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今的祝春神原名林陌青,是第47任祝春神。
據(jù)說,她在接任祝春神之位后不久去了一趟煉金之都格洛莫伽,回來后不僅性情大變還六親不認(rèn)。每個人都說真正的祝春神已經(jīng)死了,回來的這個祝春神不過是格洛莫伽制造的人造人。
這個流言直到祝春神生下女兒后才慢慢平息,畢竟眾所周知,人造人是沒有生育能力的。
“可是,萬一那個女兒是她制造出來的小人造人呢?”千瞪著眼睛說。
陳浩本想大笑著揮手說這絕無可能,但轉(zhuǎn)念一想,在方碑城的里世界里,蝸牛都成神了,還有什么不可能呢?
“我們還是先去找那些小孩,問問是誰讓他們?nèi)ビ?xùn)練場的吧?!?p> 草草解決完午餐,陳浩和千各抓了一大把糖果,四處打聽那些孩子們的去向。
那群孩子的父母都是神職人員,因此他們平時生活、玩耍都在神殿。
神殿內(nèi)可供小孩子玩的地方并不多,陳浩和千沒花多大力氣就找到了他們,以及和小孩們混在一起的花辭。
一個長得白白胖胖的小孩跳出來,拿著一根樹枝高喊道:“你們是誰,竟敢擅闖我鐵錘神的領(lǐng)地!”
千拿了顆糖塞到他嘴里,隨口夸道:“不錯,這名字比驚天動地大力神好聽多了,小家伙有前途?!?p> 其余的小孩見有糖吃,紛紛擠了過來,吱哇亂叫地找他們要糖。
“都別急!排好隊一個個來!回答我們的問題就有糖吃!”千高舉起滿滿一袋子糖抖了抖,在小孩們期待的目光中,找了個小樹樁坐了下來。
不想,那樹樁子竟然尖叫了起來:“你壓到我了!”
千嚇得直接蹦到三尺開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屁股底下的居然是一個類似姆巴巴的蠻族小孩,只是身上顏色比姆巴巴淺一些、代表眼睛的兩團橙光更圓更亮一些。
幾滴淚珠從那兩團橙光中滾了出來,它底部的樹根像章魚的觸手那樣擺動著,將它矮胖的身體投射進(jìn)了小花懷中。
蠻族小孩大聲控訴著千欺負(fù)他,它刺耳的哭聲不知牽動了這些小孩們那一根神經(jīng),讓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哭了起來。
陳浩和千手忙腳亂地把糖塞給他們,一通連哄帶騙后終于得到了一個名字:文逢瑕。
一個長得像猴子的小孩一邊抽泣一邊嚼著糖,說:“我們平時都在金葉迷宮那里玩,但是逢瑕姐姐要在那里準(zhǔn)備婚禮,她怕我們弄壞裝飾,就給我們糖讓我們?nèi)ビ?xùn)練場玩……”
“這聽上去和監(jiān)視沒什么關(guān)系,應(yīng)該只是個巧合吧?”陳浩輕聲向千道。
千卻堅定地?fù)u搖頭,說:“你覺得跟蠻族混在一起的東西說的話可信嗎?我們得親自去看看?!?p> 陳浩稍加思忖,覺得千說得很對。
不是他們心胸狹隘,蠻族這個東西,在他們的認(rèn)知里是絕對邪惡、低賤的東西。它們會欺騙、誘哄、虐殺人族等其他高等種族,普通人見了該呼喊著媽媽落荒而逃,馭靈者見了該呼喊著媽媽殺死它們。
而像他們這樣被迫需要與蠻族虛與委蛇的可憐人,既不能選擇逃又不能選擇殺,能做的只有至少不相信蠻族以及與蠻族同流合污的人。
他們挑了個看上去最老實的孩子帶路,在藤蔓和樹根間左彎右拐,來到一個裝點著白紗的房間前。
“最好不要敲門,逢瑕姐姐很易怒,她會用香水瓶子丟我們?!崩蠈嵭『⑶忧拥卣f。
陳浩和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扔香水瓶…易怒……”
“對他們這的人而言確實算脾氣很差的了吧哈哈哈哈……”
突然,窗戶打開,一瓶香水從房間內(nèi)飛出來,陳浩一貓腰躲了過去。
“我說了,去廣場那邊玩,別在這吵我?!?p> 陳浩直起身,看到窗內(nèi)站著一個發(fā)際線高得快到頭頂?shù)呐?,神色談不上憤怒,但極度冰冷。
看見陌生的面孔,她面露不悅:“游客?這里是祝春神殿,游客不讓進(jìn)的,出去?!?p> “呃,也不能完全算游客吧……我們是神都來的,目前暫住在神殿?!?p> “還是祝春神特意給咱們收拾出來的地方?!鼻嫠a充了一句。
微禿女子皺起眉毛,露出近乎嫌惡的表情,說:“你們找我干嘛?”
“是這樣的,廣場現(xiàn)在被借給我們當(dāng)訓(xùn)練場了,小孩子在那邊玩可能有點危險,就想來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別讓他們?nèi)ツ沁吜?。?p> “訓(xùn)練場?你們是馭靈者?”文逢瑕打斷了他們,這次她的臉上真真切切地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祝春神真是昏了頭,竟然允許你們這些人進(jìn)禱春森林!離我遠(yuǎn)點,要是破壞了我的婚禮有你們好看!”
