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國公出事,細(xì)作難查
“是?!鳖櫕i嗅到了一絲變故的味道,覺得自己怕是暫時回不了侯府了。
林逸書雖然還未入仕,但自小聽父親在家談?wù)撜碌拿舾卸冗€是有的,不覺得就有些心急起來。
顧穹宇也看出來林逸書的心急,便讓他二人快速用了膳前去國公府。
用完膳后兩人都沒乘馬車,飛也似的騎馬奔向國公府。太醫(yī)早在他們用膳的時候先安排出宮了,等二人到國公府時,太醫(yī)也到了。
府門口的巡衛(wèi)看見世子和侯爺都來了,趕忙開了正門迎了他們進(jìn)去,兩位太醫(yī)緊隨其后。
“參見父親?!薄耙娺^國公爺。”恰好在去正廳的路上碰見了林東行,兩人直接行了禮。
“你小子倒是會在宮里蹭吃蹭喝?!绷謻|行照著林逸書背上就是一巴掌,打的林逸書一個踉蹌。
“父親,輕點(diǎn)?!绷忠輹欀樝肴ト?,可惜夠不著。
“你怎么也來我府里了?”林東行對著顧玦挑了挑眉毛,“又來找我練練?”
顧玦冷著臉在心里覺得他為老不尊,“國公爺是沒看見后面的太醫(yī)嗎?”
裝傻?讓你裝不成??!
“看見了啊?!绷謻|行瞪了瞪眼睛,他最討厭的就是看醫(yī)生了,行軍時也是,每次看了大夫就要喝那種濃藥,惡心死人了,“跟本爵爺有什么關(guān)系!”
“皇上口諭,讓太醫(yī)替您請平安脈?!鳖櫕i沒理會他,一邊走一邊說:“皇叔說了,就是把你摁在凳子上都要讓你把脈給診了,您就老實(shí)的診脈吧?!?p> 林東行自知逃不過了,只好氣沖沖地往正廳去,暗地里瞪了林逸書好幾眼,臭小子,吃里扒外。讓你爹看大夫還讓皇上派了個顧玦來,以后有你好看的!
林逸書哭笑不得,不敢欺負(fù)侯爺就來欺負(fù)他,這么大人了也是好意思。
“孫太醫(yī),請?!鳖櫕i對著孫太醫(yī)抱抱拳。
孫太醫(yī)是宮里的老太醫(yī)了,醫(yī)術(shù)高明,專攻各種內(nèi)外科病癥。
“國公爺?!绷謻|行照著孫太醫(yī)的動作將手腕搭在診木上,一開始還不情不愿的,可看見孫太醫(yī)皺眉才真的重視起來。
“可是出了什么問題?”林逸書有點(diǎn)緊張。
“國公爺?shù)拿}象看上去雖無不妥,可老臣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不應(yīng)該是虛浮之狀啊?!睂O太醫(yī)行醫(yī)二十多年,頭一遭遇見這個脈象,一時有些不解,看向一旁的景修,“景太醫(yī),你來瞧瞧?!?p> 景修是十年前被顧穹宇尋到宮中來的,對各種稀有病癥和人為病癥頗有些研究,幾乎是手到擒來。
景修診了一會兒脈心中便明朗了,“得罪了,國公爺。”說著便直直對著林東行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后掀起了他的兩只袖子對比了一下,果然左手手臂教右手手臂更青黑一些。
“國公爺這是中毒了,雖然時日已久,可還好不算太遲?!本靶奘疽饬忠輹诹硪贿?,開始為他診脈,都診診才知道是不是有意在針對。
就在林逸書診脈的時候,顧玦吩咐自己的小廝帶著他的副佩去宮里領(lǐng)一只御林軍來,林東行也即刻吩咐管家領(lǐng)著府軍將國公府圍的鐵桶一般。
“國公爺,切不可不把自己的身體不當(dāng)做一回事啊?!本靶夼c林東行年紀(jì)一般,教育起林東行來倒是一套一套的,“世子并未中毒,可見是有人看準(zhǔn)了您忌醫(yī)諱藥啊?!?p> 林東行臉色不是很好看,知道是自己大意了才中的招,心中怒意乍起:“你,去吧府上所有的人都招到正廳來,把院門都給本爵爺鎖起來!”
