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尸檢中心
這是李歸塵第一次來公安局...
和他想象中的人聲鼎沸不同，整個公安局顯得異?？諘?，只有兩三個刑警，手里抱著文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人都去下面幫忙了。”
似乎是看出了李歸塵的疑惑，關(guān)妙慈解釋道。
“??？”
李歸塵一愣，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口中的“下面”指的是地下排水系統(tǒng)，也就是下水道。
關(guān)妙慈并沒有理會那些刑警，而是將李歸塵帶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內(nèi)。
“你先坐一下?！?p> 關(guān)妙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對方先坐下，然后就轉(zhuǎn)身出門了。
李歸塵聽話的坐在椅子上，動都不敢動，像極了一個即將被審訊的犯人。
很快，關(guān)妙慈便回來了，看到李歸塵端端正正的坐姿，忍不出“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別說，這小道長生得還挺帥的。
不知怎的，她突然升起一股調(diào)戲?qū)Ψ揭幌碌南敕?，于是笑著說道：“怎么，第一次進來？”
李歸塵急忙點了點頭，“第一次?！?p> “因為什么啊？”
“幫...幫忙...”說罷，李歸塵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這才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對關(guān)妙慈嘀咕了一句：“別鬧?！?p> “怎么樣，還緊張嗎？”
關(guān)妙慈笑瞇瞇的看著他，眉眼之間似乎有什么東西不自覺的流露出來。
“緊張？我才不緊張呢。”
李歸塵瞥了瞥嘴，顧左右而言他，“我有什么能幫你們的？”
關(guān)妙慈將手里拎著的一袋瓜子和一瓶礦泉水放在李歸塵面前，“你現(xiàn)在能幫我們的，就是坐在這里嗑瓜子?！?p> “哈？”
李歸塵有些不解的看著關(guān)妙慈。
她輕嘆了一聲，和李歸塵解釋道：“你現(xiàn)在真的幫不上我們，我沒和你客氣?！?p> “可是...”
“別可是了，我還有事要忙，你在這乖乖嗑瓜子啊...”
關(guān)妙慈跟他擺了擺手，走出了房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對李歸塵說道：“瓜子不夠的話去隔壁拿啊，我要是回來的早就送你回去，要是晚的話你就自己回去吧。”
“哦...哦。”
李歸塵看著面前的瓜子，心中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去。
這特么叫什么事啊...
他拿起瓜子看了一眼，還特么是藤椒味的。
藤椒？
瓜子？
確定這玩意能吃？
一個小時后，李歸塵看著手機上0-12的“李白”，長舒了一口氣：“隊友太菜了。”
他伸手摸了摸那包瓜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磕完了。
這也太不抗磕了吧。
看了一眼時間，李歸塵伸了個懶腰，打算先回去了。
結(jié)果剛一起身，腦海中就閃過襦裙少女端坐在茶案前泡茶的樣子。
現(xiàn)在回去，一定會被對方拉著繼續(xù)下完那盤棋吧...到時自己一世英名豈不是要毀于一旦了？
不行，怎么能這么想呢，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
棋力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逃避什么的最可恥了。
李歸塵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起身離開房間。
站在空蕩蕩的走廊里，他不僅長嘆了一聲：“到底要去那間房間拿瓜子?。俊?p> 回去？
開什么玩笑。
自己又不是猛士，干嘛要去面對？
再說了，逃避雖然可恥，但管用啊。
是手機不好玩了，還是瓜子不好磕了，非得回去陪那丫頭下棋。
關(guān)鍵還下不過她...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制服的民警走了過來，看李歸塵站在走廊里，東瞅瞅，西瞧瞧，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厲聲質(zhì)問道：“你在這干嘛呢？”
思緒被拉回來的李歸塵脫口而出，“去哪拿瓜子？”
“哈？”
被對方想看傻子一樣上下打量了個遍，李歸塵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死了一次。
將故事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又等對方給關(guān)妙慈和陳遠分別打了電話，確認了他說的屬實，這才尷尬的沖著那名民警笑了笑。
那名民警笑著說對他說道：“你先坐，瓜子我去幫你拿，你要什么味的？”
“藤椒。”
李歸塵脫口而出，頓了一下，他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解釋道：“那個...我是來幫忙的?！?p> 那民警點了點頭，“這個我聽大姐頭已經(jīng)說了，聽說是你給我們提供的破案思路？”
李歸塵不置可否的看著對方。
搜尋全市的排水系統(tǒng)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且不說地下排水系統(tǒng)又多龐大，光是那環(huán)境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現(xiàn)在全公安局幾乎都快空了，想也知道這些警察有多辛苦。
自己要是承認這缺德點子是自己提出來的，就算對方明面上不說，背地里和同事喝酒的時候，肯定也得罵死自己。
見李歸塵不說話，那民警笑了笑，“我知道你來是想幫忙，但是我們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涉及到一些專業(yè)領(lǐng)域，你真未必能幫上什么忙?！?p> 想了想，他試探性的問道：“要不...你要是不怕的話，我?guī)闳タ纯此勒?？?p> “看...死者？”
李歸塵有些詫異，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提這個。
那民警撓了撓頭，“雖然尸體已經(jīng)經(jīng)過專業(yè)的法醫(yī)檢查過了，不過她們顯然太專業(yè)...當一件事情太過專業(yè)之后，就很容易忽略自己作為‘人’的第一認知，也就是所謂的感覺，就比如你提到的那個公交車可能往前挪動的想法，這一點對于我們這些講事實的警察來說，就絕對想不到?！?p>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
行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總好過回去被那個悶葫蘆虐強。
李歸塵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帶路了?！?p> “不麻煩不麻煩，正好我也要過去，順路的事...對了，那個瓜子，您還要嗎？”
......
停尸房位于公安大樓后面的院子里，距離大樓不遠，兩人步行最多也就三四分鐘的路程。
說是停尸房，其實正規(guī)的叫法應(yīng)該叫做尸檢中心。
來到尸檢中心門口，民警向看守介紹了一下李歸塵，尤其強調(diào)了一下他就是那個提出破案思路的人，這才將李歸塵帶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李歸塵沒來由的覺得，這家伙是故意的。
尸檢中心不大，只有三層，一層是市局法醫(yī)科所在，二層三層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停尸房，負責存放刑事案件所涉及的尸體。
整個大樓除了門口看守的老警察外，只有兩個法醫(yī)。
畢竟這種地方，非必要的情況下，誰也不愿意來。
李歸塵本以為那個民警會直接帶他去看尸體，結(jié)果沒想到，對方只是把他帶到了法醫(yī)室，取了要取的尸檢報告后，就把自己扔在法醫(yī)室不管了。
看著兩個身穿白色大褂，帶著口罩的法醫(yī)，李歸塵略顯尷尬的舉了舉自己手里的瓜子。
“那啥...二位要嗑瓜子嗎？藤椒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