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蟲鳴不斷嘶吼著,以皎潔的月光輝映著水波粼粼的溪澗。
而月光映照的明顯的還有四個在山野間穿梭的身影。
“想不到咱們聶大文人小時候居然要走這么遠(yuǎn)的路來求學(xué)?!?p> 白發(fā)男人笑著回頭拉過身后的小男孩,半開玩笑說著。
拉著媳婦跳過溪澗的文弱書生搖搖頭:
“求學(xué)哪有什么捷徑可走,不過這一生能碰到我的老師,也是我的幸運。這里距離河谷村隔了四五個村鎮(zhèn),讓小羽跟在先生這里,很安全?!?p> 呂林蘭突然開口道:“小羽,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借著月色看到小聶羽嘟著嘴,并不是那種喪失親人的悲傷,而是一種有些委屈的抵觸表情。
“陸家村里有個路先生,路先生脾氣古怪喜歡打手板?!?p> 聶庭尷尬道:“別害怕,路先生對我們可好了。”
“哥,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是想說上次你帶我來這里看望路先生,他的學(xué)生中有個女的打人可疼了,她還說見我一次打我一次。一點都沒有小蓮溫柔。”
旲勾來了興趣:“哦?你是舍不得小蓮還是害怕這個打你的小姑娘,還有,這個小姑娘為什么打你?。俊?p> 小聶羽臉紅了:“都,都有。她,她讓我叫她姐,可是她比我矮,我不叫就......”
“那你就找路先生好好學(xué)習(xí),不管讀書還是武功,你一定要打贏那個小姑娘,要不行,那就只能喊她姐了?!?p> “哼,我一定會打敗她,讓她叫哥的?!?p> 看著小男孩撅著鼻子咬牙切齒的模樣,傷感的氣氛也頓時消散了許多。
由于聶羽的原因,幾人走走停停終于在凌晨時分進入了陸家村的私塾后面,這也是十里八鄉(xiāng)唯一的學(xué)堂。
也不知道是不是費用的原因,不管遠(yuǎn)近,這里上課的學(xué)生并不多。
旲勾還沒進去,忽然在這里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皺了皺眉沒有多想便吩咐道:
“這會已經(jīng)雞叫了,估計有很多人已經(jīng)起床。我的白發(fā)太過明顯,你們先將小羽送過去,我在這里等你們。”
聶庭點了點頭:“我們馬上回來。”
看著小聶羽一步三回頭,旲勾摸了摸他的腦袋:
“我跟你說哦,記住我今天早上教你的兩個字,一定要學(xué)會他,牢牢的記住?!?p> “嗯,我一定會的?!?p> 三人剛走到那不大的門前,門便大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略顯文弱有些清瘦的年輕先生。
不遠(yuǎn)處隱匿身形的旲勾忽然將氣息也屏蔽了,沒想到啊,怪不得說是高手呢,居然有小天位。
只是他不知道,這時如果親眼看一看那個人,一定會讓他大吃一驚。
聶庭看著這位頭發(fā)雜亂衣衫不整不修邊幅的文弱先生,連忙恭敬行禮道:
“見過路離老師!”
路離先愣了下神,然后伸手指著道:“啊,聶庭啊,這一大早站我門口作甚?”
“這是舍弟,老師見過的,這次來是想......”
“哦,想在這上學(xué)啊,你是知道的,我收學(xué)生看緣分的。當(dāng)初要不是你這個窮小子死纏爛打天天來聽課,我都不見的讓你進門?!?p> 聶庭尷尬笑了笑,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個錦袋:“這是一百兩,是給小羽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
路離笑著道:“這怎么好意思呢?這緣分啊,還真是妙不可言。不過你說這生活費......”
“是這樣的,家里出了點變故,學(xué)生和妻子欲要暫時離開吳國,所以想請老師暫時庇護小羽?!?p> 看到那邋遢書生皺了皺眉,他又趕忙說道:“老師還請放心,小羽可以操持家務(wù),能夠照顧老師的起居,只要先生能夠暫時照顧他就行。如果這些錢不夠,我還可以......”
“不用說了?!甭冯x伸手打斷聶庭說道:“這亂世中百姓生活不易,既然你作為我的學(xué)生找到我了這個忙還是可以幫的。聶羽是吧,那以后就在我這住下吧?”
