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興高采烈的穎涵回到酒店大廳,她不用說什么,周桐和齊玫就已經從她神情里知道事情能夠完美解決了。
齊玫一掃剛才難得真情流露的唏噓感嘆,問穎涵:“你璐姐怎么說的?”
“她說完全不用擔心,說在玫姐拿著車鑰匙把劇組的車當自家的車又是放飯盒又是開車的時候,周導就已經早有預料的讓場務開另一輛車帶著會開車的武術指導過來了,應該隨后就到,武術指導會再把車開回劇組的?!?p> 穎涵鸚鵡學舌一樣復述著盧璐的話,把齊玫聽的眼皮直跳。倒也大可不必復述的這么具體,齊玫一時不知道該夸周導有先見之明,還是該羞愧她那份實在沒拿自己當外人的自覺……周桐已經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來,可她不敢當著齊玫的面笑出聲,只能背過身無聲的大笑,像演了一場啞劇。
正說著,武術指導進了酒店,穎涵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幫忙把車重新開回劇組的人,忙跟齊玫要鑰匙。
這一番折騰下來,齊玫終于能上樓把新訂的房間檢查了一遍,沒什么問題才放心的讓周桐入住。她去了穎涵的房間,跟在穎涵房間待著的周桐說好明天來接她,就回去查齊小恬的事去了。
“桐桐姐?!?p> 見齊玫走遠了,穎涵關上房間的門,問正坐在沙發(fā)上看穎涵劇本的周桐。
“怎么了?”
“玫姐她真不打算繼續(xù)干經紀人了嗎?她真的好適合經紀人這份工作,有能力又細心體貼。”
周桐聞言笑了笑,沒把話說的太死:“隨她心意吧,玫姐帶我那么多年其實挺累的,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休息也好,如果以后她愿意繼續(xù)干,倒也很容易上手,不愿意的話做其他的也能享受一下另一種生活?!?p> 坐沒坐相索性趴在床上的穎涵點點頭,非常認同周桐的話,人生得意須盡歡嘛,別人覺得適不適合都抵不過自己心里愿意不愿意。
“先對戲嗎?還是先幫你找找吊威亞穿的衣服?”
“我都行?!?p> “那就先對戲吧?!?p> 周桐仗著穎涵把選擇權交給了她,滿足了自己的小私心。
房間里年久失修的空調嗡嗡嗡的運行著,可能氟不太夠,盡管溫度已經設定在最低了,室內溫度依舊維持在二十七度上下,雖然沒有讓人感到撲面而來的涼爽,可兩個人伴著空調噪音對著戲倒也不覺得熱。
齊玫已經把車開回了在市區(qū)的家,她把車停在地下車庫,按電梯上樓。她家在七樓,是一梯兩戶的大戶型。齊玫下了電梯,指紋解鎖了701的門,不到半個小時,明顯洗了澡換了一身家居服的齊玫從701出來繞到電梯的另一邊,同樣指紋解鎖了702的門。隨著702關門聲響起,齊玫打開了屋里的燈。
當時全款買下這套一梯兩戶的701時,齊玫是有想要把同一層的702也買下來的念頭的,可惜付完全款的她已經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只能作罷。后來702的主人走了又來來了又走,換過大概兩三個新主人,這還只是她見到的。齊玫不常在家,她整天跟著周桐到處跑,等她又攢了些錢將將能夠702的全款的時候,702正好又空了下來等待有緣人。齊玫覺得她就是702等的那個有緣人,買下702是天意,于是咬咬牙果斷把702也收入了囊中。
齊玫沒想那么多,只不過給自己規(guī)劃出了一套在寸土寸金的國之心臟即使游手好閑也不會被餓死的方案。兩套房子她住一套就夠了,她是個不婚主義,家里能催她結婚生子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另一套她可以單拿出來當她自己的工作室,也可以哪天手頭緊張了出租出去每個月收房租。由于工資卡里的數(shù)目一直讓她沒什么緊張感,所以齊玫沒能有機會把702給租出去,而是一直當成了能讓她專心工作的地方,偶爾和人約談涉及需要保密的內容的時候,她也會把地點約在這里。
燈光亮起來,702現(xiàn)了全貌。
還是住宅的布局,只不過本該放床放衣柜放家具的地方,都被齊玫用不同材質的桌子給填滿了。她現(xiàn)在就在一張木桌子旁梳理擺在木桌子上的圖片里的線索。
手機在寂靜的空間里突兀的響起,嚇了正在專心思考的齊玫一跳。她看向手機,來電顯示是盧璐,她伸手接了電話。
“玫姐,我給你在微信發(fā)了幾張照片,是剛剛才發(fā)的,你有空看一下,我覺得穎涵可能猜的對,說不定齊小恬背后的金主真有可能不是富二代而是岑央置業(yè)的央英旗。”
