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唐婉兒和林銘要訂婚了,兩個人吵了五年,最后終于在二十一歲訂婚。
林銘曾喝多了酒抱著宋凱說:“我不能失去她?!?p> 我在旁邊當個看客,心里想著:不能失去嗎?即使很痛苦,即使一次次的放低底線。
唐婉兒想去我們的中學看看,她說:“就要訂婚了,我總要去林銘最喜歡的地方看看吧?!?p> 張慶云開車,我和唐婉兒林銘兩人坐在后排,宋凱坐在副駕,李邵工作上走不開,我們五人緩慢的朝我最熟悉的地方駛去。
學校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老舊的大鐵門,進去就是一塊沾滿了歲月的大石頭,算是這個學校的標志了。有次和江諗一起吃飯,迎面裝上了正打飯回來的班主任,我一把拽住江諗就想往石頭后面躲,沒想到江諗順勢牽住我的手,站那等著班主任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過來。
“怕什么,有我呢?!?p> “江諗你們倆干什么呢?”
魔鬼班主任扯著大嗓門吼叫著。我們老師出了名的嚴厲,以至于到家背后都喊她魔鬼。其實我知道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當年我因為考試壓力,悄悄崩潰痛苦,連江諗都不知道,被她看到,那次我見識了她最溫柔的一面。到現(xiàn)在我都記得她當時說:“人生沒有白走的路,不管盡頭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有它的意義,別給自己壓力?!?p> 江諗牽著我走到班主任面前:“老師,別嚇到我媳婦了,我們以后還得找你來證婚呢?!?p> 班主任也只是瞪他一眼,就繞過我們往辦公室走:“這么好的媳婦,你得藏著點?!?p> ……
林銘拉著唐婉兒,滿校園的介紹著。我悄悄走到操場,坐在籃球架子下。
“想江諗嗎?”宋凱走到我身邊坐下。
“有點”我回答。
“他有女朋友了?!?p> 我沉默了一下:“我知道?!?p> “可你還和他糾纏不清。你們倆一步一步走過了五年時間,我們都以為最后會是你,沒想到會這樣。你還記得你們在學校的日子嗎?”
猛然間驚醒。是啊?我還記得我們在學校的樣子嗎?我所記得的只有對江諗?shù)牟桓屎筒荒馨阉尳o別人的那股勁。
“宋凱,謝謝你?!?p> 太陽漸漸西沉,熟悉的橙色夕陽打滿了整片天空。操場上依舊是一群大汗淋漓奔跑著的少年,可那已經不是屬于我們的地方。我們不在是個孩子,我們不該活在黃昏里。明天應該是個晴天。
我想見見江諗。
2.
獨自坐上了去南京的火車,那天的南京飄著點小雨,陰陰沉沉的天氣連晚霞都沒出現(xiàn)。
下了地鐵走到江諗工作的地方,站在門外看著店里溫暖的橙光,江諗正坐在那和同事聊天。
他的笑容依舊像年少時那樣迷人,可我突然間沒有了任何期待,江諗還是江諗,是陌生人的江諗。不是我心中的少年了。
大概是看他過得依舊開心,我的出現(xiàn)與否都起不到什么作用。大概是一次又一次聽他說謊,我信了一件又一件。大概是十幾個小時的車程,我累到無力與他周旋了。
說來也奇怪,有些人埋在心底揮之不去,可在某一瞬間突然就釋懷了。
那天江諗斷斷續(xù)續(xù)說:“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以后我們都會有更好的生活?!?p> “我們不要互相折磨了好不好?!?p> “我對不起你,傷害了你這么久。”
“就此別過吧,程澄?!?p> 挺好,這樣挺好的。
想起來這兩年我們互相折磨的樣子,突然很想笑,笑自己,也笑江諗。
有些遺憾的是,那么多美好的回憶,最后只留下這兩年的場景。
總有些人固執(zhí)的自我感動,倔強的不聽任何人的勸,最后連一點點回憶都不剩。
這兩年我不想苦心經營的感情沒有結果,所以我放下所有尊嚴.面子去挽留,最后猛然發(fā)現(xiàn),早已經沒有愛的不止他一個人。
3.
初春的城市,擁有萬物新生的好時光,收斂了整個冬天的嚴寒,流露出生機勃勃的一幕。
斑馬線上匆匆走過的行人,我邁著大步子,走在每一條白色斑馬紋上。
以前和江諗一起,最喜歡不顧別人的目光,賣力的踩著白色的地方沖向對面。他嘴上說我幼稚的像個孩子,卻從來沒讓我錯過每一條斑馬線。
獨自走過去的感覺很輕松。
垃圾桶旁花花綠綠的本子,被微風拂動,
最后一頁赫然寫著:
永遠不讓程澄難過,保護程澄100年
——江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