顧玦想勸,可林東行這人就是一武將,軸得很,沒勸動,只得坐在一邊低頭喝茶。
管家部去找下人鎖院門的時候便有人慌了,急忙收拾了一些東西給撇到荷花池里去了,這才安安心心地與其他下人去了正廳。到了正廳卻發(fā)現(xiàn)主母與兩位姨娘也坐在廳上了,就連不常露面的定遠(yuǎn)侯都在,忙把自己匿在后邊的下人里。
顧玦就在林東行一批一批審人時一雙鷹眼緊盯著下面人的反應(yīng),等林東行審?fù)陜膳氯撕蠖似鸩璞瓉砻蛄艘豢诓?,手拿著茶盞和蓋碗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軇又∑饋淼牟枞~,看不清神情。
正當(dāng)?shù)谒呐丝鞂復(fù)甑臅r候,林東行看了一個下人好幾眼,問了他幾句話,這人即將過了林東行這關(guān)的時候顧玦手腕一甩,蓋碗直接砸中了他的面門,登時便流出血來。
林逸書抖了一下,其他兩個姨娘具是一驚,只林東行和國公夫人老神在在的坐著,其他下人們都跪了下來。
“國公爺饒命!侯爺饒命!奴才什么都沒做?。 蹦侨说椭^辯解。
“是嗎?看看這東西是不是你的?!鳖櫕i這才抬起頭來,抬抬下巴,杜副將便將一個瓷瓶與一個包袱放在他面前,“國公爺審這半天都沒說是為了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是有人做了什么呢?”
那人張口就來,“奴才以為是奴才偷東西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還請侯爺饒命!”
顧玦笑笑,杜識也不和他廢話,直接卸了他的下巴,將那瓷瓶里的東西倒了些到他嘴里,捏著他的喉嚨讓他吞了下去,那人劇烈的在地上掙扎著,“你不是說是偷的東西嗎?既然會去偷,那必然是極好的東西,這不,喂你喝一口,省得偷了都沒自己嘗試一下?!?p> “國公爺,這人我便帶走了?!鳖櫕i向林東行拱手告辭,“國公爺最好趁今天把府上清一遍,別讓一些不干凈的人留著了?!?p> “本爵爺知道?!绷謻|行掃了一眼跪著的下人們,心想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敢來他府里了,既然來了,就別想好好走了,“書兒,隨為父來?!?p> 林逸書朝著國公夫人行禮告辭才隨著林東行去了書房。
顧玦騎著馬向皇宮奔去,將自己的令牌扔給守門的御林軍快馬直奔御書房。
芍音正拿著圖樣子從貴妃處回來,剛過御景閣便見一人騎馬飛馳而來,兩人一馬眼看就要撞。
顧玦心下暗惱自己急躁了些,芍音更是嚇愣了,自知躲不過,可還是努力把自己往假山那里靠,顧玦也拉著韁繩盡力讓馬往另一邊踏蹄子,卻還是將那女官帶倒在地。
顧玦忙穩(wěn)住馬,翻身下了馬,看那女官吃痛的表情有些手足無措,然后直接拉著人家手臂把人生生拉了起來,“抱歉,剛剛是我太莽撞了,你可有大礙?”
芍音被他拉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就這么簡單粗暴?她可是個女子!但芍音只是搖搖頭,說了句無礙便揉著腰走了。
顧玦聽她說無礙便也沒有多做停留,又翻身上馬直奔御書房,這下倒是一路上都注意著有沒有人。
“皇叔,國公府上揪出一個細(xì)作?!鳖櫕i直接將這一結(jié)果告訴了顧穹宇,“國公爺確實(shí)是中毒了,我將兩位太醫(yī)留在國公府了?!?p> “好好審審他。”顧穹宇并沒有太驚訝,依舊批著奏折,“如何揪出的這細(xì)作?”
