)上瑟瑟發(fā)抖,“你們是沒看到果酒那樣子,光一個背影就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勇敢點小橘子,咱幾個中就你能感知到魔魘神的存在,你可是我們全村的希望啊!”千鼓勵道。
“我的作用只有找出誰是魔魘神的容器吧!剩下的就應該交給你們??!”
“我們能做的只有把果酒弄死啊!這太不人道了!”
“管他呢,死道友不死貧道!”
東方遠榮坐在沙發(fā)的另一端,捂住了被吵得發(fā)疼的耳朵,說:“總結一下就是我們根本處理不了這個情況,你們這么吵吵還不如讓楚風翎快點趕過來解決。”
對哦,這位才是該沖在最前線的道友。
正當陳浩在空間石里到處摸通訊器時,千“啊”了一聲,拿出一個做成袖扣的通訊器說:“楚風翎打過來了,不會是夏至死了吧?”
“你別烏鴉嘴啊!她死了我們就真的還不起賊眉鼠眼的賠償金了!”
楚風翎的聲音一如既往沒什么起伏,不聽內容的話會讓人誤以為他只是打電話報個平安——
“我們可能都要死了。”
“啊…?啊????!”
“你們找到魔魘神的容器了嗎?”
千壓低了聲音,答道:“找到了,是果酒,那對孤兒中的妹妹?!?p> “看緊她,不要讓她出門。”
東方遠榮皺了皺眉,奪過通訊器,道:“你倒是解釋一下什么叫‘我們可能都要死了’???你那邊查到什么了嗎?”
楚風翎沉默了片刻,道:“事先說明,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我接下來要說的一切,這只是某位精神病患者的合理懷疑……算了,還是讓夏至跟你們說吧?!?p> -
在陳浩的印象里,夏至這人一向靠譜又離譜。
靠譜之處在于被北域領主連砍三刀,逃跑時竟然還記得帶上在謎源城搜羅的資料;離譜之處則在于竟然拿重要的資料擤鼻涕。
好在她在把資料當廢紙前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客音王國的秘密武器竟然被分作兩部分,一部分是他們從精神病院搶出來的?團,另一部分則是一只會在地下到處亂爬、背上刻著神秘古文字的大王八。
只要將?團喂給王八,它背上的古文字就會形成陣法,王八會高速旋轉放出毀天滅地的能量,抹殺攻擊范圍內的所有生命體。
秘密武器的攻擊范圍差不多覆蓋了整個北原,一旦啟動,除了比北山脈更北的北國,北原其余一百二十三個國家都會在頃刻間覆滅。
而北國因為交通極度閉塞,與另外那一百二十三個國家人文風土完全不同。成為了北原唯一一個沒有魔魘神信徒的國家。
因此,夏至懷疑:一心求死的魔魘神之所以會找人附身,絕對不是因為他看開了決定以新的身份活下去,而是打算去啟動客音王國的王…秘密武器,大家一起玩完。
楚風翎聽到這個“可能性”的第一反應就是撬開夏至的腦袋瓜,研究一下到底是怎樣的神經(jīng)病才能想到這么見鬼的可能性。
但轉念一想,魔魘神如今也差不多算瘋了,瘋子和瘋子的腦回路總是互通的,魔魘神指不定真能想出這么喪心病狂的計劃。
陳浩倒是不懷疑魔魘神拉大家一起死的決心,他覺得不太對頭的是夏至說的前半段。
“為什么,秘密武器的另一半,是王八?”
“唔…因為它可以在地下爬行還可以高速旋轉?”
“你這解釋本末倒置了啊!你確定圖上畫的是王八嗎?!”
“那個造型只能是王八啦,一個大圓周圍配五個小小的半圓,除了王八還能是什么?”夏至滿不在乎地說,“就算不是王八,也一定很像王八,反正路上看見王八和王八類似物的話,炸掉就好了?!?p> 磚姐盯著那枚通訊器好一會,扭頭對他們說:“我覺得我不是很敢把性命托付給她?!?p> 通訊器那頭傳來一些雜音和斷斷續(xù)續(xù)的爭吵聲,多半是楚風翎在和夏至搶通訊器。
千拿著通訊器,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嘖”了一聲,選擇了掛斷。
“這兩人又在翻高澤國的舊賬,估計得吵上一天。反正我們看好果酒,別讓她出門就行了吧?”
