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一小時后,一直正襟危坐的白銘感覺腰背實在酸痛。眼角不經(jīng)意間瞥見楊文靜正看著自己,滿眼的狡黠,倒是滿臉笑意下形成的眼角臥蠶更加迷人。
又憋了片刻,白銘實在是挺不住腰身的酸痛。看了一眼正專心開車,以及正在副駕駛打瞌睡的楊文靜父母,白銘心一橫,身形放松,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咯咯咯咯......?!睏钗撵o先是極力壓制笑聲,可最終還是無法壓制住,沒一會車內(nèi)充滿少女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p> 前排的兩人也被笑聲吸引,狐疑地看向后座兩人。
“文靜,怎么啦,笑的這么起勁?”
楊文靜的母親從瞌睡中醒轉(zhuǎn),然后回頭疑惑地看了后排兩人一眼,接著目光定格在楊文靜身上,詢問出聲。
“媽,沒有,沒有什么.....。哈哈哈哈......?!睏钗撵o本來匍匐在車窗上笑得身體顫動,見母親發(fā)問,稍稍轉(zhuǎn)身抬頭,擺了擺手答道??稍挍]說完,又繼續(xù)捂嘴發(fā)笑,雙眼滴溜溜直轉(zhuǎn)。
楊文靜母親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繼續(xù)問詢,再次看了一眼白銘,神情微微一怔,接著一副恍然的表情,接著回轉(zhuǎn)身形,繼續(xù)打瞌睡。
楊文靜一旁,白銘挺著筆直的腰桿坐了一小時后好不容易靠在座椅靠背沒放松一秒,便馬上被楊文靜的笑聲弄得再次精神緊繃。此刻白銘感覺老臉火辣辣的,從后視鏡里,他看到了自己老臉微紅。
見白銘老臉泛紅,楊文靜再次禁不住笑出聲。等總算緩過勁來,低頭在手機里搗鼓一陣。片刻后,白銘便感覺手機震動。順手拿起手機一看信息。
“放松點,你那么緊張干嘛,我爸媽又不會吃了你!”聊天軟件里是楊文靜發(fā)來的消息。
“好!”白銘再次看了一眼依舊一臉狡黠的楊文靜,也在聊天軟件敲出了一個字。接著,身體再次靠在座椅靠背上。
“啊,靠著靠背真心舒服!”結(jié)結(jié)實實靠在了座椅靠背上的白銘在心底一陣感嘆。
待身體感覺已稍稍放松,白銘再次看向身側(cè)女子。卻見女子繼續(xù)一臉笑盈盈地看著自己,一只玉手,此刻正拿著手機,對自己一陣咔咔。
見自己的囧樣被瞬間記錄了下來,白銘趕忙抬手,正欲去搶手機,然后將照片刪除??上友劢窃俅伍W過一絲狡黠,同時,手機已被藏到了身后。
見白銘正欲搶自己手機,楊文靜將手機藏到身后的同時,十指放在了鼻尖處,做了個噤聲手勢,同時,秀目瞥了瞥前座兩人。
正想搶過手機的白銘見手機已是無法觸及,心里悲嘆一聲“我的形象沒了??!”。見女子示意噤聲的同時,秀目瞟向前座兩人,心里了然。只好訕訕地收回手,頹然地靠坐在車上。
同時,白心底狂呼。
“小妮子,不是我不敢大大咧咧地坐在后排,誰喊你爸媽一直在跟自己聊天?”
從車輛啟動后,楊文靜的父母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般,排著順序跟白銘聊天。從白銘的年歲,到白銘的愛好,再到父母工作,祖上事跡,幾乎被詢問了個遍。而坐在后排的白銘,本來一開始見到楊文靜父母,就已經(jīng)很是拘謹。在受到兩人問話的時候更是不敢語態(tài)懶散。只好一直正襟危坐,一直不敢靠坐在車座后排。
直到車輛行駛了一個小時,楊文靜父母才止住話頭,而此刻的白銘腰身已是酸痛不已。
在白銘與前座兩人聊天的一小時里,楊文靜默默見證了白銘在后座上腰桿筆直,默默逞強的樣子。因此,白銘剛放松下來輕靠在座椅靠背上的瞬間,頓時撩動了楊文靜的笑點。于是,便出現(xiàn)了女子在車內(nèi)禁不住笑出聲的情景。
沒一會兒,白銘呃身心完全放松了下來。馬上,白銘感覺困意涌了上來,上下眼皮不斷打架。再次看了眼已止住笑意,正低頭搗鼓自己手機的楊文靜。
然后,白銘心一橫,心想反正都上了小妮子一家人的車,現(xiàn)在想太多也無用。于是身子往車門方向靠了靠,接著閉上了眼......。
等白銘再次醒來,車輛已??吭诹擞裣囊惶幏照尽?p> 下了車,親近了一番大自然,白銘總算感覺神清氣爽。幾人在服務區(qū)簡單的買了點食物入腹,便又再次啟程。
“喂,白銘,我怎么感覺你上了大學后的氣質(zhì)跟以前有點不一樣?”
