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南風(fēng)抬眼看著何西說：“被你的驚喜嚇到了！”

　　何西抬手揉了揉南風(fēng)的頭發(fā)笑著說：“那你驚喜了么？”

　　南風(fēng)看了他，想到之前她還想著放棄他，淡淡地說：“驚喜了。”

　　何西刮了下她的鼻子說：“是嗎？我沒有看出來?！?p>　　南風(fēng)一愣，然后許久沒有說話。

　　何西注意到，問她：“怎么了？”

　　南風(fēng)想了想，說：“何西，和我相處是不是很累？我是不是很冷漠？”

　　何西一頓，沒想到南風(fēng)為什么突然問這個，他搖頭說：“不會啊，為什么這么想?！?p>　　南風(fēng)抬眼看著何西不說話。

　　何西看著她的眼睛，知道今天必須說了，他說：“你想聽什么？只要你問，我就說?！?p>　　南風(fēng)說：“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有什么感覺？”

　　何西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涼城醫(yī)院看見南風(fēng)的樣子，看了一眼南風(fēng)，說：“你說的是街道遇見那次嗎？”

　　南風(fēng)從何西懷里抬起頭，詫異的看著何西，說：“什么意思？”

　　何西摟著她坐到床邊，將她落在臉頰上的頭發(fā)撫到耳后說：“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涼城醫(yī)院?！闭f完看著南風(fēng)，等著她的反應(yīng)。

　　“什么？怎么會？什么時候？”南風(fēng)不由的吃驚，連續(xù)問了三個問題。

　　何西拍了拍她的頭，將她拉入懷里，輕聲說：“兩年前，我?guī)迨弩w檢的時候，樓梯口你碰到了我……”南風(fēng)抬起頭，滿臉疑惑：有嗎？

　　何西笑了笑，知道她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又接著說：“后來，我來取體檢單的時候又在走廊上碰見了你，你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我看了你很久你都沒有察覺?！?p>　　頓了頓，何西接著說：“說實話，第一次見你，覺得你看上去很不好相處，嗯~怎么說呢，就是蒲夏說的那種，全身都豎起防護(hù)欄的那種女生?！?p>　　聽到何西這么說，南風(fēng)來了精神，坐直了身體，盯著何西的眼睛，充滿期待的看著何西說：“那現(xiàn)在呢？”

　　何西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明亮異常，離得太近，他似乎可以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他的倒影，何西沒忍住，親了親他的眼皮，溫?zé)岬臍庀姙⒃谀巷L(fēng)的臉上，有些癢，南風(fēng)向后縮了縮。

　　何西低聲笑出了聲，說：“認(rèn)識你以后，覺得你和想象中不一樣，總能給人很多驚喜，你的冷漠只是對于你不熟悉的人，熟悉的人都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很溫暖的人。”

　　何西緊緊盯著南風(fēng)的眼睛說：“對我來說，你很好，特別好?！?p>　　就這樣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許久，南風(fēng)突然從何西懷里撤出來，瞪圓了眼睛看著何西道：“所以，南城街道那次，你搶我自行車的時候就認(rèn)出我了？”

　　何西沒想到那會兒說過的話南風(fēng)這會兒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南風(fēng)一看何西的表現(xiàn)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滿臉狡黠的看著何西，用手指戳了戳何西的胸膛說：“沒看出來呀何先生，蓄謀已久呀？”

　　何西等她戳夠了，抓住她的手指，親了親，說：“我所有的蓄謀都只為了能夠和你在一起?！?p>　　這一刻，窩在何西懷里的南風(fēng)，嘴角上揚(yáng)。

　　，“轟，轟，轟……”窗外大批煙花從天上傾瀉下來，成了紅色和金色的“瀑布”大有“飛流直下三千尺”之氣勢?！捌俨肌边^后，降落傘煙花，飛龍煙花……相繼登場。

　　南風(fēng)看了眼手表，拉過何西，兩個人站在窗子前看著煙花，南風(fēng)心里默默倒計時著：十、九、……一。

　　“新年快樂?！?p>　　“新年快樂?！?p>　　他們同時說了祝福，兩個人相視一笑，南風(fēng)將頭靠在何西肩上，看著玻璃上他們的身影，無聲的勾了勾嘴角。

　　洗漱好，已經(jīng)一點多了。他們躺在臥室的床上，南風(fēng)穿著一身睡衣，靠在何西的胸口。

　　她很累了，也很困了，她不想睡，可眼皮忍不住地向下。

　　她給自己分神，跟何西說話。

　　“你睡了么?！?p>　　“沒有。”何西說。

　　南風(fēng)說：“已經(jīng)這么晚了，為什么不睡，不困么？”

　　何西說：“我沒關(guān)系。”

　　何西的胸膛寬厚又溫暖，就像一個巨大的溫泉漩渦，將南風(fēng)整個包容在里面。

　　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和淡淡的煙草味，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她竟覺得這個味道和爸爸身上的味道重合了，她有些沉迷了。

　　她說：“何西，你會離開我嗎？”

　　“為什么這么問？。”何西說，“我永遠(yuǎn)不會離開你?！?p>　　南風(fēng)說：“好?！?p>　　外面的煙花聲，總算少了一些，屋子里又漸漸的暗了下來，但是偶爾，還是會有聲音，窗簾拉著，但依舊有點點的光灑進(jìn)來，忽明忽暗。

　　看不真切。

　　南風(fēng)覺得有些恍惚，前天她還在想著放棄何西，可今天，他們就躺在一起。

　　在這樣的夜晚，說話的內(nèi)容，做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他和她對話的內(nèi)容，都沒有可刻意的考慮。而是反射性的、緩慢地說出自己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

　　或許等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他們都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也不記得對方說過什么。

　　唯一能記住的，只有他們曾經(jīng)交談過，他們都曾為了這份愛努力過，這些都已經(jīng)足夠了。

　　在漫長的黑夜里，拖著疲憊的身軀，他們彼此相擁，感受著彼此的呼吸，這是一份另類的心安。

　　南風(fēng)躺在何西的懷里，揪著何西的衣服，何西下巴抵在南風(fēng)的頭頂，摟住她的腰。

　　他們都無比珍惜這個安靜的夜晚，這個靜謐的時刻，因為他們很清楚，天亮了，他們就又要分開。

　　不，是天亮之前。

　　微昧，何西輕輕起身，看了眼躺在身邊的南風(fēng)，不舍的摸了摸她的臉，臨出門前，又親了親她的眼皮，正準(zhǔn)備離開，南風(fēng)忽然睜開眼，勾住何西的脖子，往下一拉。

　　“何西，我舍不得——”

　　她話還沒說完，他的吻就壓上來。

　　他的吻一開始急切而熱烈，過了一會，慢慢地變得溫柔起來，分開時，還在唇瓣上逗留一會兒。

　　“南風(fēng)，不要挑戰(zhàn)我的忍耐力。”女孩閉著眼，黑密的睫毛垂著，乖順得不可思議，手拽著他的襯衫角，眼神濕漉漉的，沒有說話卻無聲中給了回應(yīng)。

　　何西深眼神變深，埋在她的肩頭，深吸氣，希望就此能找回點理智。

　　南風(fēng)抬眼，看清男人眼底翻滾的情愫，莫名的她一點也不怕，舔了舔嘴唇，眼睛直視他：“你可以不忍的?！?p>　　何西腦海里那根理智的弦突然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