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難得放松,軍命不違
“皇上,皇上,奴婢句句屬實啊皇上!”隨著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沒有,顧穹宇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既然敢牽扯到芍音身上,那么就與前朝有關系是沒跑的了,貴妃的性子有多懶散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從大皇子早逝后,他就沒見過司徒沫再向他提過什么要求了。
楊嬪,與芍音的接觸也不少,可貴妃與芍音的接觸也不必楊嬪少......
顧玦見他皇叔沒有說話,就負手立在那里,靜靜的站著不說話,他是在是也極想知道那宮女為何無緣無故就把齊史女牽扯進來,若是毫無瓜葛,那誰會把寶壓在這樣一個不熟悉的人身上?
“行了,玦兒,你先回去吧,今日朕就不留你再宮里住下了,你先回你的侯府吧?!币婎櫕i彎腰垂手跪安,又添上一句,“記得仔細觀察著那些在軍隊中的人,別松懈。”
“侄兒明白,侄兒告退?!鳖櫕i出了宮就先一步去了戶部,調(diào)了幾人的信息后,才回府。
那一晚上,顧玦的書房一刻都沒暗過。
“你怎么來了?”芍音從徐向晴那兒回來,就看見畫意倚在她門邊看著天上發(fā)呆,“站著吹風?”
“啊,你回來了?這么快?”畫意站直了,伸了一個懶腰,“還以為你要和上回一樣,見了定遠侯一回就要再進一回大理寺嘞?!?p> “離我門口遠點,別礙著我開門。”芍音把她稍稍用力推開,動作倒是輕柔的,見她被推了一下,不設防的微微往后退了幾步,又忙拉了她一把,“你真是沒點用?!?p> “呵?!碑嬕庑α耍睦锇盗R,要不是我在后邊給你擦屁股,你還能這么瀟灑?嘴上卻笑著,“是,就你最有用?!?p> 芍音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趁她沒反應過來,自己先一步進了房門把房門扣上,“你去亭子里吹風吧,別把我門再給靠爛了?!?p> 畫意翻了個白眼,哭笑不得的走到亭子邊坐下。
芍音摸著黑進去點燈,雖然不是很黑,但芍音實在是太怕黑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一點一點挪著,還時不時往身后看一眼,生怕后邊有個什么東西。
拿到了火折子,動作極快的把燈點上,見屋子里亮亮堂堂的,這才把一直憋著的一口氣給送了出來,估計再久一點都能缺氧暈倒了。
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摘下頭發(fā)上的女官發(fā)飾,把頭發(fā)散了一些下來,只覺得輕快了不少,這才推門出去。
“你動作真慢,吃的都快被我吃完了。”畫意半個身子探在欄桿外,聽見后邊衣料摩擦的聲音才轉過頭來,手里邊還捏著半塊桂花糕。
“那你吃吧,我晚上可不吃這么甜膩的東西。”芍音順著畫意的話說下去,“吃這么多,肯定會被噎到?!?p>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畫意眉毛突然皺了起來,手上的桂花糕不見了,手拍打著胸口。
“你真是說啥有啥?!鄙忠裘Φ沽艘槐瓫鐾噶说牟杞o她,看她狼狽的樣子,實在是掌不住笑的彎了腰,“真是,你滿了三歲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畫意幽怨的看了芍音一眼,清了清嗓子,“以后再不給你帶吃的了,都是我吃,你吃的這么少!”
“我吃,吃。”芍音笑的停不下來,手顫顫巍巍拿著一塊桂花糕,“不行,你先讓我笑一會兒,哈哈哈。”馬上把桂花糕放了回去,怕等會兒一用力,那糕碎了怎么辦?
“笑笑笑,你也就這種時候有點表情。”畫意無奈嘆氣,能這樣笑出來,總比什么都憋著好,“快別笑了,等會停不下來吃了糕你還會嗆著?!?p> 芍音蹲在地上,慢慢停了下來,擦掉眼角的淚水,幾個深呼吸才重新拿了桂花糕坐下吃著。
“你怎么知道是定遠侯找的我?”芍音有些不解,剛剛來叫她的明明是徐姑姑邊上的宮女。
畫意先吃了一口糕點,嚼完后才說,“那不是我恰好路過了偏殿嘛,我出去拿吃食,正好與定遠侯擦身而過,回來見你不在,那不就是被找了去了?!?p> 芍音點點頭,也不再說什么。
兩人之間大多時候都是這么安靜的樣子,因為能說話的人多,可是能坐在一塊,連不說話都能這般自在的人,實在是太少。
芍音很慶幸能有一個人什么都不說,就這么坐著,一壺茶,一盤糕點,至少可以坐幾個時辰,這是唯一能自在的時間了。
送走了畫意,芍音收拾了一下亭子里的糕點渣才回了房間。
一回到一個人的狀態(tài),芍音就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善意一般,眼里戾氣過重,今日就敢不與她提前商議就直接通知,害她今日又與顧玦對峙。
你不仁我不義,沒有任何問題。
你既然對主子都這般,那么,主子要你的命,主子也只是通知就好。
“今日二皇子與三皇子如何?”蘇蕊梳洗過后自己坐在鏡子前篦著自己的頭發(fā),“聽宮人說,受傷的是陳將軍的嫡子?”
