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們是敵人
自從母親去世后,宋沐晚便狠下心一定好好修習醫(yī)術(shù)。
母親如果能看到她繼承了她的心愿,一定會非常開心的吧。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jīng)快接近中午。
宋沐晚提著大包小包的藥材,來到了咖啡廳。
布魯斯的聲音慵懶且舒適,現(xiàn)磨咖啡豆的醇香,不由分說地鉆進了宋沐晚的鼻子。
侍者在旁恭敬地站著,看見宋沐晚到來,立馬自然地接下包裹,引著宋沐晚彎彎折折,來到了一處燈光微暗的雅座。
宋沐晚勾唇,打量著四周,這倒是個不錯的幽靜地方。
況且這侍者一見她便知道是哪桌的來客,這足以說明邀請者提前告知了她的特征。
“宋小姐?!币坏辣淙缟咝穆曇繇懫?,“別來無恙啊?!?p> 宋沐晚望著早已坐在那等待的人,是薄封廷。
他慵懶地拿著刀叉,慢條斯理地切割著盤中的牛排。
牛排熟度不高,在刀片切割的作用下,還滲透出一絲絲的血跡。
薄封廷見著眼前這場景卻絲毫不覺得任何不適,反倒是利落地切下、插起,送入口中。
宋沐晚冷眼看著,勾唇微笑:“小叔叔,你找我來,可不只是喝杯咖啡這么簡單吧?!?p> “我聽說,薄承寒的病情在你的幫助下有所緩解了?”薄封廷避開了宋沐晚探究的目光,隨手將一杯咖啡移到了她的面前。
色澤正常,氣味醇香。宋沐晚細細地打量了一會,這才確定沒有下藥。
“既然你已經(jīng)有所聽聞,何必再來多追問我一遭?”
“你看,你有技術(shù)……”薄封廷忽然抬眸,投去考量的目光,“而我有足夠的資源和人脈?!?p> 薄封廷緩緩前傾,宋沐晚看見他的眼神里閃爍著對權(quán)利和金錢無比渴望的野心。
這野心像是妖異的火焰,能夠把人焚燒殆盡,片甲不留。
“如果,我們兩個能夠合作。”男人冷笑著,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薄承寒背后的整個商業(yè)版圖和商業(yè)帝國。
“就能夠一舉搬倒薄承寒。”
“到時候股份在我們的手里,你再想要干什么,還需要通過薄承寒之手嗎?”
宋沐晚見著他這副令人生厭的模樣,惡心地想要直接離去,她很是討厭這樣的陰謀詭計。
薄封廷對薄承寒即將要做的,又與當年害死她母親的人意圖有何不同?
她繼而換上一副冰冷的神色,想著怎樣的說辭才能讓薄封廷死心。
“合作?”宋沐晚的眼里流露出輕蔑的神色,“抱歉,我不喜歡分享,只喜歡獨吞?!?p> 薄封廷突然愣住,不可思議地望著對面的女孩。
“所以,勸小叔叔還是死了這條從我這里找突破口的心。因為……”宋沐晚冷漠地起身,面無表情地望向薄封廷,“我們是競爭對手?!?p>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不留情面地拂袖離去。
她怎么敢?薄封廷滿臉陰翳地思索,眼前人此刻巨不配合的下場,可好不到哪去。
云景莊園書房內(nèi)。
薄承寒站立在桌邊,面色鐵青著。
他派去暗中跟蹤宋沐晚的人此刻正一五一十地匯報著情況。
和薄封廷吃飯,還說想要獨吞?
薄承寒渾身的暴虐之氣再度燃起,他氣極,用手擰了擰眉心。
宋沐晚,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她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不顧,拼了命煮藥救他。
現(xiàn)在一轉(zhuǎn)身溜出去,又去和所謂的小叔叔會面,還大放厥詞說想要獨吞薄家?
她究竟怎么敢的?
薄承寒自己都沒感覺到,他的雙手此刻正微微顫抖著。
他猛地攥緊手中的紙張,繼而擰成團砸向門口。
原來他的身邊還是一如以往凄涼,就連僅有的半分溫暖都是假裝。
宋家人帶著虛偽的面具,將女兒嫁進薄家。
他已經(jīng)證明過他的生人勿近。是宋沐晚自己走來搞定了惡犬,幫助了奶奶,并且說要合作。
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另一邊。
宋沐晚拖著疲憊的腿,走回了云景莊園。
平日里對她親切的仆人看見她回來,都是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默默地撇撇嘴,既然搞不明白他們在想些什么,只得跨步遠離。
在宋家的那些日子,讓宋沐晚不再在意旁人的冷眼。
她吩咐給仆人,放好她買回的藥材。
下一秒,她便急急忙忙地順著樓梯沖去了薄承寒的房間。
“薄承寒,你出來一下?!?p> 宋沐晚敲著書房的門,半天卻不見有人應(yīng)答。
她著急,忽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伸手用力拍著門,聲音更是十分焦急。
回來路上,她便一直在回想剛剛,越想越覺得難過。
這種被親人欺騙、加害的滋味,她早已經(jīng)領(lǐng)略過,現(xiàn)下她不想再有旁人也陷入這黑暗的深淵。
薄承寒皺著眉打開房門,臉色十分不悅。
宋沐晚能感受到,他好像又生氣了。
“你……”宋沐晚探究地看著男人頭上隱隱暴起的青筋,心中涌上一絲憐惜和疑惑。
“你剛剛又犯病了?如果太疼,我可以施針輔助。”宋沐晚說著,便又準備施出銀針。
“宋沐晚!”男人冰冷地看著對面,她越是這般好意,他越是覺得她假惺惺,心中怒氣也不由得多出幾分。
要不是他知道剛剛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他還真就相信了這個女人只是想安安分分地替他治病,讓他幫忙報仇。
宋沐晚訝異于薄承寒著說變就變的臉色,明明昨天還好得很,怎么今日又變得這么暴躁?
“如果沒有什么要緊事,請你滾出我的書房?!?p> “你!我不管你又鬧什么脾氣,第一,我提醒你,作為病人,好好喝藥?!彼毋逋砗笸肆艘徊?,仰起頭望著薄承寒,眼神里多出幾分篤定。
“第二,當心你的小叔叔,薄封廷。他應(yīng)該會對你動手,注意防備。”
誰還沒個脾氣耍了!
兩句話說完,宋沐晚便毫不留情面地轉(zhuǎn)身離去。
她不是沒注意到提起薄封廷時他突變的臉色,就在那瞬間,宋沐晚似是突然明白薄承寒為什么會如此生氣。
既然他聽到了剛剛的話,那她的出行必然被人監(jiān)視著。
一想到這一點,宋沐晚便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