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城主向兩位訪客闡明了他能這么快給出回答的原因——其一便是一層盡頭房間里那位住戶的脾氣是真的不好;其二,是因為黑魔法師們來的那天,從那間房間里傳出了很恐怖的喊叫聲。
“附近房間的幻影都知道他們?nèi)チ四抢铩!彼f,“聽那天其他的訪客們說,有一群黑衣人慌慌張張地從那間房間中跑了出來。”
“諾婭怎么沒把這件事告訴我們?”竺柯攤了攤手,有些不解。
“哦,你說那條讓你們來找我的人魚啊?!睓C械城主的幻影以手抵額,小幅度搖了搖頭道,“她的房間在太前面了,根本聽不到我們這邊的動靜?!?p> “她能引導你們到這里,已經(jīng)是她的能力極限了?!?p> “原來如此?!眱扇酥x過幻影,經(jīng)過一番眼神互動后,準備退出房間,前往第一層的盡頭探個究竟。
然而,機械城主的幻影攔下了他們:
“讓我試試你們的力量吧,冒險者們?!?p> “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人都無心逗留這一層,只想往上面跑?!彼谋砬榍粕先ズ苡魫?,也有些寂寞的感覺,“偶爾有人進來,也都是像你們、和黑魔法師們,根本不是為了戰(zhàn)斗而來?!?p> 在幻影的強烈要求下,奧羅和竺柯合力擊敗了他,并獲得了一件機械城主同款斗篷作為戰(zhàn)利品。
了解斗篷的性能、知道它能讓穿戴者無法被他人識別相貌后,奧羅便將它塞進了竺柯懷中——斗篷過于笨重,對穿梭、行走于時空網(wǎng)絡上的奧羅而言是累贅,何況他還可以用黑魔法的具象化來隱藏形象;而竺柯行事高調(diào),又喜歡蒙住臉,這件斗篷交給他簡直再適合不過了。
竺柯似乎很高興,離開仿機械之都的房間后,他一路上話也多了許多,顯然是自以為得到了同伴的信任,所以有些飄了:
“之前聽你說的圣者花與大天使的故事,讓我想起了以前看到過的……嗯,某一代十二位大天使全軍覆沒的故事?!?p> “我曾經(jīng)聽過學界有關它的一場講座?!眾W羅回應道,“從克洛里斯之死作為起始點,之后的幾年間,所有的云中界君主直屬使者都死于非命……有學者認為這是由某種詛咒導致的?!?p> “嘛,那是發(fā)生在我出生前的事了?!斌每侣柭柤?,“聽說那幾年特別混亂,各路惡魔、神明、偽神、王者精靈和人類強者一齊冒了出來,然后又在混亂結束后一個個隱匿行蹤。”
“奧羅,血族領分別后的這些日子里,我去調(diào)查過你的身世,當然,多虧了我的一位……嗯,‘好友’,我才沒有被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信息蒙蔽雙眼、混淆思緒?!?p> “調(diào)查別人還如此自豪地說出來……你可真好意思啊?!?p> 奧羅頭也沒回地繼續(xù)向前走著,一層的走廊仿佛永遠都走不到底,偶爾,他們會遇上一些往回走的冒險者,其中有些像是滿載而歸,有些則是吃了個大癟、準備下次再來。
竺柯也絲毫沒理會同伴話語中的譏諷,繼續(xù)說道:
“我很好奇,你從來沒接受過魔法學院的正式教育,而且,從未得到過父母親的寵愛,六歲那年便離家出走了……
“而現(xiàn)在,你幾乎應有盡有,了解和經(jīng)歷的事情也遠比同齡人要多得多——這樣的變化還真算一種奇跡啊,是因為你和伊蘭諾、和那位‘萬能’的、猶如‘奇跡化身’的銀發(fā)惡魔有關么?
“而且還是在靈魂上的關聯(lián)——最親密、最深切的關聯(lián)?!?p>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或者干脆把嘴縫上。”奧羅停下腳步,微微低下頭,沉著聲音回復道,“還有,‘父母親的寵愛’——我擁有母親的愛,而它一直陪伴著我,現(xiàn)在也是如此?!?p> “我是不是戳到你的痛點了?”竺柯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地問道。
“需要我教你怎么縫嘴巴么?最近我剛好看過有人這么做。”
竺柯的話語對他而言過于尖銳,也確實讓他的內(nèi)心受到傷害,奧羅一時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盡管他能聽出對方的話語中沒有惡意……只是恰如其所言——“我很好奇”罷了。
“抱歉。”先道歉的是竺柯,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興致上來都問了些什么,“嗯,我們還是繼續(xù)聊大天使吧?或者,圣者花?或許……還可以聊聊伊蘭諾?”