“是啊,這陳釜尚在前線,陳暮阮出了這種事,不知道,他聽了會怎么想?!鳖欛酚钅弥槐緯瓦@么歇著歪在床上,“朕明日就會派人告知他的?!?p> “是啊,這事得說一聲才對,”蘇蕊放下篦子,坐到床前,“我還是不議政了,萬一......”
“你這也叫議政?”顧穹宇笑著放下手中的書,“那我這種坐像可不是要遭言官的口水淹了?”
“是該淹了才好,省得你日日如此不規(guī)矩?!碧K蕊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
“你啊?!鳖欛酚钣职言掝}拉回去,“晟兒,策兒都沒事,玦兒已經(jīng)將那人給扣押住了,今晚就已經(jīng)斬立決了?!?p> “為何?這未免太武斷了。”蘇蕊有些不懂這是什么快動作,“難不成定遠侯已經(jīng)抓住了證據(jù)?”
“不,那人錯在把芍音給搬出來,還想把意圖謀殺的帽子扣到貴妃頭上,”顧穹宇停了一下,“而陳釜的兒子受了大傷,總得給他一個交代,也算是收買人心了?!?p> “也是。”
“熄燈就寢吧皇后娘娘?!鳖欛酚畹忍K蕊上了塌就把燈給滅了。
“你離我遠點!”
顧玦第二日清早與往常一般起的很早,府中不多少的人也已經(jīng)忙活開了。
“侯爺,馬已經(jīng)備好了?!惫苁碌囊婎櫕i用完早膳才來匯報,“侯爺是即刻用還是?”
“過一盞茶后來找我就可以了,本侯去書房一會,”顧玦對管事的態(tài)度還是很好的,“麻煩魏叔了?!?p> “奴才不敢當?!蔽菏暹B連擺手,他雖從小跟著顧玦,可也從未有過任何僭越的舉動。
顧玦走到書房,將昨日調(diào)的卷宗用魯班鎖給鎖進了柜子里,這才兩手空空的出了書房,順手又把書房給鎖了,掐著時間到了大門。
魏叔剛想去叫他,就看見顧玦出來了,不禁感嘆世子的時間拿捏的好,他這個想和沙漏搶活兒干的人都干不了。
直到顧玦翻身上馬,甚至都要看不見了,心里還在每日一欣慰,府里的眾人早就習以為常了,各干各的活兒,萬一被魏叔看見偷懶,那可是按軍法罰的。
京郊大營里,三個營的人此刻都分散在訓練場上熱身,杜識和蘇瑜帶著一營二營挨得近一些,遠看不知道還以為一營二營要和三營干仗,雖然也差不了多少了,不過大家都沒戳破而已。
“定遠侯?!闭緧彽男”姷筋櫕i騎馬過來,剛想順著說請下馬進京郊大營,顧玦就已經(jīng)下馬,將韁繩交給了過來牽馬的飼馬員,然后對他點點頭,將腰牌摘下了讓他仔細檢查過之后才進去。
“將軍還是這么流暢啊?!睅讉€站崗的小兵眼里透出幾分羨慕與敬佩,“我什么時候能有點將軍的氣概就好了?!?p> “你可拉到吧,就你這熊樣,還能和將軍比!”
幾人相互奚落了一番,又安安靜靜的嚴肅站著守崗了。
“將軍。”“將軍?!?p> 一路上都有人向顧玦抱拳行禮,顧玦一一笑著回復。
“叫人都過來,本將軍有話要說?!鳖櫕i先去找了杜識和蘇瑜,讓他們帶著人到演武場來,近日他發(fā)現(xiàn)了京郊大營的巨大漏洞,正好今日就整頓整頓。
陳暮期也知道顧玦來了,可父親又不在,誰又能對剛顧玦?只好帶著三營的弟兄過去了。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本將軍今日先宣布一個消息,你們耳朵都仔細著聽好了。”顧玦手執(zhí)一桿紅纓槍,看著下面神色各異的士兵,“第一,一月不得請假超過三日,除非有特定情況?!?p> “第二,所有人的名額都是會變動的。每年都征兵,不要覺得你們有一部分是世家貴族子弟就能一直呆在京郊大營,你們可要好好練武,這才好讓自己在每月一對練的時候才能留下來。”
“第三,皇上與本將軍認為,無論營長,副營長,都得靠實力來自己掙,若是想靠家里,那本侯絕不答應?!?p> “都明白了?”看下面有些人臉色越來越難看,顧玦又問,“有疑問?不服?那就拿著你趁手的兵器上來,打敗本將軍,那就隨你們便?!?p> 臺下有些騷亂,一營二營倒是沒什么反應,三營的反應較大,可在看見陳暮期的眼神后又安靜了下來。
'“既然沒人上來,那就開始今日的訓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