聶庭趕緊壓著聶羽的頭鞠躬道:“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路離點點頭:“看樣子你們趕了一夜路,要不進來我這坐坐吧,這會應(yīng)該不那么急?!?p> “不用了,不用了,還有一位朋友正在等我夫妻二人,他由于有些特殊所以不便出面,這就該走了,不能讓他等急了?!?p> “朋友?怎么個特殊法?”路離想到了剛才一閃而逝的那股有些熟悉的冰寒氣息。
“就是一頭白發(fā)?!?p> “白發(fā)?不是暗紅色?那算了?!?p> 聽到這聲喃喃聶庭有些詫異,但最后還是沒有問出緣由。
片刻后看著匆匆離開的哥哥和嫂子兩人,小聶羽嘆了口氣。
路離一笑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別喪了,以后就好好學(xué)習(xí)吧,你哥的性格我了解,他不會放棄你的。”
“我知道?!?p> “好了,先進去吧,既然要學(xué)習(xí),我得先知道你的學(xué)習(xí)進度啊,總不可能有聶庭這么好的老師什么也沒學(xué)吧?”
小男孩認(rèn)真道:“我學(xué)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背千字文了,而且今天那位大哥哥還教我寫了兩個字呢,讓我一定要記住它們?!?p> “哦?哪兩個字還讓你一定要記???”
“旲勾?!?p> 路離臉色一變,就連慵懶的表情也嚴(yán)肅了起來。
“你說哪兩個字?”
“旲勾,那位大哥哥是這么告訴我的?!?p> “怎么寫?給,這有紙筆,快寫給我看!”
聶羽不知道這位老師為什么會突然如此急促,但還是趕緊在紙上一筆一畫寫出來“旲勾”兩字。
但寫出來后的他四處張望,卻已經(jīng)不見了老師的身影。
聶庭和呂林蘭回來后旲勾三人便一頭扎入林中,他們接下來要從山野間直接出吳國。
幾人剛走了沒多久旲勾就眉頭一皺:“有人跟上來了,你們先走,我馬上就來。”
聶庭疑惑道:“會不會是我老師?”
“應(yīng)該不會,你們先走吧,如果是他我會問個明白的?!?p> “好吧。”
待兩人走開后旲勾在原地閉目,頃刻間他驟然起身一腳踢向空中,一個邋遢身影隨著這一腳直接憑空出現(xiàn)然后倒飛而出。
就在他打算繼續(xù)追上時只聽那個身影忙喊道:“停,停,別打了,我認(rèn)輸?!?p> 旲勾這才笑著重新落到了地上:“沒想到當(dāng)年叱咤玄冥教審判司的生死判官路離陸之道,居然會跑到吳國的小山村里來當(dāng)一個勢利眼的教書匠。”
路離喘息著直起身子:“當(dāng)年我拼盡全力還能與你打個平手,現(xiàn)在你這換了個發(fā)型居然讓我產(chǎn)生恐懼。到混元了?”
“算是吧,你這自從朱溫進京就離開玄冥教到現(xiàn)在老倒是沒老,怎么實力也還那么點。”
“為了活著啊,我就不信你堂堂尸祖之首有現(xiàn)在這實力沒有付出多少代價?!?p> 旲勾眼神一黯:“也對。不過你怎么追上來了,我還打算直接離開呢?!?p> “不夠意思,到我的地盤都不喝兩口。怎么,是不是遇到難處了,需要我?guī)兔???p> “看來你也是退隱的有些乏味了啊,或許以后真需要你來幫我,但現(xiàn)在,那個孩子還需要你的照顧。”
路離點點頭:“也是,給,這個里面有一些老家伙的消息,如果你缺人手的話,可以找找那些按捺不住寂寞的老家伙。我們這些人吶,走后也不知道玄冥教怎么樣了。”
旲勾接過對面遞過來的一個黑色布包,搖頭道:“大梁都快沒了,玄冥教距離破碎不遠(yuǎn)了?!?p> “......”
“好了,見也見過了,我還要趕路,走了?!?p> 看著前方不斷跳躍的白發(fā)身影,邋遢書生忽然喊道:“喂,冷血的家伙,我看你身上死氣濃郁,別死了?。 ?p> “你活著等我來找你!”

插口
誰要的人物來認(rèn)領(lǐng)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