“不。”奧羅搖搖頭,重新抬腳向前走去,邊走邊回答說,“我可以滿足你的一部分好奇心,作為剛才那些……不友好的話語的道歉。”
比如說,他告訴竺柯,自己在“離家出走”后,遇上了一些事,認識到憑當時掌握的知識和力量無法解決,于是便開始自學——先是通過參與一些免費的學院教授講座,得知自身在哪些方面有不足。
起初,他完全聽不懂那些有關魔法領域的講座,只好去允許非魔法師進入的圖書館、閱覽室中借閱書籍,而由于性格原因,他從未考慮也不曾敢請教陌生的學者。
在最初的一年內(nèi),他幾乎都在廢寢忘食地學習——“我有一些特殊,不需要外界能量也能維持生命?!眾W羅這么對竺柯說,而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他能理解的事情變多了,學習也變得輕松了,而他也意識到自己能創(chuàng)作出一些稱不上文學作品的文章,用來舒緩心情。
“后來,我掌握的知識就越來越多,一些理解困難的……幸好,日常生活中也用不到它們,我有的是時間慢慢解讀?!?p> 當然,這一切都要感謝魔瓶,它令他可以隨時隨地學習與復習、認識只存在于過去的事物,甚至還學會了煉金術——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竺柯沒可能理解這件事。
反正,都不可能是因為伊蘭諾——由于某個“意外”,他生來靈魂就有殘缺,沒能繼承前世的一丁點天賦……不過,這一年中倒是有許多人因為和伊蘭諾結下了緣分,所以才會對他這個所謂“伊蘭諾的轉世”表達友善。
竺柯就是其一。
“自學啊……”身后的同伴繼續(xù)說著惱人的話而不自知,“不愧是……不,你還真是辛苦,生在那樣的家庭中,不,我可沒說你的母親不愛你?!?p> “你還是閉嘴吧?!眾W羅嘆了口氣,剛好,他們終于走到了能看見走廊盡頭的地方,“做點準備,機械城主說那里面的幻影……也許攻擊性十足?!?p> “好?!斌每牲c點頭,又忽地意識到走在前方的奧羅看不到他的小動作,趕忙加快腳步追趕上去。
來到石門前,兩人一齊推開了它。
映入眼簾的是赤紅的大地,炙熱的空氣撲面而來,光是站在門口,訪客們便會感到不適,由此認識到房間內(nèi)的環(huán)境一點也不適合戰(zhàn)斗與探險。
?。ê绽呸r(nóng)姆火山……龍族圣域。)
不過,眼前的場景中可沒有“神之碑”,也沒有那些火龍族的生命體們。
“可惜。”竺柯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把之前的戰(zhàn)利品套在了身上,“這件斗篷沒有避暑的效果,穿上它后又悶又熱。”
“……不知道這里的幻影待在什么地方?!眾W羅掃了一眼同伴的穿著,沒有對此發(fā)表任何看法,而是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不會要進火山口吧?”
“你們,是在找我么?”
突然間,一道聲音自二人上方響起,他們同時抬頭,然后同時看清了聲音的主人——那是一個有著烈焰般豎起的金色頭發(fā)、背后長著六對潔白的羽翼的人形精靈,他還有一對和神靈輕風類似的金眸。
奧羅從未在任何一本書籍上見過這樣的精靈,可聯(lián)想現(xiàn)在的龍族圣域,還有他過去在那片地域上的冒險,以及神靈輕風的描述,他立即反應過來了對方的身份——
火龍族的生命與力量之神,圣亞?。?p> 或者說,圣亞丁的幻影。
而他的同伴比他更快認出這位神明(的幻影):
“圣亞???我還以為他會在第四層!”
不過實際上他們在第一層見到的諾婭和機械城主,分別是某一任迷惑屬性精靈王和機械屬性精靈王——精靈王的幻影出現(xiàn)在王者之路的第一層,似乎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
而在竺柯的話音剛剛落下之際,空中的神明幻影便直接向他們發(fā)起了攻擊。
他潔白的羽翼一剎那間鍍上了一層金光,而后磅礴的魔力自其上分離出來,化作金色的光羽,直奔底下的二者射去。
“防御!”
竺柯連忙豎起他隨地撿來當魔棒的樹枝,以它作為媒介瞬間構建出能包容下兩人的防護罩,擋下了幻影發(fā)射出的光羽。
然而那幻影擁有的魔力量過于恐怖,完全已經(jīng)超出了基礎級、進階級魔法師能掌控的范圍,甚至……還可能遠高于高深級——不,如此龐大的魔力量,奧羅在神級的血族領主蘭德身上也未曾感受過。
魔法等級決定了魔法師們能在體內(nèi)運轉的魔力,以及能同時構筑出的魔法數(shù)量,它是一位魔法師立于強者之位的根本。
有時候,從某個生命體掌控的魔力量上,就能推斷出他/她/它的魔法等級……甚至,能推測出其隱藏的真面目。
光羽在魔力的支持下連續(xù)不斷地打擊在竺柯的防護罩上,讓它的表面很快布滿裂紋。
奧羅伸出手,搭在同伴的肩膀上,漆黑的火焰自指尖彌漫而出,轉瞬間包裹住他們二者的身體。
?。ǖ燃?4,與世隔絕?。?p> 防護罩在“幻影”的進攻下徹底破碎、化作魔力消散,但光羽卻沒能傷害到任何生物,直接擊打在地面上,最后制造出一個較深的大坑。
?。ㄔ{咒?。?p> 紫黑色的火焰自一處無人的空氣中猛地涌現(xiàn),直撲向空中的神明。
當圣亞丁揮手擋下那些火焰,重新凝聚神屬性的魔力準備向火焰的來源地攻擊時,奧羅和竺柯忽然間出現(xiàn)在他的上方,同步將構筑好的魔法向其擊去。
夢翼傲雪
當你們看到這篇的時候,我應該已經(jīng)在學校里了吧。 新環(huán)境,新生活,也希望看小說的大家都能擁有美好、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