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要血布??!
“噠噠!”
漫長的車隊在薩格斯荒原上前行。
已經(jīng)離開普蘭特領(lǐng)地二十多天。
穿過薩格斯荒原不久便能到達(dá)帝都別亞斯。
無聊的車隊行程對于羅維爾老說就顯得有趣多了。
至少每天醒來不用面對窗外一成不變的景色。
遍布低矮荊棘灌木貧瘠程度不亞于普蘭特的土地。
雖然靠近帝都卻是塊無主之地,帝都也不愿派兵來駐守,久而久之成了強(qiáng)盜與潛逃犯的天堂。
原本還有些稀稀落落的村莊,如今早就成為強(qiáng)盜們的據(jù)點或是尸骸遍布的死村。
車廂原本透風(fēng)的窗早已被木板死死圍住,即便是馬匹與匹格們的車箱也不例外。
“嗷哞哞!”
安格斯們嗅到來自空氣中危險的氣息,敏銳地意識讓他們提前向雇主們發(fā)出警告。
“哞哞哞哞嗷!”
持續(xù)不斷地叫聲連成一片,空氣微微扭曲似乎有什么在醞釀。
“散開!”
道爾蘭加上源力吼道。
六位侍衛(wèi)立刻駕馭著戰(zhàn)蜥避開擴(kuò)大的降雨區(qū)。
左右分開露出中間還無保護(hù)的車架,道爾蘭也跟著避開,將主場留給安格斯們。
“老大他們要做什么?”
接到消息埋伏在路上的強(qiáng)盜不明所以看著這幾乎送死的操作,詢問身上披著斗篷看不清臉元素操控師。
“快散開!”
不容易見識短淺的屬下,即便幾乎從未見過這種魔獸,他也從躁動不安的元素中察覺到魔法發(fā)動跡象。
“什么……??!”
來不及了,黑斗篷身邊的屬下接二連三被透明密集的水箭貫穿。
水箭靈巧避開車廂,卻不可避免有些擦著車廂留下劃痕。
估計用不了多久,車廂需要重新修葺一番。
“盾”
黑斗篷只來得及展開元素盾避過要害,手臂卻不慎被貫穿。
身型也暴露在戰(zhàn)蜥之下。
其他僥幸從水箭下存活下來的強(qiáng)盜也沒能逃脫侍衛(wèi)的清掃。
“逃……”
“……饒了我吧!”
“是他讓我來的……”
“老子宰了你們!”
“殺……”
“?。?!”
“我詛咒你們……”
“……”
水箭在猝不及防下奪走了部分強(qiáng)盜的命,而清掃的戰(zhàn)場堪比修羅煉獄。
死亡咒罵與哀嚎在薩格斯荒原上空響起,卻不能讓祂動容分毫。
因為荒原早已聽?wèi)T這旋律,至于誰為祂奏響的,有區(qū)別嗎?
“火雨!”
面對向他舉劍沖過勞的騎士長,黑斗篷忙不迭召喚來密集的火雨意圖阻攔,好順利逃脫。
是的作為個被通緝的中級元素操控師,相當(dāng)于青銅十字騎士,不會選擇和白銀羅雅騎士或者說任何騎士正面杠。
元素操控師永遠(yuǎn)是站在大后方的角色。
然而他一貫有效的手段這次并沒有奏效,道爾蘭劍上外放的源力穿過火雨精準(zhǔn)擊碎他的心臟。
當(dāng)血從胸膛噴濺而出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將要逃脫的慶幸笑容永遠(yuǎn)凝固在他的臉上。
呆在封閉車廂里的羅維爾聽著安格斯們的吼叫聲隱隱感到不安。
不久有什么急促擊打在車廂上發(fā)出刺耳聲音,他甚至聽到慘叫聲。
這遠(yuǎn)遠(yuǎn)不是結(jié)束,隨之而來的求饒叫罵聲讓早已到達(dá)神行四級五感靈敏的他聽得一清二楚。
相當(dāng)做幻聽都做不到,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聲音里沒有耳熟的聲音。
恐懼源于未知,他現(xiàn)在恨不得扒開車廂到外面敲個究竟。
但理智還是阻止他不安分的舉動,手抓著華麗的銀匕首無意識地劃著床墊。
鋒利的刀尖將錦緞面劃出道道破痕,露出里面填充的柔軟鵝毛。
“嚶嚶!”
衰仔做啥子?老子的鵝毛墊都讓你糟踐壞了!
綠憤怒地看著不省心的人類迫害他辛苦勞動成果,發(fā)出嚴(yán)厲警告。
“呸!”
動作一濘滯,吐出口中的羽毛。
注意力在外面根本沒聽到他話的羅維爾繼續(xù)機(jī)械性重復(fù)動作。
“嚶?。 ?p> 撲街!你皮癢?
綠有被挑釁到,并付諸于行動。
啪唧!
羅維爾被黏糊的史萊姆撲面殺。
窒息感終于喚醒走神的羅維爾,并條件反射將綠叢臉上撕下來。
不可避免還是在臉上留下粘液,充斥在鼻腔間的濃重普蘭特草味讓他心情糟糕。
卻也讓他暫時壓下心中的惶恐不安,轉(zhuǎn)而對付不知道是不是特殊時期到來的綠,話說史萊姆有嗎?
這觸及他的知識盲區(qū),心里想什么并不阻礙他扯過被子來擦臉。
卻恰巧對準(zhǔn)破口子,黏了一臉鵝毛。
癢且觸感糟糕,最終只能用手抹掉臉上的毛。
“綠!今天的普蘭特沒有了!”
鵝毛從臉上轉(zhuǎn)移到手上,他不客氣地將毛抹在綠身上,別說潔凈效果極佳,除了不可避免的粘液。
左右都粘上了,他也不缺這一下。
“大人結(jié)束了,您……”
還好吧,后面的話被道爾蘭咽下去,狼狽地和綠打鬧的大人看上去非常好,半點沒有他想象中的不安。
血腥味隨著外面的空氣涌進(jìn)車廂,沒有防備被糊面的羅維爾。
“我沒……嘔!”
這時他不合時宜地想起艾莉的血布丁,尤其在充滿普蘭特氣味的粘液提醒下。
沒明白癥結(jié)所在的道爾蘭誤以為是車廂內(nèi)糟糕的空氣導(dǎo)致的。
連忙將他扶出車廂,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加明顯。
羅維爾甚至看到像匹格那樣被開膛破肚,臟器隨著血液在泥水地里淌著的人,有的甚至還用手抓著自己腸子嗬嗬喘氣。
進(jìn)氣多出氣少看樣子是活不了的。
他驟然像是和世界格了層膜,腦中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沒有,又什么都知道。
胃本能地痙攣,便是吐酸水也不罷休。
“大人!羅維爾!快深呼吸!閉上眼睛不要看!”
見慣血腥的道爾蘭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他的大人從小就沒怎么出過普蘭特領(lǐng),哪里見識過這種場面。
他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卻讓羅維爾聽覺更加靈敏,縈繞在鼻尖不散的濃厚血液腥臭味,若有若無的垂死呻吟。
那是人,不是匹格!
這一刻那道膜破碎,比相比于平和的前世更加殘酷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鐵則展現(xiàn)在他面前。
“不!不要血布??!”
他突然對將他壓在冰冷金屬胸甲上的道爾蘭如此說。
“好的大人,我們不吃!”
騎士長像是安慰孩子那般縱容到,是的他記不清第一次奪取人命那天是什么感覺,只記得整整半年沒能吃下任何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