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夏抱著蘇曼后退的時候,出于職業(yè)習慣,在快靠近墻的時候,他用背部去承受了這份力,所以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
可剛才蘇曼推他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一手,她推的又重,他根本沒有時間反應(yīng),導致他的頭部也撞在了那副畫上。
很巧,以蒲夏的身高來說,蒲夏的頭正好在月亮那個地方,頭部猛烈撞擊,陰差陽錯開啟了機關(guān)。
當然,他們幾個目前并不知道機關(guān)是在月亮處。
而劉新芳等人怎么也沒有想到,她們辛辛苦苦挖了幾年的地道,竟然會因為蘇曼的一個惡作劇而毀于一旦。
這樣的巧合真的是太過于巧合。
墻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門,蒲夏搖了搖自己被撞的發(fā)悶的腦袋,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蘇曼和盧小月同時看向了對方,想起了幾分鐘她們兩個的對話。
感覺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她們兩個的閑聊,竟然成了真,這怎么能不讓人心生恐懼。
有人說,寧可耳聽,不可眼見。
這一次,蘇曼是真的體會到了。
墻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門,要不要打開這個門?門后面會有什么?未知的東西往往都是最讓人心生恐懼的,也最危險的。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他們?nèi)齻€誰都沒有說話,就定定的站著,似乎過了很長時間。
蒲夏輕咳一聲說:“我去看看?!闭f著往那扇門走去。
蘇曼和盧小月緊隨其后。
說是一扇門,其實都算不得是門,可以被稱之為洞,洞口只容一人出入,很窄,他們帶來的手電筒早都已經(jīng)沒有電了,借著手機微弱的光,他們也只能看見洞口的一點點景象。
參差不齊的土層,延伸進了里面,潮濕的泥土味撲面而來。
就洞口來看,地道內(nèi)應(yīng)該也是非常狹窄的。
何西打開手機手電筒說:“我下去看看?!?p> 蘇曼一把抓住蒲夏?!澳惘偭??里面狀況不明不說,地道與外面空氣不流通,含氧量已經(jīng)很低了,你這樣子貿(mào)然進去,你覺得你能堅持多久?”
聽到蘇曼的話,蒲夏收回了往進邁的腳。
這種地方進去之前一般會點支蠟燭,蠟燭一滅就是缺氧了,就得快出來,而在進去之前應(yīng)先讓地道通通氣。
而且他們對里面一無所知,潛在的危險太多了。
進肯定是要進的,但進入之前,是必須要準備好自給式呼吸器、安全帶、救生索,規(guī)定好內(nèi)外聯(lián)絡(luò)信號的。
這次真的是他心急了。
蒲夏看了眼蘇曼難得正經(jīng)的說了句謝謝。
蘇曼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蒲夏拿出手機,往窗邊走去道:“我打電話給廖隊,請求支援?!?p> 蒲夏現(xiàn)在窗邊打電話,蘇曼看向他,他左手扶著額頭,右手扶著手機,與窗外的風景融在一體。
遠山、枯樹、淺藍色的窗簾、蒲夏。
他們形成了一個整體。
這一幕像是刻在了蘇曼的腦子里,很多年后蘇曼還是能想起這個畫面,就連蒲夏說話時臉上的微表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借著他打電話的緣由,她細細的打量著這個比她小四歲的男人。
都說認真工作時候的人最美,這句話放在蒲夏身上同樣適用。
人都是這樣,不關(guān)注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今天不來上班你可能都不會發(fā)現(xiàn),可如果你開始關(guān)注一個人,你可能連他一句話里說了幾個字都記得。
在她印象里,蒲夏一直是一副跳脫的樣子,不是在和她斗嘴,就是在和盧小月斗嘴。
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他的呢?
是從上次廖蕊過生日抹蛋糕那次,以他的性格,她以為他落在他手里會被整的很慘。
可是沒有,他不僅護著她,還幫她收拾衣服和頭發(fā)上的殘渣。
此刻,她忽然覺得她一直以來都對蒲夏判斷失誤。
蒲夏在平常的生活中就常常會給人一種很吊兒郎當,不靠譜的感覺,讓人很難相信他。
他看起來很貪玩,永遠都沒有一個定性,對任何事情都不會真正的放在心上,只想著自己痛快,永遠都會跟隨著自己的內(nèi)心去尋找很多快樂。但其實,在他吊兒郎當?shù)耐獗硐聟s隱藏著一顆很理性的心,所有的事情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都有準確的位置。
不一會兒,蒲夏打完了電話,轉(zhuǎn)過頭來—蘇曼現(xiàn)在窗邊靜靜地看著他。
她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沒有考究,沒有笑意,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
他看見她眼睛黑的發(fā)亮,他望向她的眼睛,像是被吸入一個巨大的漩渦。
盧小月去了其他房間,屋子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突然安靜的可怕。
在蘇曼的注視下,蒲夏的心不可抑制的快速跳動了起來。
胸口穿來的窒息感,壓的他透不過來氣。
蒲夏迎著她的目光問:“你在想什么?”
蘇曼也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什么?!?p> 氣氛莫名的有點尷尬。
“真的很奇怪,我去看了其他幾個房間的畫,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難不成只有這間房子有地道?”盧小月從門里進來,邊走邊說。
蘇曼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盧小月摸著那副畫:“這機關(guān)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找不到?”
蒲夏看著那副畫,剛才在身體撞向墻的時候,除過門打開的的聲音,他似乎隱約聽到了一種很細微的聲音。
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這聲音,聲音就像彈簧碾壓的聲音,又像兩個生銹的鐵器摩擦聲。
就在他的耳朵邊。
何西將手機裝進兜里,走到畫前,細細的看著畫,除了他剛才撞向墻時對這幅畫壓出來的一些褶皺,其他的,并無任何變化。
盧小月道:“這也太奇怪了,剛才到底是怎么觸動機關(guān)的?!闭f著看了看蘇曼。
蘇曼雙手交叉走到跟前,一臉考究。
蒲夏看了眼她的表情,撐開雙臂調(diào)侃道:“要不?讓你蘇曼姐再推我一次?”
蘇曼看著他的眼睛,笑意不減:“好啊?!?p> 蒲夏看著她一臉認真的臉,挺直腰板,后退一步“來啊,怕你???”
蘇曼挪動著走向何西,眼睛盯著他的下巴道:“我先代替人民謝謝你,謝謝你的自我奉獻昂?!?p>
鐘小粉
縱有疾風起,人生不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