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看著圍在辦公桌前的三個人,溫煜黑著臉,云聘沒什么表情,倒是洛琪哭的一抽一抽的。
他頭疼了,不用問都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云聘剛來,是不可能主動跟他們起沖突的,而溫煜,只要別人不惹他,他都不會找別人麻煩。
那么只有洛琪了。
何況咳了咳,調(diào)整了語氣,語重心長地說:“同學(xué)之間嘛,有點小矛盾很正常,好好解釋就好了。畢竟都是同窗,都包容一下對方。還有洛琪,你也是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課不是睡覺就是講話、化妝。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洛琪想反駁些什么,何況不給她機(jī)會
“好了好了,云聘剛剛來,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還得你們多多照顧一下。
你說是吧溫煜”
溫煜還對剛才云聘罵他的話耿耿于懷,他冷笑一聲,“確實是要好好照顧她?!?p> 云聘在心里嘆了口氣,為什么想默默的當(dāng)個透明人過完高中生活就這么難?
最后何況還不嫌事大地讓他們握手言和。
但只有洛琪伸出了手,不過是對著溫煜的。
溫煜看著那只手,像躲什么似的往后退了一步,皺眉開口道“滾”
洛琪的臉又耷拉了下來,慢慢的收回了手,捏著衣角,她的神情還有些遺憾。
云聘沒什么眼看這一幕,便和何況說了一聲,就先回去了。
溫煜緊跟其后。
一出了辦公室,溫煜就走到云聘旁邊。
“喂。”
云聘不理他,走得更快了。她不是怕他,只是不想招惹上洛琪這個麻煩。
溫煜見她不想理自己,便沒有追上去。他跟在后面慢慢的走,陰沉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戳穿。
云聘最先回到了教室,一進(jìn)門,全班安靜了一瞬。
她不給他們一個眼神,直接回到了座位。
一坐下,許顯純就問她怎么樣。
她搖了搖頭,并不想多說。
“要不要我?guī)湍愀麄儼咽陆忉屒宄???p> “不用了,沒必要?!?p> 確實沒必要,畢竟她是插班生,就算她有理,他們也會站在洛琪那邊。
她也沒精力管這些瑣碎的事了,就讓它告一段落吧。
云聘回來不久,溫煜也回來了。
李唐迫不及待地看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開口:
“煜哥?”
“沒氣壞吧?”
“看不出來那個云聘還挺拽的啊,脾氣好大?!?p> 李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種情況,換誰誰不生氣,會爆發(fā)很正常吧?!?p> 溫煜一聽到云聘的名字就頭疼,“嘖,閉嘴”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不講話了。
上午的課很快就過去了,云峰沒空來接她,她根據(jù)云峰發(fā)給她的地址,自己叫了臺車回去那個“家”。
云峰住的是別墅區(qū),而且是位于市中心,地段好,價格也絕對不便宜。
她想到塘邊鎮(zhèn)上住著兩層小平房的奶奶,云聘嘲諷地笑了笑,到底還是入贅。
自從父母離異后,云聘就成了沒人要的拖油瓶,母親沒有撫養(yǎng)能力,法院判給了云峰。但是云峰的出軌對象是個姓傅的富人家的女兒,他們發(fā)現(xiàn)云峰還有個女兒后,便逼著云峰把親生女兒送走,不能進(jìn)入傅家。于是云峰為了可以入贅到傅家,把5歲的云聘送到了塘邊鎮(zhèn),也就是他的生母那。
從那時候一直到云聘16歲,云峰關(guān)心她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打電話也只是寥寥幾句,全然不關(guān)心她們婆孫倆的狀況。
云聘曾想過,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云峰會不會發(fā)現(xiàn)。
不過好在云峰還有著一些責(zé)任心,每個月的月底會轉(zhuǎn)2萬給她們當(dāng)生活費。但是在塘邊,物價低,而且兩個人也花不了這么多,除去學(xué)費什么的還剩下很多錢,都被她們存了起來。
這次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傅家突然就同意云聘跟著云峰住了,她不明白,也不愿去想。
來應(yīng)城前,奶奶還給了她一些錢,怕她在這邊過得不好。所以,云聘不愁沒錢花。
云聘按著門牌號找,終于找到了。門口是開著的,云聘一進(jìn)去,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女人。
她一進(jìn)來,女人也看到了她。女人站了起來,兩頰帶笑,雙瞳剪水。云聘竟然從中看見了媽媽的影子。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云峰怎么可能會找一個像她媽媽的女人。
不過,這雙眼睛,實在太像了。
“月姨。”云聘淡淡地叫了聲。
傅月聽到云聘叫自己,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看著云聘,眼中的情緒意味不明。
“阿聘回來了”,傅月領(lǐng)著云聘進(jìn)屋,“先上去看看你的房間吧,東西都在上面了?!?p> 云聘聽到“阿聘”兩個字時,有些恍惚。有那么一刻想起了兒時夢里媽媽在她床邊的呢喃。
這是一棟復(fù)式小別墅,云聘的房間在二樓,不算小。整體是粉粉嫩嫩的宮廷風(fēng),一張看著就舒服的公主床,上方圍著一圈蕾絲輕紗垂下來。還有一張歐式小沙發(fā)、梳妝臺等等。
傅月有些期待地看著云聘。
房間很漂亮,但是她并不喜歡這種風(fēng)格。她口是心非地說:“好看,挺好的?!?p> 傅月松了口氣,“你爸爸和弟弟快到了,我先下去了?!?p> 女人走好,云聘倒在床上,眼前是粉的紗簾,隨著她的倒下微微晃著。她的思緒也跟著飄遠(yuǎn)。
第一次見傅月時,是十年前了,那是她很小,只記得在法院門口,云峰拋下了媽媽,毫不留情地把五歲的云聘拽走,牽住在車門前等他的女人的手。那天,傅月穿的是一條粉色紗裙。
還記得離婚前,云峰和媽媽每次爭吵完后,媽媽每天夜里在床邊守著她睡覺時,背對著云聘,佝僂的身影,快要融進(jìn)黑夜里。
床頭燈下,只能照到云聘。她試著伸出手去夠到那片黑暗,可是夠不著。
……
樓下的說話聲打斷了云聘的回憶。
云聘下樓,看到的便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面。她就站在樓梯上,看著這一幕。心里有些刺痛,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好像沒有必要和他們住在一起,純屬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想出去住。”云聘出聲打斷了他們,打破了這美好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