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薇拉和安雅的配合下,逃亡軍的傷亡幾乎是在呈直線上漲。
相比起興奮的安雅,薇拉則始終冷靜地觀測著主屏幕上的三維成像。
彈道再次瞄準,薇拉在安雅的狂笑聲中,突然瞪大了眼睛。
“這個波動——是傳送!”
而且不是一個人的傳送,是整個軍隊,整個逃亡隊伍就可以拉數(shù)千米長的軍隊的傳送!
果斷切斷了安雅的智能操控,薇拉雙手飛快閃動,直接發(fā)出了這臺巨型機甲所能發(fā)出最強的一招。
光彈的反震力直接毀掉了巨型機甲造假極其昂貴的手臂,帶著強烈的沖擊轟擊到了薇拉纖弱的身體上。
“唔——”
強烈的惡心和刺痛瞬間吞沒了薇拉,機甲傳來致命的排斥也讓她承受了前所未有的不適感。
想要吐,將一切都吐出來!
一直緊繃的表情也在剎那間徹底扭曲,淚腺在此同時失去了掌控。
“薇——拉—你——滋滋滋~”
從沖擊中回過神來,暫時居住在巨型機甲核心的安雅也并不好受,雖然沒有痛覺,但斷斷續(xù)續(xù)的信號讓安雅體會到了作為人類時,死亡的那種感覺。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shù),從來都不會差。
在薇拉和安雅失去意識的最后時刻,她們清晰地看著光束吞沒了敵方整個軍隊。
“薇拉、安雅!”
艾雷爾姍姍來遲,只聽到了薇拉在暈倒前留下的錄音。
“傳送,西方本陣,危?!?p> 先是一怔,艾雷爾順著濃煙籠罩的彈道望去,只留下了不到一半的殘肢碎肉。
幾秒后,艾雷爾稚嫩而又充滿威嚴的高呼,傳遍了整個戰(zhàn)場,“傳送側(cè)能力者,速歸本陣!”
全軍返回?很遺憾,大多數(shù)士兵的體力已經(jīng)不能支持他們繼續(xù)進軍了。
“這是我第一次希望你能判斷錯誤……”
坐在戰(zhàn)車上,艾雷爾望著昏睡過去的薇拉,陷入沉默。
……
當你凝視黑夜,時間就會變得漫長,除了細微的響動和鼾聲,整個營地都一片死寂。
顧祭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卻始終找不到這種不安的突破點。
“究竟是為什么?”
顧祭完全想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和納杰斯會產(chǎn)生如此濃烈的不安,這完全和一片大好的局勢下該有的心情相反。
納杰斯打了個哈欠,說道:“也許是我太多心了,顧祭大人?!?p> “打擾您的休息了,我去——”
就在納杰斯打算回去補覺的時候,顧祭突然伸出了手臂,擋住了他的腳步。
目光如箭,顧祭死死凝視著不遠處微微被風吹動的草地,雙拳緊握。
納杰斯愣了一下,順著顧祭的目光望去,一時有點疑惑顧祭的舉動。
可當納杰斯的目光又轉(zhuǎn)移到一邊的旗幟上時,猛然反應了過來。
即使是黑夜,代表著羅萊帝國永恒不滅的旗幟仍然在夜月的光輝下反射出淡淡的微光,只是從旗幟的飄動方向來看……是西南風!
“草的方向!”
顧祭輕輕點頭,將腰間的信號彈瞬間拋出,在夜幕中劃過一個精美的弧線后,染紅整個天空。
“敵襲!”
根本沒有敵人的蹤跡,顧祭突兀的高喊聲也許有點草率了,不過即使是猜測,顧祭也不能當作玩笑對待。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是兩人內(nèi)心的不安,還是與風向不符的草地。
然而終究還是遲了一步,在羅萊帝國的士兵們慌張的行動聲中,提馬斯特教國憑空天降。
“為什么大規(guī)模傳送會沒有一點征兆!”
剛剛說完,納杰斯就愣住了,征兆其實還是有的,只是太過于不起眼了點。
“嘖——”
輕嘖一聲,顧祭的表情難看至極。
為了避開黑夜的麻煩,顧祭延長了士兵在白天的工作時間,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士兵不光睡眠不足,體力也遠遠不夠!
而且提馬斯特教國的士兵明顯是早有準備的,他們在突然降臨后,沒有一絲遲疑就投入了戰(zhàn)斗之中。
在顧祭的注視下,一個教國士兵一腳踢翻了身旁的火盆,將周圍的整個帳篷點燃,然后毫不遲疑的,一槍刺了進去。
慘叫聲,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納杰斯,迅速集結(jié)士兵!”
