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找村干部談話
第二天上午,林國兵沒來上網(wǎng),春香竟然有些遐思,難道這家伙真的去給自己買項鏈了嗎?
這時外面有幾個老婆子在聊天,也說起林國兵,說林國兵有孝心,花了一萬多塊錢給他母親做了白內(nèi)障手術,現(xiàn)在眼睛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其中一個老婆子說,小兵回來的那天,我坐在屋后,想起以前的事在抹眼淚,小兵竟然過來給了我二百塊錢。我便殺了一只老母雞煨了請他過來吃,哪知他又給了我三百,有人說小兵人不好,我老婆子一百個不同意。
另一個老婆羨慕說,你還不好,殺一只老母雞又得了三百……
春香聽了幾個老婆子的話,想了想,在印象中,除了那晚那樣對自己之外,好像真的很少有什么過分的事,特別對老人和小孩,一向說話都和和氣氣的。
下午三點多,林國兵才來網(wǎng)吧,春香看到他來,心里竟有幾分暗喜,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心情,按常理,她應該恨他才是。
春香在二十八號上機,林國兵過來,直接在她后背拍了拍,說讓這臺機給我上。
春香怕他亂來,趕緊起身把機臺讓給他,去主機那里把二十八號機入了收費系統(tǒng),故意隔他遠遠的重新開了一臺機。
剛上線,QQ發(fā)出咔咔的聲音,有人申請加好友,網(wǎng)名叫妙手空空,春香沒多想,點擊了同意。
“嗨,美女,知道我是誰嗎?”妙手空空很快打了招呼。
“你是誰?”春香回復道,突然記起剛才在二十八號機起身時忘記把QQ關了,難道是林國兵?
“我是一個一直愛著你的人。”
“你是林國兵?”
“聰明,為了彌補我曾經(jīng)對你的傷害,請允許我送一個禮物給你。”
“任何禮物都無法彌補你曾經(jīng)對我的傷害,請你以后不要再煩我就好了。”
“你收下禮物我就不煩你,否則我天天來煩你!”
“你無賴!”
“男人不賴,女人不愛?!?p> “誰愛你,自作多情?!?p> “不管你怎么說,我還是喜歡你?!?p> “誰稀罕你喜歡?!?p> “我好懷念那晚我們一起做事的情景。”
“你下流。”
“對,我下流,你也下流,我們下流在一起,嘿嘿?!?p> 春香沒有回復,她不想再理這個混蛋。
“怎么,生氣了?”
“混蛋,不要跟我說話?!?p> “好,這樣吧,你收下我的禮物,我以后再也不來煩你?!?p> “誰要你的禮物?!?p>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嘿嘿”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你把禮物給我,以后不許你再來楊潔網(wǎng)吧上網(wǎng)!”
“好,成交!”林國兵敲了回車鍵,站起身向服務臺走去,口里叫著下機。
春香也去了服務臺,剛走到里面,林國兵便把一個首飾盒子遞給她,春香看了看網(wǎng)吧里別的人,沒人關注這邊,快速把盒子放進抽屜里,林國兵又要了一包芙蓉王,付了錢,似笑非笑走了。
春香把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條白金項鏈,標價2888元,正是自己喜歡的款式,去年年底還想讓陳宇迪給自己買的,陳宇迪卻不肯,說沒必要買這些奢侈品,沒想到林國兵卻給自己買了,心里五味陳雜,不知是什么滋味。
之后幾天,林國兵果然沒來楊潔網(wǎng)吧,春香并沒有多高興,心里反而有點空落落的。
艾西平艾紀檢的辦公室,由西邊搬到東邊,紀檢是黨口單位,主要協(xié)助黨支部書記的工作。
鄉(xiāng)紀檢在鄉(xiāng)黨委和區(qū)紀委雙重領導下工作,鄉(xiāng)紀檢委員要接受鄉(xiāng)黨支部書記的領導,與其他班子成員也是平級關系,難免要顧忌相互之間的關系,履職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大為削弱。
鄉(xiāng)紀檢委員除了履行紀律檢查職責之外,往往還要承擔其他事務性工作,紀檢專干同時還兼任著鄉(xiāng)里其他專干工作任務,結果難于聚焦主責主業(yè),造成監(jiān)督職能虛化。
西平發(fā)現(xiàn),鄉(xiāng)紀檢幾個專干充斥好人主義思想,出于對自己前途的考慮,害怕將來影響自己的人脈,不愿意搞得彼此之間不愉快,工作能推則推,消極懈怠,伸手不打笑臉之人,對群眾反映的問題線索睜只眼閉只眼,得過且過。
面對種種存在的客觀事實,西平?jīng)]有急于整改。他以前很少接觸這個工作,對里面操作手法不熟,急于表現(xiàn)出現(xiàn)低級錯誤很容易被人詬病,他可不想剛接手紀檢工作,就被舒福貴抓住什么把柄。
西平將鄉(xiāng)里的工作交給下面的兩個紀檢專干,他則跑到區(qū)紀檢學習相關程序知識。
至于是不是真的在學習,還是借著學習的由頭跑去市里辦私事沒人關心,舒福貴也懶得過問,萬一惹惱了艾紀檢,真要處處跟自己對著干,舒福貴也不會很好受的。
每次鄉(xiāng)里召開委員會都會通知西平,西平一般都會趕回來參加,每次參加都是棄權,他這是在表明自己一種態(tài)度,他無意跟任何人作對,也不會依附哪一方,他就是他。
五月初,天氣已經(jīng)變得炎熱,西平的工作突然變得忙碌起來。經(jīng)常找有傾向性的村干部進行談話提醒,對有問題的村干部給予誡勉談話。并開展村級組織違規(guī)發(fā)放津補貼自查自糾工作,杜絕違規(guī)發(fā)放津補貼現(xiàn)象。
舒福貴雖然對西平的做法很不滿,可西平并沒有什么出格的地方,總不能因為沒有自己的授意就叫?;蛱岢雠u吧,紀檢工作有它的獨立性。自己真要干預的話,恐怕還會被西平抓到把柄,那就得不償失了。
其中給予誡勉談話的村干部有三個,靠山村的吳國正、瀚田村的廖致遠和楊家村的楊曉華。
吳國正存在亂立名目亂收提留款的問題,克扣上面給農(nóng)民的土地補償款,還有嚴重的生活作風問題。
瀚田村的廖致遠,在村里只手遮天,不但把村里的水庫承包給自己的兄弟,還將村里的山地以極其廉價的價格長期出租給鄉(xiāng)里的大混混龔偉,因此發(fā)生村民維權與混混對峙的事件。幸虧派出所及時出警制止,否則可能出現(xiàn)傷亡事件,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
楊家村的楊曉華在村里亂搞攤派,專橫跋扈,因為自己的傻兒子喜歡上一戶村民的女兒,竟要強娶入門,村民不同意,半夜無端遭到村里二流子毒打,一家老小不敢再呆在村里,被逼遠走他鄉(xiāng)。
反映三人種種不法的材料鄉(xiāng)里收到過,區(qū)紀檢也收到了。西平在接到區(qū)紀檢轉來的材料之后,安排了三個人的誡勉談話。并向區(qū)紀檢請求支援,派人對以上三個村歷年的賬目作一次全面審計。
在審計期間,叫停村里所有再談項目。
楊曉華是舒福貴的小舅子,西平找他誡勉談話之后,出了紀檢辦公室的門就去了舒福貴那里,煽風點火,說艾紀檢做這些都是沖姐夫您來的,他拿您沒辦法,就拿我們這些小蘿卜頭開刀,等把我們搞臭之后,姐夫您到時也難以獨善其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