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突兀出現(xiàn)的柳溫年,二話不說,就直接掄拳襲向李知安。
裴瓔心神一驚,所幸下一刻沒有發(fā)生兩人打斗的場景。
她幾乎以為柳溫年是陷入了魔障的怨靈,差點就要馭出本命劍,呵斥道:“柳溫年,你干什么,你不知道他剛受了重傷么?”
“裴大人有所不知,這是我和小李仙長江湖上的獨門暗號。”柳溫年嘴角一抽,揉了揉鼻子,看向李知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他身為武夫中的二品小宗師,清楚知道李知安在常月縣時,本來就只是一副書生體魄,如今竟快要趕上自己了,這才過了多久。
柳溫年擠了擠眉頭,拍著李知安的肩頭,悄然說道:“真不愧是小李道長,就連春溪城的裴大神捕,都快醉心于你了?!?p> 李知安擺了擺手,問道:“你不是早來郡城了么,為何天地司不見你的蹤影?”
柳溫年長嘆一聲,緩緩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我來天地司之時,正巧城內出了瓷村王家的古怪一事,
分司內無人能解決這邪祟,然后有位叫什么唐慕游的,讓我立馬啟程去往京城,傳信給一位丁大人。”
“丁大人是我們春溪城天地司的分司大人,也是郡城唯一的一位天玄高手,瓷村一事確實沒人能解決,唐慕游讓你送信倒沒什么?!?p> 裴瓔忽然蹙起秀眉,繼續(xù)道:“可今晚發(fā)生這么嚴重的妖魔禍亂,這唐慕游先前不是去了城隍廟,這么久還不回郡城,難道出了什么事么?”
李知安無意繼續(xù)這個話題,默不作聲,只是環(huán)顧四周,心中不禁一嘆。
本是朝氣蓬勃的這一清早,春溪郡城街道上卻是哭嚎一片。
昨晚不知有多少人在這場邪祟禍亂中,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昨夜的詭異陰風,街道上觸目驚心的血腥畫面,不少人親眼看見數(shù)之不盡的怨靈涌出,極其瘆人。
更有面目猙獰的惡靈,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家中,暴起殺人,造成不少人的心理陰影。
如今獻祭陰陣被摧毀,連同那一道道鬼門,還有籠罩全城的力量也驟然消亡。
當心中壓抑的感覺消失后,可見不計其數(shù)的人們紛紛走出街巷,神情仍是惶惶不安。
官府不少衙役出來安撫民心,大致說明是一頭絕世魔頭流竄到郡城,如今已被朝廷高人緝殺,同時庇護了郡城十多萬百姓。
中年道姑走了過來,眼神充滿了驚訝,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這位少俠,貧道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破的獻祭大陣?”
她在春溪城待的時間雖然不長,可也知道郡城內并沒有多少強者。
天地司唯一的天玄境都不在,況且半仙鬼修布下的大陣,就連她毫無辦法破陣。
眼前這個練氣三品的小修士,不僅破了陣,還在白骨老祖的追殺中活了下來,而且還是毫發(fā)無損。
這剛剛發(fā)生的奇事,簡直可以在修行界稱為神跡。
裴瓔道:“這位是來自風靈派的金丹仙師,今晚在她的幫助下,接連斬殺了好幾頭鬼王。”
李知安拱手作揖,淡然道:“在下李知安,見過前輩,我?guī)煾翟鴤魇谶^關于陣道的知識,
當時形勢危急,在下只能冒險一試,最后僥幸找到生門,得以成功破陣?!?p> 李知安說的含糊其辭,依舊沒有道破如何搗毀的大陣,這些話都是他經(jīng)過一番思量的。
若讓全天下知道自己救了郡城,朝廷肯定會大力獎賞。
且不說這其中誘惑,單是論名聲,這樣的大事傳出去,更會名動天下。
可一時風光過后,將要面對的是天下妖魔的虎視眈眈。
在常月縣試遇到過喜殺天才的喬向云,有了這種變態(tài)的前車之鑒,李知安心中明白,穩(wěn)健低調才是王道。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兩句話可是亙古長存的道理。
面對他的這番糊弄,中年道姑倒也不生氣,贊嘆道:
“正如剛才的那位王大劍仙所說,果然是天下英雄出少年,李少俠的這份藝高人膽大,著實令人欽佩?!?p> 李知安猶豫了一下,拱手作揖,沉聲道:“還請仙師替我保密?!?p> 中年道姑點點頭,說道:“李少俠放心,暫且不說你我同為道祖流派,今夜你不僅是救了郡城十多萬人,其中也包括了貧道?!?p> 她拿出一塊琉璃玉質的令牌,遞給李知安,緩緩道:
“這是風靈派的堂令,李少俠他日若有什么需要,來到靈州,若是遇上任何麻煩,只需拿出這塊令牌,靈州各地定會奉你為座上賓。”
這可是一座門派的金丹仙師給出的好意,李知安毫不猶豫的接下了。
這令牌更像是一種身份象征,以后也許能避免不少麻煩事。
中年道姑忽然噴出一口金色心血,面色慘白,渾身氣機紊亂無章。
裴瓔面色微變,急忙扶住了她,關切問道:“前輩,你沒事吧?”
“無妨,只是些許鬼氣纏繞在了本命金丹上,暫時還未能全力驅除。”
說完,中年道姑抬頭看向地上。
看到那位傷勢極重的麻衣老者,哪怕在幾位年輕弟子的救助下,也依舊昏迷不醒。
她暗嘆一聲,修士的一顆金丹碎裂,日后再要一點點補全,難如登天。
這座天下的修行界就是如此殘酷。
似是想起什么,中年道姑握著裴瓔的手腕,柔聲道:“裴姑娘,你天生五行中的火靈體,這份修行資質萬萬不可埋沒?!?p> 她拿出一封黃底書信,放在裴瓔手上,輕聲道:
“這是貧道的引薦信,等你什么時候改變主意了,就什么時候來風靈派,帶著這封信即可進入內門。”
“謝過前輩厚愛。”裴瓔瞥了眼李知安,輕咬著薄唇,緩聲道:“還請前輩給我些時間考慮。”
中年道姑點點頭,身形一動,化作一道刺目虹光掠出東南方向,轉瞬即逝。
就在這時,又有幾道身影飛射趕來,先后落在李知安幾人身邊。
其中有幾人較為熟悉,一起坐鎮(zhèn)城東的鐘離白,面色蒼白的道空和尚,身心疲憊的何思思。
一名身穿紅袍官服的中年儒士,急忙問道:“裴大人,究竟是什么人能破得了如此恐怖的獻祭大陣?”
裴瓔瞥了眼李知安,看到他不露聲色的皺了下眉,心中立即明白他這是不想暴露實力的意思。
流淚的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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