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菀!”
一聲怒斥,將整個林府驚醒。
披著外衣的禮部侍郎林明安拿起將桌上的茶杯,甩手砸在林青菀腳下,滿臉怒意。
“你不愿嫁,為何不早說?如今事情已經(jīng)定下,你又想反悔?”
“還在宵禁時間逃出去,被人家扭送回來,你也不嫌丟臉!”
林青菀跪在地上,面色平靜。
“你們何時問過我?我今日才知道,今日那聘禮便已經(jīng)進了府!”
林明安氣的直喘氣。
“左丞府今日提親,說的是你與那郭宗成兩情相悅,已許終身!”
林青菀抬眼,有些不可置信。
“我沒有!”
她與那郭宗成見都未曾見過,何時成了兩情相悅?何時許了終身?
林明成沒作理會,繼續(xù)道。
“我派人尋你不見,才不得已應(yīng)下!你倒是說說,一個大姑娘家的整日不在家,跑哪里去了?”
林青菀默。
也沒去哪里,就是跑了一趟殷國而已……不,不對。
就算沒去殷國,她也是要出門去的。
母親說,讓她出門,將那把琴的琴弦換上新的,順便,將那新近流行的曲譜買回來。
“沒話說了?”
林明安冷眼望著她,一手拍在桌上。
“我告訴你林青菀,這場婚事你再不愿意,也得繼續(x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你拒絕的權(quán)利!”
林青菀怒而望他。
“我不嫁!”
林明安冷哼一聲。
“由不得你!”
轉(zhuǎn)眸望向侍候的下人,正打算開口吩咐。
卻聽門外,由近及遠,傳完了一聲呼喊。
“老爺!”
林青菀的母親,沁夫人快步趕了進來,滿臉慌亂。
“老爺,我的錯,是我沒有管好青菀,老爺您消消氣!”
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抱住了林明安的胳膊,眼中含淚望著他。
“老爺,您也知道的,青菀這丫頭素來有她的想法,總能干出些離經(jīng)叛道的事兒來?!?p> “這次婚事,我已經(jīng)訓(xùn)過她,還讓下人嚴加看管,不想她竟然……”
沁夫人說著,一滴淚自眼角滑落。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好青菀,老爺你要罰,便罰我吧!”
林明安皺眉,不耐道。
“別哭了!”
沁夫人哭聲一停,無聲抽噎著,抹起了眼淚。
林明安不看她,而是繼續(xù)他未完的吩咐。
“將二小姐帶下去,看管起來,若是再逃了……哼!”
林明安一甩袖子,轉(zhuǎn)過身去。
眾人靜若寒暄,忙忙行動起來。
林青菀被人從地上拉起,抬眼望向自己的母親。
卻見那沁夫人,全部注意都在林明安的身上,根本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林青菀心下微冷,不想再去爭辯什么,反正……
嫁人是不可能的,她能逃第一次,就能逃第二次!
總不能第二次,也碰上那小心眼的皇子吧?
哦對,六皇子……
林青菀暗自磨了磨牙。
她記住他了!
等到所有人都從這屋離開,沁夫人也回去。
林明安搖頭嘆息,坐了下來。
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林夫人伸手,將一杯茶遞了過來。
林明安接過,撥開茶葉,輕抿了一口。
“下午我去三皇子府,見過左丞相?!?p> 林夫人不答,安靜等待。
“他特意提了一嘴,說以后……他,我,便要互稱親家?!?p> 林夫人眉頭輕皺。
“便是說,這場婚事……已經(jīng)無法再變?”
林明安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茶杯“哐”的一聲放在桌上。
“那郭宗成不學(xué)無術(shù),行事孟浪,不都是左丞相縱容出來的!”
他大喘了兩口氣,搖搖頭,再次嘆氣。
“也怪我沒本事,不敢拿整個林家去賭?!?p> 林夫人站起來,伸手撫著他的背。
“沒事的,青菀那丫頭……總能想通的?!?p> “但愿吧?!?p> ……
一夜時間過去,這日,是個雨天。
沈泠自房間走出,看了看傾盆的大雨,不禁打了個冷顫。
轉(zhuǎn)眸看向一旁,便見沈青禾靠在門邊,虛眼望著大雨。
“起這么早?”
沈泠隨口問候。
沈青禾將放在雨上的目光轉(zhuǎn)向她,唇角彎了彎。
“雨聲太大睡不著,便起了。”
沈泠沿著屋檐走過去。
“你剛剛看著雨,在想些什么?”
沈青禾將目光重新放回雨中。
“在想……以前??!”
“以前?”
“對,以前?!?p> 沈青禾眼簾顫動。
“在我不記得的以前,我是個怎樣的人?認識些什么人?我是因為什么,走到了這一步?又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沈泠眨眨眼。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懂了,失憶之后帶來的不知所措,問題不大,等過段時間,習(xí)慣了就好了!”
沈青禾回頭,目有好奇。
“沈姑娘也忘記過嗎?”
沈泠搖頭笑笑。
“不說這些,昨兒個那小姑娘呢?沒起嗎?”
“走了?!?p> “走了?”
“大概是……她家人找來了,便被帶回去了。”沈青禾道,“不過她有說,她還會回來?!?p> 沈泠恍然。
“這樣啊,那沒事了?!?p> 還以為自己要多個小店員了,可惜可惜。
“行了,你去屋里待著吧,外面冷,對你身體不好。”
說著,轉(zhuǎn)身往自己屋里走。
“我拿把傘,去前頭看著,萬一月寒過來,進不了門?!?p> “好。”
拿了傘,冒著雨進了鋪子,從里面將鋪門打開。
一眼,便看見江月寒待在茶棚下面,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
“這么大雨,怎么連把傘都不帶?”
沈泠一邊說,一邊走過去。
江月寒不好意思的笑笑。
“忘記了?!?p> 他又不知道,殷國這邊下雨了啊……
“行了,進屋?!?p> 江月寒忙抱起桌上的東西,跟著走進小鋪。
沈泠尋了一面新布巾扔過去,轉(zhuǎn)身往院里走。
“你等著,我去給你找件衣服來?!?p> 用了好一會兒,找了件尺寸差不多的衣服,來到鋪子。
卻見江月寒頭發(fā)上滴著水,低頭望著什么。
沈泠走近一看。
居然是之前她剪的那一張“東郭先生與狼”剪紙圖!
只是這會兒,剪紙的半邊已經(jīng)濕透。
“這東西你還留著?。俊?p> 江月寒抬眼看向沈泠,有些委屈。
“濕了?!?p> 沈泠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濕就濕了,曬干不就得了?再說,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一張紙罷了。”
江月寒垂頭,失落了瞬。
感覺到沈泠將布巾按在自己頭上,忙伸手接住。
“師傅,我自己來就好!”
沈泠收手。
“行,自己擦,擦完把干衣服換上。”
“好的師傅?!?p> 江月寒望著剪紙,心不在焉的擦著頭發(fā),過了一會兒,仿佛想起什么一般,開口道。
“師傅,我今天打包了些飯菜帶來,不是師弟閉關(guān)了嗎?”
沈泠眸色當(dāng)即一亮。
還是大徒弟好啊!不像二徒弟,都不管他家?guī)煾怠八阑睢绷恕?
詭曳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