“誒,白銘,你們班是女生多還是男生多?”
......
再次坐上車的楊文靜見白銘恢復正常,雙眼一亮,開始在百姓耳畔一陣嘰嘰喳喳。白銘見楊文靜興致越來越濃,只好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臉,接著身體再次靠近車門,再次閉上了眼。
“喂,睡什么睡,起來嗨!你不是以前老喜歡逗我么!”耳畔,再次傳來女子的聲音,白銘只好捂緊了雙耳。
然而,透過手指縫隙,依舊會有女子咯咯的笑聲傳進來。
不久后,見白銘依舊毫無動靜,楊文靜也失去了興趣,視線再次車前窗望去。
“爸媽,還有多久到家?”
“快了,還有一小時就到家了?!?p> ......
耳畔再次傳來車內(nèi)三人的交談聲,交談聲中,白銘再次緩緩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的白銘感覺有人推了推自己。白銘緩緩睜開雙眼,轉(zhuǎn)頭看去。
“到墨城啦!”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帶著莫名的興奮。白銘瞬間精神一震,趕忙望向車窗外。
此刻車窗外不斷有熟悉的建筑閃過,勾起了白銘對往昔的回憶。
老車站、雙胞井、太陽廣場......。
“小銘,有沒有買好回家的車票?”正在開車的楊父朝后視鏡看了一眼,接著詢問出聲。
“叔叔,還沒有買,待會到車站再去買,不急,回家的車很多。”正不斷掃視窗外熟悉風景的白銘很自然地回答。
“那好,今天跟我們一起在家里吃個午飯,下午你再回家!”楊父繼續(xù)開口。
“啊!”
正在看風景的白銘瞬間神情一震,趕忙將視線收回,看向駕駛座。
“怎么,不愿意?。俊焙笠曠R里的楊父一臉笑意。
“對呀,你跟文靜已經(jīng)半年沒見了,今天就一起去家里吃個飯,等下午再回去。我可是聽文靜說你家離墨城不遠,反正吃個飯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弊诟瘪{的楊母回過頭,也是一臉笑意,跟著說道。
“呃.....,好!”
白銘看了看前座一臉笑意的兩人,再看了眼身側(cè)雙眼正滴溜溜看著自己的楊文靜,撓了撓頭,弱弱地回答。
見白銘答應,前座兩人收回視線,接著車輛一個直線加速,直奔一公里外的庭院......。
庭院內(nèi),看著照壁左右花草樹木錯落有致,以及照壁后方氣派的三層小樓,白銘心里一陣向往。
“我去,大戶人家!”看著楊父楊母稍稍遠去,白銘略微走近楊文靜,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同時小聲感慨。
“切!”女子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白銘一眼,接著歡快的向前走去。
“爺爺,奶奶,我好想你們!”楊文靜邊走邊喊出聲,依次抱住了正從一樓大廳緩緩走出的兩位老人。
白銘站在后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是該上去打個招呼,還是該怎么辦。而看著被楊文靜依次摟抱的兩位老人,白銘想到了家里的爺爺奶奶。
“這位小伙子是?”
片刻后,兩位老人總算注意到了楊文靜身后不遠處正垂手站立,略微走神的白銘。
“哦,忘了介紹了。爸,媽,這位是文靜的小學以及高中同學,叫白銘,今天順路跟我們一起回墨城?!睏钅岗s忙上前介紹。
“爺爺奶奶,你們好。”白銘趕忙上前打招呼。
“好好好,趕緊進屋?!眱晌焕先藵M臉慈祥,招呼幾人進屋。
十幾分鐘后,伴隨廚房內(nèi)煮米飯的聲音,白銘正坐在一個小凳子上,與楊文靜,以及爺爺奶奶三人一起對蔬菜進行篩選。
“小銘,你是哪里人?”