陳浩有些好奇地問道:“高澤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嘶…”千躊躇了一下,建議道,“這個,你還是直接問他們比較好?!?p> “高澤國就是那個以象牙塔為中心建立的國家吧?說是學術天堂,被稱作僅次于神都的烏托邦。不過前幾年似乎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問題陷入了內亂,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睎|方說。
千打了個哈欠,岔開了話題:“派個勇敢的人踹開房門把果酒拖出來過家家吧,也不知道魔魘神被逼著玩過家家會不會生氣?!?p> 提到“勇敢”這一優(yōu)良品質,大家瞬間有了謙讓精神,互相推諉了半天,最終選擇用猜拳來決定推門的人。
勇敢的倒霉蛋磚姐在他們幾人的鼓勵下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卻發(fā)現(xiàn)房間內空無一人,對著街道的窗戶敞開著,冷風灌進來,呼呼地拍在他們臉上,把他們的心都吹得冰涼涼的。
“……現(xiàn)在訂票回神都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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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都是定然來不及的,要想不被旋轉王八轟成煙花,他們只能在魔魘神拿到秘密武器前把他先一步轟成煙花。
“我們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是,在魔魘神之前找到‘王八’并銷毀?!睎|方遠榮一本正經(jīng)地說,“同時,我們還要保護好我們手上的?團?!?p> 磚姐疑惑道:“?團在我們手里我們?yōu)槭裁催€要追他?反正沒有?團王八也轉不起來吧?”
“因為可能還有其他的?團,但是王八只有一個,還是銷毀王八比較保險。”
“問題是王八又是會爬又是在地下,找起來難度很大啊。關鍵是我們現(xiàn)在一條線索都沒有,上哪找王八???”千愁道。
陳浩盯著面前的地圖沉吟片刻,說:“假如我是客音王國的國王,現(xiàn)在我的都城被叛軍占領、不得已逃到幾乎是死城的銀石城,這種情況下有這么個秘密武器,估計睡覺都得枕著這王八?!?p> “也就是說,王八很有可能就在銀石城城主的公館地下。”
這個想法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可,他們匆匆定了個粗糙的挖王八計劃就出了門。
城主的公館在銀石城最東邊,無論是在現(xiàn)實里還是幻境中,他們都沒有去過那附近。只是聽說那個公館有著極高的圍墻,圍墻甚至和城墻連在了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座城中城。
這些都是善于交際的千在精神病院聽來的,陳浩只當是瞎扯,畢竟沒幾個傻瓜會把自家院墻和城墻連在一起。
但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傻瓜。
公館的圍墻不僅和城墻連在了一起,墻上還沒有任何窗口,更別談大門了。要不是這堵墻前面豎著一塊刻了“銀石城城主居所”的板子,他絕對會把這個圍墻當做城墻的一部分。
更糟的是,這堵墻前坐著十幾個人,男女老少皆有。他們瞪著渾濁的眼珠坐在板子下,發(fā)出無聲的抗議。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又襲了上來,陳浩別過頭不想再看這些人,千卻湊到他耳邊悄聲道:“你看最右邊那個老人,他已經(jīng)死了?!?p> 他看向那個老人,發(fā)現(xiàn)他的皮膚呈現(xiàn)出詭異的藍紫色,卻依舊保持著生前的動作,這也是他為什么會覺得毛骨悚然。
等一下,早些時候他去給啤酒果酒送牛奶的時候,果酒給了他同樣的感覺,難道…不,不可能吧,啤酒看上去多正常啊。
“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根本沒法潛進去,還是走下水道吧,保險。”千提議道。
陳浩決定暫時把果酒的事放放,當下的首要任務還是銷毀王八。
“走下水道迷路的風險太大了,”陳浩說,“之前夏至對著圖紙指路我們都迷路了?!?p> 千指了指就在他們身后的井蓋,說:“但是這次路途很短,下去往前走兩百米,出來,就是公館里面了。走直線的事,怎么迷得了路?”
“但是下水道不一定是直的啊……”
“大不了挖條直道嘛?!鼻О褍芍皇终谱兂升堊?,并攏伸出做了個鉆孔的動作,“打洞嘛,我老擅長了,我祖先還在海底用爪子挖隧道呢?!?p> -
兩個小時后。
陳浩將井蓋掀開一條縫,左右看了看,煩躁地蹬了一腳千:“老子信了你的邪,這哪兒啊!你洞完全鉆錯方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