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小城中,郭昕和守軍將領(lǐng)交談,得知了西域一些情況。
吐蕃攻陷河西軍鎮(zhèn)之后,對安西采取包圍之勢,這些年雙方的小規(guī)模沖突和戰(zhàn)爭就沒停過。
臨行前郭子儀說安西諸軍不足2萬人,實際上,只有1萬出頭,而且分散在偌大的西域。
守軍將領(lǐng)詢問郭昕是否是朝廷援軍先鋒。
看著守軍將領(lǐng)希冀的目光,郭昕沉默良久,搖頭說不是,來的,只有他們,而他郭昕,是朝廷派來的四鎮(zhèn)節(jié)度留后。
在小城停留了幾天,確定敵軍不會去而復(fù)回,郭昕帶兵繼續(xù)深入西域,前往碎葉、龜玆、于闐、疏勒四鎮(zhèn)。
茫茫戈壁上,隨同郭昕從中原來的一個小士兵問郭昕為什么不帶走城中的那些袍澤,萬一吐蕃又來攻城,到時候他們怎么辦。
郭昕提著水囊,許久沒有喝,只是回到:
“這兒是大唐,這里還有大唐的百姓。”
有些話郭昕沒說出口,守衛(wèi)這里,是他們的使命,敵軍再來攻,無非馬革裹尸而已。
……
日升月落,郭昕一行人抵達(dá)安西四鎮(zhèn)。
四鎮(zhèn)存在了150多年,一直承擔(dān)著撫慰突厥,保護(hù)中原和西域交通要道,鞏固西北邊防的重任。
但自從吐蕃攻陷河西后,四鎮(zhèn)孤懸塞外,王命阻絕,補(bǔ)給中斷。
郭昕面對這樣困局,只能想方設(shè)法,苦苦支撐。
好在伊西北庭還有李元忠率領(lǐng)幾千殘軍互為倚仗,沙陀、回鶻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也盡力支援,吐蕃一時也難以攻陷安西。
又一次挫敗吐蕃的攻勢,郭昕回城時,遇到了女主角阿伊慕。
歷史上沒有這個人,是編劇加上去的。
阿伊慕出生西域,戰(zhàn)亂中和家人逃難時,被吐蕃小股軍隊所圍,正是被剛從中原來的郭昕和不到200大唐軍人所救。
天生敢愛敢恨性格的阿伊慕自此對郭昕情根深種,和家人輾轉(zhuǎn)來到四鎮(zhèn),開了一家酒鋪。
這次郭昕回城犒勞有功將士,阿伊慕提前打扮好,跟老父過來送酒。
酒宴時,阿伊慕莽撞的闖進(jìn)大堂,說要給郭昕和有功將士跳一支舞慶賀。
《千年的祈禱》后半段女聲哼唱音樂中,阿伊慕面帶面紗,身穿明黃薄沙舞裙,翩翩起舞,勾魂奪魄。
當(dāng)她舒展舞姿摘下面紗的那一刻,郭昕和將士們都看愣了,酒都忘了喝。
……
放映廳里一片吸氣聲,夾雜著吞咽口水的聲音。
有人輕聲嘀咕了一句:
“終于明白古時候帝王為什么要攻打西域了!”
葉若蕓素手摸向了蘇恒腰間軟肉,湊到蘇恒耳邊,吐氣如蘭:
“好看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蘇恒秒從心:
“咳,還行吧,快有你一半漂亮了?!?p> 葉若蕓不信:“那你還看的那么入神?”
“看電影得有代入感,懂不懂?”蘇恒轉(zhuǎn)移話題,“你覺得這段配樂怎么樣?”
葉若蕓中計:“挺好聽的,就是聽不懂歌詞,又是山楂又是櫻桃,怪怪的?!?p> 蘇恒不動聲色的把葉若蕓放在他腰間的手拿開:
“看電影看電影?!?p> ……
此后的幾次接觸中,阿伊慕不像中原女子那么羞羞答答,大膽示愛,郭昕也明白阿伊慕的心意,只是丈夫許國難許卿。
西域未定,何以為家?