“小銘,你幾歲了?!?p> .......
又是熟悉的問詢,不過這次白銘已有了些許經(jīng)驗,因此并不慌張。白銘如實回答,語氣不急不緩。
半小時后,幾人圍坐在餐桌上??粗牢恫穗缺阍谏砬?,白銘頓時食欲大漲??蓲咭暳艘蝗?,見其他人還未動筷,作為賓客的白銘只好壓抑住內(nèi)心的渴望。
“都別坐著了,來,吃飯吃飯!”楊文靜的奶奶笑瞇瞇地招呼了幾人一聲,接著夾了塊瘦肉放在楊文靜碗里。
“小銘,不要客氣,趕緊吃飯。”楊父跟著招呼了一聲白銘,白銘應了聲,也動起了筷子
一桌人吃飯的同時,偶爾聊上幾句,等幾人吃飯飯,已是半小時以后。
吃完飯,白銘又與楊文靜一家人閑聊了半個多小時。看了看時間,看到已近下午兩點,白銘起身,打算道別。
依次與楊文靜家人道了別,白銘被楊文靜以及楊文靜父母送出了一樓大廳。
“嗯嗯,小銘啊,現(xiàn)在的你們還是要以學習為主?!贝寻足懰偷秸毡谂?,楊父分別掃視了楊文靜與白銘一眼。沉吟片刻,緩緩開口。
聽聞此話,白銘與楊文靜微微一怔,都同時意識到兩位大人曲解了兩人的關(guān)系。
瞬間,白銘看到一抹紅暈爬上了楊文靜的俏臉,白銘也感覺老臉有些發(fā)燙。吱吱嗚嗚了片刻依舊不知道怎么回答,如何解釋兩人關(guān)系的白銘最終憋出四個字。
“好的,叔叔!”
“好了,文靜,你送送小銘。”一旁的楊母見白銘兩人有些尷尬,順手拉起楊父的手往回走,同時回頭對楊文靜說到。
院落外的小道,白銘兩人一前一后走著,相互不語。待要走到不遠處的公交站臺,白銘終是回了頭,視線正好與楊文靜看向自己后腦勺的目光相遇。
四目相視片刻,楊文靜仿佛決定了什么,走近白銘,同時開口。
“聽說你戀愛了,能不能給我看看她的照片?”
頓時,白銘神情一怔,可一想到楊文靜連自己幾號放假的事情都知道,知道自己的戀愛了也沒什么驚奇的。沉吟片刻,拿出手機,打開了相冊。
“呀,還挺漂亮的!”楊文靜看了眼照片,感嘆出聲。
“不過,沒我漂亮!”接著,話鋒一轉(zhuǎn),楊文靜轉(zhuǎn)過頭,看向白銘,眼波流轉(zhuǎn)。
“你喜歡她嗎?”
“呃......,喜歡?!?p> “那你喜不喜歡我?”
“呃......,喜歡?!?p> “這就對了!”
“什么?”
楊文靜再次一臉笑瞇瞇,雙眼滴溜溜地看著白銘。白銘無奈地撓了撓了,實在是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被問得有些發(fā)懵。
“你知道嗎,大學生戀愛,等畢業(yè)時分手的概率達到99%!”楊文靜再次開口,笑盈盈地看著白銘。
白銘依舊一臉懵逼,不知女子所謂。
“哎,我以為大學的你會開竅,結(jié)果還是老樣子,笨!”見白銘一副懵逼的樣子,女子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對白銘又是一陣鄙夷。
“去吧去吧,去坐你的車?!?p> “好吧,有事打電話,我走了啊?!卑足懖缓靡馑嫉負狭藫项^。接著轉(zhuǎn)身,向站臺走去。
可沒走幾步,白銘又被喊住。
“白銘,一條路,只有走完,才叫終點。”
“什么?大白天的,你能不能說人話?”白銘回頭,朝身后的女子喊到。
“切,叫你多讀書,非不聽!”身后是女子的鄙夷聲。
“切,拜拜!”
白銘也是一陣不屑,朝身后女子擺擺手道了別,接著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