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習(xí)老寶洗刷為私生子的男人不敢再吱聲,怕瘋神們胡亂說話取樂。
“不管了,老子現(xiàn)在半截土埋在胸口了,多活一天是一天,那些房產(chǎn)就愛怎么就怎么吧?!绷?xí)老寶接著說:“我就追隨石大爺就行?!?p> “活得通透是大爺,只怪偷看誤事習(xí)老寶,一天三杯下肚話嘮子,人生憾事王石大?!币粋€婦女高唱山歌一首。自編的詞,唱得石大爺樂呵呵,習(xí)老寶被揭老底而撅嘴皺眉想罵娘,王石大被人說到傷心處更是到處走煙屁股來抽。
“你這個女人有煙不?葉子煙也行,煙癮來了?!蓖跏竽ㄈパ蹨I,“很久沒有人用山來同情我呢,你不是厲害山歌手,你只是蹩腳的山歌手,但你編的山歌很入人心?!?p> “王石大,我有煙葉子,自己找一張紙來卷喇叭煙?!币粋€中年男人坐著說,
王石大示意一下,那男人把煙葉子揉成小球扔過來,王石大快速的去接住,然后到石邦奇旁邊卷煙抽了。他不得紙,是拿樹葉子包裹的,煙癮來了,顧不得了。樹葉子特有的氣味,和煙葉特有的煙氣混合,讓人不寒而栗的想躲過氣味的撩擾。這個煙葉在當(dāng)?shù)厝朔Q為冬煙,具體是什么品系什么來歷,只有交給專家去研究了。這一帶種植的土煙葉油分足,葉厚,氣足,抽起來后勁十足,房間里一旦有人抽這個煙,隔幾天不開窗的話,進(jìn)去里面就會有很濃的煙味,老蛇都很害怕這個氣味。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條菜花蛇在田里被發(fā)現(xiàn),大人們想捉住它來做“龍鳳湯”,也可能當(dāng)時大家都閑得無聊,所以并沒有直接用棍棒打死它,而是用水煙筒里面的水繞著蛇身邊倒下去,有一部分煙水滴在蛇頭上,不到一分鐘,蛇就失去了方向感,在收割完莊稼的田里,原地打轉(zhuǎn),一些男人很快就用編織袋把它裝起來了,說起來就很神奇,蛇就這樣乖乖就擒了。家里有吸煙的,就會種植一些,成熟之后,收割回家,用稻草編結(jié)掛著晾曬,需要的時候就摘幾片放口袋里。當(dāng)然不是直接把煙葉放口袋里,簡單隨意的男人就拿膠袋裝,稍微講究一點的可能會用一些女人用過化妝品盒子來裝,當(dāng)然也還有很多別的創(chuàng)意,就看個人喜好,為了防止煙葉發(fā)霉變質(zhì),抽煙人是會想盡辦法的。
“瘋婆娘,快點滾回家?guī)?,不要唱了。一個女人,一天不安分,瘋渣渣的,快點回家去干活,要不就在這不說話,你看熱鬧不行嗎?”說話者可能是中年婦女的什么人。
“你管得住嗎?老娘嫁給你不假,但不是你的長工可以呼來呼去的。老娘喜歡自由自在,你受不了可以離婚?!边@個女人有點發(fā)怒,“老娘忍你很久了,不要給你臺階你不下,非要逼老娘發(fā)火?!?p> “你們都住口,唱山歌打發(fā)時間有什么不好?難不成一年到頭都哭兮兮的嗎?癟三,老子要是你父母,直接鞭子抽你們了?!绷?xí)老寶說完轉(zhuǎn)頭看一下眾瘋神,“你們是不是也想唱山歌啊?想唱就給我助威??!”
“習(xí)老寶,還是不唱山歌了?!币粋€女人說:“干脆你們比武要得。一對一,誰打贏了就繼承習(xí)老寶大叔的家產(chǎn)咋樣?”
習(xí)老寶說:“繼承我家產(chǎn)?唱贏的人?法律允許嗎?不是都把遺產(chǎn)給自己的親人嗎?”
“這個不用擔(dān)心,你的家產(chǎn)你可以捐給任何人,這是你的權(quán)利,只要你開心就好?!?p> “我想捐給潘老佳,這個小子,哦不對,這個雜種,孩子多,他新修的瓦房不夠住?!绷?xí)老寶再次聞到:“真的可以捐給自己認(rèn)可的任何人嗎?萬一我死了,我姐家的孩子跑過來搶回去咋辦?他們都很刁蠻的,不講理的人。”
“不管了,先唱山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币粋€中年男人說:“唱歌吧,人生苦短。樂呵呵的不好嗎?人生苦短,要找到精神上滿足,不然我們農(nóng)民就沒有活法了?!?p> “習(xí)老寶,你捐房產(chǎn)給我干嘛?我哪里有孩子多哦,那都是誤傳哦?!迸死霞呀又f:“像我這么憨包的人,能有小何氏愛我就很不錯了。再說了,你把房產(chǎn)給我了,你那討厭又貪財?shù)耐馍麜胚^我嗎?真的,你想過沒有?當(dāng)然只要你給老子,老子也是不客氣的。我也想去街上收攤位費(fèi)呢?!?p> “潘老佳,你哪里也不要去,反正養(yǎng)孩子的事情又不用你操心,你只負(fù)責(zé)生就好了,大小事都是你老婆小何氏做主了?!币粋€中年男人笑著說:“老子要是發(fā)瘋了也好,也和你們一樣開心多好。”
“潘老佳生娃娃就像老鼠下崽,一次是一窩?!币粋€女人說完,眾人哈哈大笑。
“潘老佳,你說說,你的物件都捶打了多少家庭婦女了?”一個花白胡子老頭說:“你雖然瘋了也不能亂來哦,是不是?不能到處播種,這樣是不道德,還有你石邦奇,也要安分一點,你自己孩子都那么多了,也不能再四處撒野了。你到好,生娃不用養(yǎng),人間就是你最沒有責(zé)任心,最瀟灑的一個了。”
石邦奇站起來,背著手走來走去,忽然,看見一只蚯蚓從田坎邊滾到了茅草屋門口,也就是他們坐著游玩的院壩上,他眼睛放光,對著蚯蚓說:“你個老不死的,你多管閑事干嘛?你一天不在土里呆著,你瞎晃蕩什么?你不怕老子把你當(dāng)誘餌去釣七角魚嗎?你老不死的,倚老賣老干嘛?老子惹你了?你為什么要滾到我面前,你不怕老子一腳把你踩死嗎?下次老子看到你,直接就是一腳,看你還得瑟不。”
“去?!被ò缀永项^說:“瘋子,我就知道你在罵老子。走,老子回家了,不和瘋子計較。”
“你才是瘋子,老子是瘋神。”石邦奇說著,撿起地上一塊石頭就朝老頭扔過去,萬幸老頭年輕時候多少也是護(hù)寨隊員之一,不然躲不過這塊小石頭來勢洶洶的氣勢,他一個側(cè)身,石頭擦肩而過掉進(jìn)潘老佳瓦房,砸中大模板加工的雙開門上,哐當(dāng)一聲。老頭轉(zhuǎn)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