她“呸”了一聲,重重關(guān)上了窗戶。
陳浩愕然站在原地,對著還在震顫的窗框發(fā)愣。
“……這人,感覺不像是會來監(jiān)視我們的樣子啊。”
“應(yīng)該是我們想多了,她看上去只是個憤怒的新娘。”千聳聳肩,“不過安全起見,還是把那群小孩哄到別的地方玩比較好?!?p> 陳浩點點頭表示贊同,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往回朝訓(xùn)練場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他發(fā)現(xiàn)千竟然還跟在自己旁邊,不由得奇怪道:“你不去參觀景點嗎?修女也給你布置了學(xué)靈術(shù)的任務(wù)?”
千“唔”了一聲,說:“她倒是沒明確布置這方面的任務(wù),只說趁靈力濃度高抓緊修煉。主要是西門中午不是去相親了嗎,我想問問結(jié)果?!?p> 陳浩精神一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驅(qū)動著他快步走向訓(xùn)練場。
西門讓顯然不像南宮肅,具有“守時”這一成年人良好品質(zhì)。
他們從三點等到了三點半,等得千都講完了自己初戀的故事,西門才狂沖進(jìn)訓(xùn)練場,拿出保溫杯,喝了一大口溫開水壓驚。
他放下水杯,看到兩個滿懷期待之情的師弟,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紅姐瘋了!”
陳浩更感興趣了:“怎么個瘋法?說來聽聽。”
“她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奶奶的是個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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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rèn)真來算,北殷紅是他們的大師姐。
雖然她言行無狀生活拮據(jù)還欠了一屁股官司,但她其實是個非常照顧后輩的好師姐。
就比如這件事吧,紅姐在安排相親對象的時候設(shè)身處地想了想,她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十五六歲的純情男孩,便也給西門安排了一個年僅十五的小姑娘。
西門讓硬著頭皮問完人小姑娘年紀(jì)后,嚇得直接鉆到了桌子底下,撥通了對接紅姐的通訊器,質(zhì)問這是怎么一回事。
通訊器那頭的紅姐振振有詞,說這個年紀(jì)的小姑娘單純,什么都不明白。你正好教她什么是愛情,等你三十歲腿一蹬時間正好,不耽誤人家找下一個。
后面紅姐還說了點別的,但西門沒聽清,只聽見背景音里似乎有一句:
“北殷紅,你涉嫌酒后惡意拉掃地人偶跳舞,嚴(yán)重干擾人偶工作,影響天河區(qū)衛(wèi)生形象,請跟我們走一趟?!?p> 西門關(guān)掉了通訊,轉(zhuǎn)頭通知南宮,讓他盡早去局里撈人。
當(dāng)他收起通訊器,準(zhǔn)備爬回椅子上熬過這一餐時,突然發(fā)現(xiàn)相親對象不知何時也鉆到了桌子底下,頭上頂著半拉桌布,一臉認(rèn)真地說:“我喜歡你這種成熟體貼的類型,但我們年齡差太大了,你有沒有二十歲以下這個性格的朋友,給我介紹一個?”
西門尷尬地表示自己朋友不多,他們要不先坐回位置上再聊。
相親對象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靠在桌腿上,抱怨了整整兩個小時身邊的朋友從幼兒園就開始談戀愛了,自己都上高中了竟然還是單身。
根本不想聽她鬼扯的西門只能一邊“啊對對對”,一邊計算少吃一頓自己會少活幾天。
不知怎的,給人家留下了“你真是個溫柔體貼的好人”印象,進(jìn)而產(chǎn)生了“要不我們也可以試試”的想法。
西門嚇得拔腿就跑,一路沖回了訓(xùn)練場、
“太恐怖了,我完全沒法理解她竟然會因為朋友都談過戀愛而想談戀愛?!彼麌@道,“可能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思維都比較跳躍吧,交流起來太累了。”
“我們和她一個年紀(jì),和我們交流累嗎?”陳浩指著自己問道。
西門拉起他們的手,說:“不一樣,你們是成熟體貼的未成年?!?p> 這話說出來,三人皆是一愣。
反應(yīng)最快的千甩掉他的手,拉著陳浩退后幾步:“師兄,你不能為了自己耳根子清凈就把我們的聯(lián)系方式給她啊,我不喜歡和腦子缺根筋的人玩!”
“可是她真的很吵?!?p> “你連紅姐和夏至這倆屬嗩吶的都忍過來了,多這一個忍不了嗎?”
陳浩也跟著幫腔:“是啊,再說了把我們推出去她又不能給你什么好處?!?p> 西門聽到這話眼睛一亮,道:“這還真說不準(zhǔn),她媽媽是祝春神,說不定……”
“等下,祝春神的女兒?”千猛地扔開陳浩的手,向前幾步,一改方才的不屑之情,拍著胸脯說:
“我,二十歲以下,溫柔體貼。幫祝春神女兒脫單的艱巨任務(wù)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