顧玦臉上的嚴(yán)肅有一絲龜裂,“國公爺直接將人都集中在正廳里審到的,侄兒沒攔住他?!鳖櫕i看著皇叔越來越黑的神情又補(bǔ)充道:“但國公爺將國公府圍起來了,侄兒也派了人守著,暗衛(wèi)也就位了,沒人能出得了府?!?p> 顧穹宇的臉色緩和了一點(diǎn),但還是想罵他:“那就讓朕來幫他一把,孟合,傳朕旨意:定國公行事不周,難以做百官表率,罰他禁足一周,派禁衛(wèi)軍圍府,其余人沒有朕的同意不許進(jìn)出國公府?!币淮蟀涯昙o(jì)了還要朕替他操心。
“侄兒先回去審人了,侄兒告退?!鳖櫕i心中覺得很好,省得他麻煩調(diào)人。
“去吧?!鳖欛酚钭嗾垡膊慌?,喝了口茶靜靜心,這些人越來越猖狂了,可撒的網(wǎng)還不夠大啊,最關(guān)鍵的一關(guān)還沒打通,還要費(fèi)不少時日才能行啊。
芍音覺得剛剛那一下必是摔著了,這腰揉了半天仍是疼的,又不能邊走邊揉,只好坐在芳荷園一角的亭子里錘揉著,口中埋怨著那騎馬的男子,手中不停地揉著腰。
恍惚間又聽到馬蹄聲,芍音警惕地抬起頭,總不能有人往亭子里沖吧?正好看見那剛剛騎馬的男子騎著馬往回走,嘴里嘀咕著:“長得好看有什么用,這么粗魯,看你以后得個什么樣的婚配,定時要兇悍的才能解了我這口氣?!?p> 芍音回到尚衣局,將圖樣子交給繡娘,正扶著腰準(zhǔn)備回房間,被徐向晴看見了,“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也能受傷。
“姑姑,剛剛我被一個在宮中騎馬的男子撞了,那人穿著黑色云紋服飾,看上去就不好惹?!鄙忠舭研渥右幌疲冻鲎笫种馍系挠偾?。
“你沒說出什么不妥的話吧?”徐向晴輕輕的幫芍音把袖子放了下去,把芍音帶到內(nèi)間,讓小宮女去請?zhí)t(yī)。
“沒有。”芍音搖搖頭,“我只說了無礙?!?p> 徐向晴欣慰的點(diǎn)點(diǎn)頭,“那是定遠(yuǎn)侯?!边€好沒說出什么話來,可不能惹了這尊閻王。
“哦?!鄙忠酎c(diǎn)點(diǎn)頭,決定以后見到他一定繞著走,她以前又不是沒聽過那些宮女說的,什么能定遠(yuǎn)侯一個人審的人都是罪大惡極的人,定遠(yuǎn)侯又做了什么什么,聽到都頭大。
太醫(yī)把過脈后給芍音開了兩副藥和揉搓的藥膏,教了怎么揉搓便走了。
“您還不如罰我閉門思過呢?!鄙忠羯狭怂帲杨^悶在枕頭上說,說的幫她上藥的小宮女都笑出聲來,徐向晴往她臉上擰了一把,笑著走了。
顧玦剛回府,杜識便帶著人跪了一地,“請侯爺責(zé)罰?!?p> “人呢?”顧玦看著他們面帶愧色的樣子狠狠皺了皺眉,“死了?”
“侯爺您前腳剛騎馬走,我們就把人從后門套了麻袋準(zhǔn)備裝上車,就有暗箭過來,那一下屬下帶著那人躲過了,一路上大家都在探查那人是誰,沒想到,沒想到竟有人直接將一枚毒針穿過麻袋射入了他的眉間?!倍抛R心中羞憤,他竟然連押人這么簡單的事都沒處理好。
“自己下去領(lǐng)罰?!鳖櫕i臉沉了下來,立刻又去了國公府。
顧玦被管家引到書房,林東行正疑惑他怎么又回來了,顧玦開口:“那人死了。”顧玦想著林東行行了一禮:“皇叔的旨意馬上就到,府中的細(xì)作能抓出來最好,今日府上估計(jì)得死不少人?!?p> 林東行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他剛從戰(zhàn)場上下來不過四年,便能有如此多的細(xì)作安插進(jìn)府上,他征戰(zhàn)多年,樹敵不少,怕是他府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我知道?!?p> 顧玦眼里閃過一絲精光,“既然已經(jīng)打草驚蛇,那我們就來個引蛇出洞?!?p> “還請逸書兄與我配合一番。”顧玦與林逸書耳語了幾句,林逸書眼睛越來越亮,林東行也覺得這法子行,便又讓管家把下人們和兩房妾室喊到正廳。
下人們剛到齊,孟公公就到了,時間掐的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