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皇家別苑極其熱鬧,金國使者的覲見使巫熠名聲越來越大。
晚宴前,池洇去皇帝處請安。
正巧迎面碰上了從內(nèi)殿走出的打扮著裝奇異的使者,那扮相像是金國人,脫口就出“三公主千歲。”
池洇有些疑惑,她本來就是閨閣女子,一個外域使者也能知曉她的身份嗎。不過她并沒有多想,微微欠身算是回應(yīng)。
直到內(nèi)殿里的皇帝突然提起她的婚配事宜令她驚覺此事。
“兒臣,可是金國選中的和親之人嗎?”她并不蠢,很清楚其中利害,邊境之役一勝,各國為保平安和親是最好的安排。
“洇兒大了,留不住了?!边@是她的父皇那日與她私下說的最后一句話。
池洇沒有什么話好說,母親生她時就難產(chǎn)去世,她在這宮中也無依靠,和親這條路,她早就知道她一定會走。
晚宴之時果不其然皇帝頒布旨意,三公主池洇將和親至金國。
“......,特派大將軍巫熠護(hù)送,......”,太監(jiān)宣讀旨意時,進(jìn)入她耳朵里的似乎只有這一句話。
她幾乎是瞬間偏頭找到了巫熠的座位,看著他略微冷沉的面容聽到這一任務(wù)也并不吃驚,像是早已運(yùn)籌帷幄。
還真是給足了金國面子,派遣戰(zhàn)神將軍護(hù)送區(qū)區(qū)和親隊伍。一路上倒是只有金國送來的宮女陪伴此行,池洇不是很了解金國之禮,不送護(hù)衛(wèi)卻送宮女。
一月后出發(fā)的行程令她感到陣陣心寒,這段無疾而終的些許仰慕也算是劃上了休止符,她沒有想要什么,看到他,是最好的安慰了。
金國禮數(shù),和親事宜,她在這一月當(dāng)中都要學(xu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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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去往金國的路有些遠(yuǎn),他們怕是要走上三個多月,池洇穿著正紅的裙子,踏出她的宮門。離皇宮正門還有些遠(yuǎn),禮數(shù)之下,巫熠是要護(hù)送她走到車馬旁的,于是她和丫鬟走出宮門便看到了一襲黑衣的巫熠,身上有暗紅紋路。
“公主。”巫熠微微欠了欠身,“一切已就緒,公主打算現(xiàn)在動身嗎。”巫熠很是明白池洇心中所想,古來皇家女子皆是犧牲品,他征戰(zhàn)多年,早已見慣。
“有勞巫將軍,即刻動身吧?!背劁苁歉屑に姆Q呼和禮節(jié),按理來說她已是金國王子的妻子,該稱王妃,可巫熠仍保留了她身為公主最后的顏面。
丫鬟走在池洇身側(cè),是個慣不會說話的新丫鬟。巫熠并沒有像其他護(hù)送和親的將軍一般走在公主身后,而是與她拉開些許距離,在她的旁側(cè),這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這條路有些長,皇帝等眾人都在正門城墻上等待,這是巫熠第一次護(hù)送公主和親,也第一次以第一視角真切感受到皇家子弟深深的無奈。
池洇長得很漂亮,與他見過形形色色的各類美女不一樣,她并不張揚(yáng)明艷,像是大家閨秀溫柔賢淑,他在她身上看見了些許憂愁和極好的教養(yǎng)。她也不矮,在這個國家并不多見如此纖瘦高挑的女人,他并未聽過什么有關(guān)三公主的傳聞,可見她也是個低調(diào)謹(jǐn)慎的人。他與她交集并沒有多深,而如今將要與她共行三月,他也想讓她過得更自在一些,思及此,他主動開了口,
“公主不必?fù)?dān)心路途遙遠(yuǎn),皇家儲備物資深厚,更何況公主的嫁妝也定不會少。”他這也算得上打趣了。
“將軍說得是,這途中我是要好好期待啊?!背劁D(zhuǎn)頭沖巫熠一笑,心下憂慮確是因他半開玩笑的話消散了些,又喜又悲,喜他與她講話,悲她三月后再也見不到他。
巫熠笑了,雖只勾了勾唇角,卻也能使一眾女眷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