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口吐蓮花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么病秧子想起出門了?”
寒煙瞪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陳平。
“怎么不行嗎?”
陳平為之氣結(jié),立馬睜大眼睛,瞪了回去。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女人性格這么惡劣,活該二十五了還沒嫁出去!
不過那些藥勁兒還是太小了,只能維持自己十倍速修煉一個時辰。
要是不找到更強的藥,自己只能永遠維持這幅病秧子的樣子了……
一旁牽著小龍手的蘇葉,看著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掩口輕笑。
春城十字大街,是整個縣城最繁華的地方。
街面上人頭攢動,各路江湖做生意的大聲吆喝著,吸引著游客。
其中只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身旁放著一個布袋,里面裝著漢白玉磨成的白沙。
就見他俯身一手抓起白沙向地上沙子,另一只手拿著竹板啪啪的打個不停,嘴里還抑揚頓挫的唱著。
“一字寫出來,一短一橫長,二字寫出來上短下橫長,三字寫出來……”
“這太平歌詞唱的真不錯!”陳平由衷的感嘆。
寒煙雙眼放光的補充道。
“那是,于予菊先生的白沙撒字也是一絕,蒼勁有力,比書法還漂亮!”
隨著最后一個拖腔,一曲太平歌詞唱罷,于予菊也灑下了完了一個字。
不用抬頭,他就知道身邊已經(jīng)圍滿了人。
為什么呢?
看腳??!
眼前密密麻麻占滿了腳,總不能是只有腳沒有頭的空腔子吧!
于予菊抬起頭,朝著周圍作了個羅圈揖,這才朗聲道。
“今兒借貴寶地一用,于予菊謝過春城的老合們,再謝過各位老少爺們賞飯。閑話少說,咱們立刻開說。”
“廬山竹影幾千秋,云鎖高峰水自流。萬里江山飄玉帶,一輪明月滾繡球。路遙西北三千里,勢壓東南百萬州,美景一時觀不透,天緣有份——畫中游!”
一首定場詩說的抑揚頓挫,眾人拍手叫好其中就包括陳平他們。
于予菊再次朝著周圍作了個羅圈揖,笑呵呵的道。
“今天我給大家說一段馬壽出世,話說……”
“慢著!”
突然一個冷傲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緊跟著人群分開,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擺著四方步,走了進來。
他身量不高,長得精瘦,一張刀條臉雙眼有神,一張嘴撇的跟麻將牌里的八萬似的。
于予菊一見這個男人,連忙陪了個笑臉。
“原來是云爺啊,正打算今天再去拜會您呢,沒想到您就過來了。”
云爺用鼻子哼了一聲。
“不敢勞煩于老先生大駕,我們雖是同行,但不過是小門小戶,比不了您這條過江龍。我今天來,只要是聽說您有個‘口吐蓮花’的活兒不錯,想見識一下。”
一旁的陳平微微皺眉,扯了扯寒煙的袖子。
“有找茬的,咱們幫不幫?”
寒煙輕輕搖頭,“沒必要,這種小場面,于老應(yīng)付起來輕輕松松?!?p> 陳平見她這么胸有成竹,也就沒再說什么,心里琢磨著這老爺子會怎么解圍。
于予菊笑容不變,只是臉上有些發(fā)苦。
“可是我沒有帶鑼,也沒有帶水??峙卤硌莶缓冒??!?p> 云爺陰惻惻地一笑。
“沒關(guān)系,于老先生手里不是有竹板嗎?可以打頭啊,至于水可以找在場的朋友們借呀。”
于予菊看了看手中的竹板,臉上苦笑更濃。
“得,既然云爺想給我歸置歸置活兒,那我就給您來一段口吐蓮花?!?p> “各位老少爺們,我待會喝一碗水,然后一運氣就能噴出一朵水蓮花來,水蓮花三尺大小,還能繞場一圈!”
“不過我先要請神,一般是需要銅鑼的,不過今天我沒帶鑼,那就拿我腦袋當(dāng)鑼吧。各位有沒有帶水的,給我來一碗?!?p> 周圍看熱鬧的觀眾一個個面面相覷,全都緩緩的往后退。
誰都不是傻子,這場面一看就是要出事,一會兒萬一真的打起來,可別傷到自己。
至于水,沒看云爺正用審視的眼神,瞪著所有人呢嗎!
可這一退,就顯出了陳平他們四個,三個大人全都還都能蹦的住,只有小龍一臉的義憤填膺,雙眼圓瞪,都快噴出火來了。
于予菊自然也看到了寒煙,但于老頭只是朝他們一點頭,便繼續(xù)自己的表演。
那個云爺則是盯著寒煙,目光有些凝固。
陳平輕嘆口氣,從腰間摘下一個喝藥用的酒壺遞了過去。
“老爺子,您若是不嫌棄,握著有一壺酒?!?p> 于予菊雙手接過酒壺,朝著測評點點頭。
“沒關(guān)系,酒也行。”
將酒放到地上,于予菊舉起手中的竹板,朝著腦地不輕不重的打了兩下,嘴里還學(xué)著打鑼的聲音。
“一二三,二二三。嘡!嘡!”
“等等!”
云爺眼睛一翻,“于老頭,你沒吃飯吶!這么打的這么輕飄飄的,各位老少爺們可不過癮!”
“哎呦,是我的錯,我的錯。”
于予菊連忙賠罪,隨后進竹板高高舉起,狠狠朝著自己腦門兒砸了兩下,頓時兩道赤紅的印子,就出現(xiàn)在老頭子的腦門上。
“嘡!嘡!您看這回行了吧。”
云爺顯然也沒料到他能這么使勁兒,稍微愣了一下,只能點點頭。
“可以,繼續(xù)吧。”
“得嘞!一二三,二二三,嘡!嘡!”
不多時,于予菊已經(jīng)念到了最后一句,額頭上青紫一片。
“天也不早,人也不少,眾神來到,眾神來到啦……!”
話音未落,于予菊抄起地上的酒壺,喝了一大口就要往外噴。
突然,云爺一聲暴喝。
“各位,都散了吧!他噴不出來水蓮花的。你呀,別挨罵了!”
陳平臉色驟然變得難看到了極點,這叫刨活兒,當(dāng)眾撅人,是相聲行里最不道德行為!
沒想到這孫子做的這么絕!
小龍雖然不懂這些,但眼睛也已經(jīng)瞪圓了,小拳頭攥的嘎巴嘎巴直響。
寒煙臉上卻是面無表情,似乎胸有成竹。
咕咚,于予菊一口將水咽下,神色淡淡不喜不悲。
“云爺,你真要做的這么絕嗎?”
云爺冷冷一笑:“老于,你這幾天該賺的錢也賺夠了,該滾蛋了!”
圍觀的眾人看到這幅場景,紛紛嘆息著掉頭就走。
沒有水蓮花,還看什么。
于予菊微微耷拉的眼皮猛地一挑,兩道寒光一閃而逝。
“各位慢走!水蓮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