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塞完錢,跑的比兔子還快的陳叔,江眠緊了緊手,紙張皺起的弧度抵著手掌。
江辰被轉(zhuǎn)移到了重癥監(jiān)護室,進去看望只能穿著防護服。
鋼管插進去的位置穿破了腸胃,現(xiàn)在江辰吃不了任何東西。
江眠伸手給江辰掖了下被角,江辰身上插滿了管子,也只能給他掖個被角。
平時江辰臉都喜歡面無表情,現(xiàn)在睡著了,放松居然臉看著很舒緩。
沒有平日里的故作深沉。
沒多久,護士就來提醒時間到了。
脫下防護服,江眠去了醫(yī)院一樓大廳里,坐在滾動的提示屏前一個一個電話打過去。
江辰是獨生子,但幾歲的時候父母就去了。
親戚倒是多,江辰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偏愛戲劇化的人生。
江眠出生后,沒幾年他的母親也去了。
江辰就又是當爸又是當媽,把江眠拉扯大。
沒媽的孩子,小時候是要多受些委屈。
但江眠從來不和江辰說,因為他知道,江辰一個人帶著他,受的委屈絕不比他少。
小時候就總想著,等他長大了,兩父子的日子就會好過些。
可沒想到,他才剛開始工作。
江辰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所有親戚電話打完,江眠手里多了十萬塊錢。
但還遠遠不夠。
“誒,好巧,你怎么在這兒?”一道溫潤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接著旁邊椅子有人坐了下來。
江眠抬眸,看見少年正睜著兩只眼睛看著他。
瞬間想起來,這是那天給江辰買鞋時幫他解圍的那個少年。
少年尷尬笑了兩聲,“抱歉,我一時高興,問錯話了。”
江眠搖頭,不在意。
少年卻好像在這里碰見一個熟人很高興一樣,開始自來熟的說起自己為什么在這里。
然后問江眠,“你呢?”
江眠沖他抬了下單據(jù),“我爸住院了,我過來繳費的。先走了?!?p> 沖少年揮了下手,大步走向繳費的窗口。
繳費窗口是個婦女,手腳麻利,辦事挺快的。
很快就到了江眠。
見江眠的費用不夠,沖江眠說道,盡量籌到資金把費用交齊。
不然醫(yī)院有醫(yī)院的處事辦法。
江眠態(tài)度誠懇的應(yīng)著。
醫(yī)院能有什么處事辦法?
交不出錢醫(yī)院也沒有辦法,江辰只能回家了。
可他那情況不用醫(yī)院這些設(shè)備,估計都不用明天,當天就……
從大廳過的時候,那少年已經(jīng)不在了。
估計是接他的親人出院去了。
江眠交完費用,去了江辰的主治醫(yī)生那里。
把自己家的情況和主治醫(yī)生說了。
主治醫(yī)生是個四十多的男人,額頭前禿了一片,成了中年男人標準的地中海發(fā)型。
桌子上擺了名片,葛鶴。
葛鶴眼下青黑,明顯睡眠不足,此時還是耐心坐在那兒,聽江眠說完了。
“你這樣的情況,其實以前我們也有遇見過,你先不要著急,有方法?!?p> 他目光在江眠破碎的眼鏡上掃過,“現(xiàn)在有很多保險都有住院墊付,你回去拿下身份證,今天就可以辦好?!?p> 江眠回家拿了身份證,去辦了住院墊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