“好,我正在找人核實給齊小恬送花送豪車的人到底是誰,有消息給你發(fā)微信,等我們整理個大概,就可以打包發(fā)給幾個大營銷號了?!?p> 掛掉電話,齊玫返回微信聊天界面,發(fā)現(xiàn)盧璐如她所說又新發(fā)來了幾張新圖片,應該也是從她那個娛記朋友那里得到的。是娛記偷拍的富二代開車帶齊小恬去酒店的照片,一張是兩個人同時進去,另一張是富二代單獨從酒店出來開車離開,齊玫點開大圖發(fā)現(xiàn)了右下角的時間,富二代進酒店和出酒店的時間中間不過只相差幾分鐘。齊玫不認為富二代太虛,用時這么短怕是連脫褲子的時間都不夠,那么便極有可能是有人提前在酒店開好了房間,富二代只是充當了安全又能保密的司機。
那么,誰才能請得動富二代來當這個任勞任怨的司機呢?除了央英旗這個富二代的長輩,齊玫想不到其他人。只憑人格魅力或者拿長輩威嚴進行施壓,富二代不一定心甘情愿給他做這個煙霧彈,尤其央英旗有何威嚴可言。在他們那個階層,最牢不可破的關系不是利益相關就是在對方那里互留了把柄。
可這再說得通也只是猜測,沒什么證據(jù),越驚人的事情輿論就越容易翻車。齊玫可不想她們費心費力捯飭這么久把輿論帶起來了,臨到最后齊小恬反而鉆了個空子反將一軍。
就看齊玫聯(lián)系的人能不能傳回來一些有石錘的信息了。
齊玫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也沒用杯子,直接打開仰頭灌了自己一口,涼氣下肚,連帶著因為運行過快產生溫度過高的腦子也一起鎮(zhèn)靜了下來。
距離齊小恬電影進組還有些時間,不能著急,慢慢想吧。
透過不隔音的酒店房間的門和墻,對戲對的漸入佳境的穎涵似乎聽到了些動靜,她看了一眼仿佛跟外界脫離專心順后面臺詞的周桐,按捺住好奇心,沒出聲打擾。她剛才已經見識到了周桐身為三金影后的實力,心里對她的崇拜已經達到了恨不得把周桐供奉起來隨身帶著,好保佑自己演技能取得突飛猛進的進步的程度。
穎涵也算在圈子里見了不少演員,其中就有不少科班出身的。
一般來說科班出身的演員因為受到過專業(yè)的訓練,臺詞都說的不錯,讓人代入感比較強。相反,非科班出身的演員臺詞就普遍差一些,也不是說里面沒有特別出類拔萃的,有,周桐就是那個非科班但臺詞功底極好的。她不像普遍非科班出身的演員說臺詞的時候會出現(xiàn)吐字不清、連字吞字、中氣不足或者其他這樣那樣讓人出戲的毛病。周桐咬字清晰,一字一句從她嘴里說出來,仿佛就是那個角色帶著不同的情緒在跟你講話,給人一種周桐不是像角色而是她就是角色的感覺,這才叫有天賦,這才是老天爺賞飯吃。
穎涵又覺得可惜了,這次不是為齊玫,可惜的對象變成了周桐。
“嘆什么氣?。俊?p> 周桐說了兩遍臺詞都不見有人接,無奈又好奇的從角色里出來,問旁邊臉上寫滿遺憾還嘆著氣的穎涵。
“我覺得桐桐姐……”
“好可惜”這三個字沒來得及被穎涵說出來,酒店走廊上就傳來一陣亂七八糟的腳步聲,聽聲音人不少,好像是有人走不大穩(wěn)當,身邊一群人腳步凌亂的跟著。
這次的動靜太大,屋里的兩個人都聽見了。
“怎么了這是?”
穎涵和周桐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不解。引靈山這個地方雖然偏僻是不假,可這個酒店幾乎被劇組給包下來了,入住的也大多是劇組的人,安全問題應該是不需要有太大擔心的。
“不然……我們出去看一眼?”
這餿主意,看著穎涵躍躍欲試的好奇,周桐翻了個白眼,想敲開穎涵的頭給她強行灌進“女孩子在外要格外注意安全”的告誡。
沒等周桐把醞釀好的長篇大論說出口,走廊里又傳來了隱隱的哭聲,只有一兩秒,聲音尖尖細細的好像聲音的主人還是個小姑娘,年齡應該不大。
這下別說穎涵,連周桐都想開門去看一看走廊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先問問盧璐,看是不是你們劇組回來了。”
周桐被這斷斷續(xù)續(xù)的動靜搞得心里有點發(fā)毛,又覺得不能這么寸,剛入住酒店就發(fā)生什么晦氣事。穩(wěn)妥起見,她們得先排除是不是劇組回來有人喝大了或者玩嗨了才鬧出來的動靜,所以周桐讓穎涵先給可能和劇組在一起的經紀人打電話。
“通了……”
穎涵按周桐說的把電話給盧璐打了過去,一接通,穎涵就跟和地下黨接頭一樣悄悄給周桐報信兒。
兩個人都窩在沙發(fā)里,所以離得很近,雖是無心,周桐還是不可避免的聽到了穎涵跟盧璐的對話。
盧璐在劇組幫穎涵選定妝照,劇組除了她沒人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