這種情況撤退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敵眾我寡,再加上士兵們狼狽不堪的狀態(tài),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得到指令,納杰斯馬上發(fā)射了幾顆集合的信號彈,殺入了帳篷數(shù)量最集中的區(qū)域。
“所有人立刻出來,朝我這邊集合!”
“是!”
雖然不是顧祭的聲音,但同樣給了士兵們一個主心骨,暫且緩解了一邊倒的窘境。
顧祭也沒有閑著,從納杰斯轉(zhuǎn)身的那一刻起,機械右席就全力運轉(zhuǎn)起來。
口徑即是正義,望著六根膨脹黝黑的炮管,沒有人可以鎮(zhèn)定自若。
下一秒,子彈就如同雨點一樣轟擊到了人群之中,濺起一朵朵血花。
顧祭每一發(fā)子彈的威力都不會遜色炮彈,提馬斯特教國的士兵自然不會傻到去硬抗顧祭的攻擊,發(fā)瘋一般地沖向了納杰斯所在的營地。
只要和羅萊帝國的士兵混在一起,顧祭的攻擊不過就是笑話,除非顧祭敢連帶著羅萊帝國的士兵一起殺!
顧祭敢嗎?
望著距離納杰斯越來越近的敵人,顧祭的槍管仍然沒有停息,對于朝著自己沖來的敵方士兵也熟視無睹。
直到轟擊濺起的沙塵彈射到了納杰斯的臉上,顧祭才一咬牙將炮口生生抬向了空中,“一群……雜碎!”
隨手凝聚出一把血刀,顧祭將炮口還在旋轉(zhuǎn)的機械右席強行關(guān)閉,朝著提馬斯特教國的士兵沖了上去。
之前轟擊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注意到,但等顧祭沖上來,他們才發(fā)現(xiàn)剛剛用火力壓制他們的只有一個人,而且……
“是夜魔!”
“夜、夜魔?”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剛剛還在沖鋒的士兵就如同潮水一般開始后退。
只是還沒等他們后退幾步,就被幾根紅色的絲線攔住了。
紅色、濕潤,就像液體一樣,聯(lián)想到顧祭的能力,提馬斯特教國的士兵立刻意識到了這些絲線的成分。
“大家不用怕,只是血而已!”
沒有停下對顧祭的火力壓制,有幾個大膽士兵開始一邊射擊一邊后退,等他們穿過血線的封鎖,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確實是血,可以穿過去?!?p> 然而等這幾個士兵抬起頭,卻只看到了其他人驚恐的眼神,順著目光,士兵看到了自己胸口的血線。
紅色、濕潤,的確是液體,不過異常鋒利。
這是他們在上半身與下半身分離的時候,最后的想法。
而顧祭也在這個時候沖了上來,毫無技巧可言的揮出一刀。
數(shù)百人,瞬間蒸發(fā)。
“許久不見,你又變強了啊……”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掌聲,等顧祭收起擴大了一倍的血刀,法比安擋在了顧祭的身前。
“你就和你那個叫摩爾根的部下一樣,比蟑螂還難殺。”
聽到顧祭嘲諷的話語,法比安并沒有生氣,眼里閃爍著奇怪的光芒。
他似乎很困惑,不管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笑著說道:“我可以把這當作是夸獎嗎?”
沒有回答,在法比安打算通過對話拖延時間的時候,顧祭已經(jīng)暗中控制著血液殺死了數(shù)十個實力不錯的敵人。
“這份控制能力……還有之前那道血線也是,不死血神大人的一切果然被你完全繼承了啊。”
似遺憾、似懷念,又好似崇拜一樣的眼神不斷在法比安的眼睛中切換,一時間顧祭也不知道他倒地再想些什么。
不著痕跡地掃視了顧祭平淡如水的眼睛,法比安就明白了一切。
“殺戮,但不瘋狂。不死血神大人果然已經(jīng)……”
“也罷,準備了這么久,才和父親借來了如此完美的傳送手段,可不能浪費了!”
大喝一聲,法比安主動朝著顧祭揮出了他現(xiàn)在所能發(fā)揮出最強的一拳。
只是還沒等他靠近顧祭,幾條血線就切斷了他的跟腱,讓他摔倒在了地上。
抬起機械手臂,法比安想要靠著手臂上配備的榴彈發(fā)射器給顧祭一個驚喜,卻又被一發(fā)破甲彈直接打斷。
沒給法比安繼續(xù)作妖的機會,無數(shù)惡意化作黑泥,牢牢地將法比安捆綁起來,顧祭也同時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邊,一腳踩在了他的頭上。
以顧祭的力道,一腳踩爆法比安的腦袋并不困難,但此時顧祭卻沒有選擇殺死法比安,而是低聲問道:“說吧,廢了這么大的功夫來找我,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