接下來的電影轉(zhuǎn)場,李城覺得很妙。
郭昕和一眾將士浩浩蕩蕩出征,喊殺聲中,面容在一陣風(fēng)沙后老了許多。
此時已是公元781年,距郭昕奉命來西域,已經(jīng)過去整整15年。
隨著鏡頭講述,李城看到安西軍的艱難,缺兵少糧,連軍費都是他們自己鑄造的大歷通寶。
這里埋了一個小小的伏筆,等郭昕再一次派使者回中原求援,使者借道回紇,跋涉千里回到長安時,才知道此時天子的年號,早已不是大歷,而是建中,天子是唐德宗。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使者回長安的路上,同樣遇到了吐蕃的截殺,《十面埋伏》的琵琶聲,惟妙惟肖的烘托出那種緊張的氛圍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廝殺。
當(dāng)最后一個使者,衣衫襤褸回到長安時,滿堂諸公盡皆失語。
唐德宗想到帝國曾經(jīng)的輝煌,一去不復(fù)返的盛世,再想到如今內(nèi)憂外患的王朝,分崩離析的山河,聲淚俱下。
誰也沒有想到,與中原隔絕近20年的西域,安西四鎮(zhèn)和北庭都護(hù)府仍在堅守。
……
然而朝廷有心支援,卻無能為力。
如今的大唐,早已不復(fù)昔日榮光,藩鎮(zhèn)林立,疲憊軟弱,回紇使者橫行京師,擅出鴻臚寺,掠人子女,長安官員前去制止,遭到公然毆打。
最后德宗無奈之下,寫下詔書,“自關(guān)隴失守,東西阻絕,忠義之徒,泣血相守……”
將安西和北庭兩地將士連升七級,任命郭昕為安西大都護(hù)、御使大夫、四鎮(zhèn)節(jié)度觀察使、威武郡王,任李元忠為北庭大都護(hù)兼伊西、北庭節(jié)度使。
臥病在床的大唐國之柱石郭子儀,得知杳無音信十六載的侄兒郭昕尚在安西堅守,不禁老淚縱橫,仰天大笑,朝著西域方向連干三大碗烈酒。
……
天子使者突破重重險阻,來到龜玆宣旨。
郭昕剛好率眾將士征戰(zhàn)歸來,犧牲的袍澤還不及安葬。
滿身黃沙和干涸的血跡,郭昕和眾將士接旨。
這才知道朝廷已無力勞師遠(yuǎn)征,擊穿吐蕃防線,給安西和北庭補(bǔ)充兵員和錢糧。
除了一紙嘉獎,再無其他。
除此之外,使者還帶來一個讓郭昕悲痛欲絕的消息,雙親在幾年前已經(jīng)過世。
少小離家,從此天人永隔。
歷來干旱少雨的西域,此時也下起了瓢潑大雨。
眾將士和郭昕一樣站在大雨中,一動不動,宛如雕像。
十幾年,他們孤守西域已經(jīng)十幾年,不少情同手足的袍澤已經(jīng)長眠黃土。
但他們從沒放棄過,只因他們相信心中的那個大唐,只是突然染病,總有一天會痊愈,進(jìn)而收復(fù)河西、隴右,進(jìn)抵西域,再度恢復(fù)到開元盛世那般景象。
現(xiàn)在聽到圣旨的這一刻,他們心中的信念有了動搖,握兵持刀的雙手,有了松動。
回想十幾年的崢嶸歲月,想起中原故土,想起故土的親人,終于有將士頂不住心里的哀傷,失聲痛哭,鐵打一般的漢子,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良久良久……
大雨滂沱中,也不知道是誰先聲嘶力竭的起了個頭:
“狼煙起,江山北望……”
似乎受到感染,越來越多的將士齊聲高聲喊唱起來:
“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
連先前痛哭失聲的將士,此時也胡亂抹了一把眼睛,帶著哭腔高唱: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xiāng)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愿守土復(fù)開疆
堂堂中華要讓四方,來~賀~~
……”
沒有音樂,沒有伴奏,有的只是聲嘶力竭、萬眾齊心、甚至有些破音的嘶吼。
盡顯華夏男兒的氣概和胸襟。
雄壯豪邁。
卻比任何悲傷的歌曲更讓人動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