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了?”
女君又一次從案前抬起頭來,身旁是陪了她半輩子的侍女,流錦。
流錦不禁好笑,答道:“一刻鐘前您才問過,這會估計剛到青燁城?!?p> 女君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說道:“你這會兒倒笑起我了,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是哪個躲在房里偷偷的哭?!?p> 流錦先是與女君一起長大,后又看著榮姜從小不點長到大。
流錦一直未婚,便把榮姜當(dāng)作親生女兒對待。
如果說女君為了嚴(yán)格要求,在榮姜面前時常唱白臉,那么流錦就是唱紅臉、還每天都親親抱抱舉高高的那個了。
荊南地區(qū)瘟疫爆發(fā),消息傳到臨陽,女君失眠了,走下床去找流錦求安慰,結(jié)果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內(nèi)傳來哭聲。
女君推門而入,就見流錦跪在地上,手里拿著香,淚流滿面的求神拜佛……
女君:……
流錦:……
看到有人比自己還不淡定,女君淡定多了。
流錦的臉一陣紅一陣黑,最后全化作了慶幸,說道:“上天保佑,殿下她平安歸來,這比什么都好?!?p> 流錦比女君想的簡單,她不求殿下立什么大功勞,她只私心希望殿下離所有危險遠(yuǎn)一點,趕快回來,平平安安的,就怎樣都好。
而女君就比較復(fù)雜,她既不希望榮姜出事,也不希望榮姜跑回來。
一個合格的帝王如果連這點處事能力都沒有,她就算堅持的把帝位給她,她也是守不住的。
所幸,她的姜兒沒有讓她失望,從地震爆發(fā)、瘟疫爆發(fā)到情況穩(wěn)定,三個月……
她的姜兒,配的上這個位置。
四皇女府中。
百里長亭正在為榮未歇親手縫制過冬的狐裘。
而榮未歇就坐在他旁邊,靜靜地看書。
兩人時不時說上幾句,大多也與荊南瘟疫有關(guān)。
百里長亭是個善良體貼的人,在得知榮未歇出了十萬兩賑災(zāi)后,他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的嫁妝全數(shù)捐獻(xiàn)。
是以,四皇女與四皇夫心憂百姓的美名就這么傳了起來。
有侍女匆匆跑來,附在榮未歇耳邊,說道:“主子,君先生想見你?!?p> 榮未歇放下書本,溫和的對百里長亭說道:“皇姐要回來了,我有些公事要處理,等中午再來陪你?!?p> 百里長亭點點頭,微微一笑。
君濟(jì)的存在,除了榮未歇暗處的那些人,幾乎沒別人知道。
這個別人、包括百里長亭。
原因很簡單,君濟(jì)游歷于各個權(quán)貴之間,他的臉、他的本事,都太引人注目了。
一所安靜的宅院,君濟(jì)平躺在床上,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的模樣讓榮未歇十分吃驚。
她快步走到君濟(jì)床前,關(guān)切道:“先生這是怎么了?”
君濟(jì)的雙眼茫然無神,耳朵動了動,聽出了榮未歇的聲音,頭緩緩轉(zhuǎn)了過來,眼前卻一片血氣翻涌:“恕老朽……無禮,不能給殿下請安了?!?p> 榮未歇:“先生與我何必如此客氣,我為先生請?zhí)t(yī)!”
君濟(jì)一雙皮包骨一樣的手,死死攥住了榮未歇的手腕,聲音里充滿著不甘:“不用麻煩……我就要死了……殿下,這場瘟疫……是我做的?!?p> 榮未歇:“什……什么?”
君濟(jì):“我以您的名義,暗殺皇太女……您是知道的……我有這手段,而且看起來與意外沒什么兩樣……”
君濟(jì)的話說到這兒,榮未歇不由瞪大了眼睛。
那場埋了榮姜與顧長安的地震,當(dāng)時被埋在地下的算上官員,一共十個人。
軍隊挖了一天一夜,挖出來的前八個人……都死了。
在場的其他官員俱都面如菜色,流影和從云眼中一片赤紅。
埋的淺的,都死了,那埋在更深處的殿下……
可奇跡就這么發(fā)生了,埋在最深處,被巨石壓住的皇太女與皇夫是那場地震中唯二的幸存者。
這件事再加上之前的鳳凰臨世,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
榮未歇自然知曉。
君濟(jì)繼續(xù)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有什么東西……把她必死的命格改了……我想用十年后的瘟疫殺死她……可我失敗了……”
榮未歇有些無法接受:“先生……”
君濟(jì)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雙眼睜開,眼中是黑白兩色混在一起而成的灰色,斑斑駁駁,已經(jīng)不像是人的眼睛了。
君濟(jì):“殿下,我是以你的名義做的……就算你不爭,她也不會放過你……殿下,你去爭吧……去吧……去逆……”了這天……
話未說完,人已氣絕,只有那雙手,還死死抓在榮未歇的手腕上。
“君先生——!”
朕本嫌人
君濟(jì):戲少、累。 作者:改文、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