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從書聽丫鬟說明來意后,就放下手里的書準備過去,而甑從安卻拉著方文博不讓他起來,“你起來做什么?又沒叫你去,我也不去,二哥你自個過去吧?!?p> 甑從書瞪他一眼,“文博可以不去你必須得去!我估計就是我去也是個陪襯的。”
“什么意思?難不成還能專門來看我的?”甑從安撇了撇嘴。
甑從書嗤笑一聲,道:“誰叫你還沒定親呢,不找你找誰,難不成還能找我這個有家室的大老爺們?你呀,現(xiàn)在就是塊待宰的肥肉?!?p> 甑從安感覺一陣惡寒,“二哥,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粗魯了?你的斯文呢?掃地沒有?既然你這么說,那我更不能去了!你快去,代你弟弟挨一刀?!?p> 甑從書賴不過他,無法,只好獨自去了后院。
……
黃王氏看到來人不由暗贊,不愧是圣上親點的狀元郎,這長相氣度讓人見之心喜,如果她有適齡女兒也想招他為婿了。
甑從書看到廳堂里坐著的中年圓潤夫人,忙上前施了一個晚輩禮:“見過黃夫人,恭賀夫人年年如今朝,日日盛歡愉!”
他臉上雖沒多少笑意,態(tài)度卻端正語氣也不顯得冷淡,讓黃王氏看了更是高興,忙伸手虛抬,“是我這婦道人家失禮了,愧不敢當!狀元公快快免禮!”
說完她又對著上首的老夫人與對面的甑太太道:“老夫人與太太真是好福氣,狀元公大才,如今身在翰林,以后那真是前途無量??!我真是羨慕的很,恨不能拖回家去做個佳婿,可惜咱們家沒那福氣,更沒有像狀元夫人這么可人疼的女孩兒?!?p> 這連說帶奉承的調(diào)侃讓眾人樂開了懷,好話誰不愛聽啊。
甑從書自進了屋行禮后,臉上就一直掛著溫和的笑站在正中間任憑對方打量。
瞧他那神情,似乎在認真聽著屋里每個人的閑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的聽的卻是他的夫人毛雪瑤,此時他看到她雖還笑著卻帶上了勉強。
于是他不再閑站著,徑直來到她身后,低下頭詢問她。
黃王氏正與薛氏說笑著,忽然看到甑從書動了,結(jié)果卻是走到他夫人那里低頭與她閑聊,不由失笑,這狀元郎原來也是個性情中人。
而黃王氏的兩個兒媳婦此時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對面。
這狀元郎與她們公爹同品級,卻能低下身段厚待自己的媳婦,而她們相公呢?
一個也就秀才出身,卻成天的指手畫腳,對后宅也不放過。
另外一個雖是舉人出身,也謀了個小官,卻在妻兒面前露著老子是一品官的官爺氣,更恨不能把妻子當作粗使丫頭般挫磨,更不用說還要加上邊上這位慣會拿嗆作調(diào)的笑面虎婆婆了。
兩人互相看了看,一時心酸不已,果然,好夫君都是別人家的。
怕看對面久了失禮,于是紛紛低下了頭。
坐在她們身邊的黃王氏早就瞧見了,心里冷哼一聲,她們眼酸她還更酸呢!
“個沒良心的小蹄子們,牙酸別人也不看看自己那長相出身!
先不談那狀元郎與毛氏是如何的郎才女貌了,單說那毛氏娘家,那可是一門雙舉人,更別提那萬貫嫁妝了。如果她有這么個兒媳婦,就是讓她當祖宗供起來她也愿意。
哪兒像這兩個,眼皮子淺就算了還窮扒著娘家,自家男人管不住也就罷了,居然連個后院也打理不好。她自認不是個惡婆婆,連晨昏定省都免了,更沒向她們院里塞人,就這還不知足?”
黃王氏雖看不上兒媳婦,卻也不會當眾給她們沒臉,于是連忙引開話題,“還是狀元郎疼媳婦,我瞧著親家媳婦是不是累著了?要不然先休息會?”
甑從書雖然與她不熟,卻對她識大體比較滿意,“多謝黃夫人,大夫說她這身子重不能久坐,晚輩先帶她出去溜一圈再回來陪夫人說話。
喔,估計三弟也快過來了,這小子就愛亂跑,夫人先等等,晚輩讓他過來給您拜個年?!?p> 說完他就親自扶著毛雪瑤出了清輝堂,到了門外,他就讓小廝快跑去催甑從安過來待客。
毛雪瑤笑道:“你也不怕三弟生氣?!?p> 甑從書一點兒賣弟的心思都沒有,“哥嫂有事弟服其勞,應當!”
小廝來報時甑從安傻眼了,他還能不知道這是他那好二哥給害的?如果他誠心攔下,這小廝怎么可能出現(xiàn)?
當甑從安步入清輝堂時,黃王氏婆媳三人都愣了一下。
她們本來以為,那狀元郎長相已經(jīng)很驚艷了,誰知道這甑從安居然不在他之下。
怎么說呢,這兄弟兩任一個在相貌上都是人中龍鳳,在京城里能超過他們的也沒幾位,他們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
單看臉,這甑從安與他二哥長得有五六分相似,可一個是翩翩佳公子,目如深淵讓人不敢輕視。
另一個呢?身軀凜凜,目若寒星,此刻站那如棵松??伤謸Q了個閑散的姿勢站了,整個人卻又透出一股狂放不羈之感,如那痞子似的焉壞焉壞的,決不會讓人等閑視之了。
初見時因為他這獨特個性,很容易讓人忽視他那俊俏外表??傻饶闩c他對視后更本就移不開視線了,仿若那目里有挖掘不完的寶藏,充滿活力與激情。
若是涉世未深的小娘子們,極有可能就此陷進去再也拔不出來。
黃王氏深吸一口氣,這家伙一看就是個混不寧的,等閑女人根本就壓不住他。他若心動還好,若不然他的娘子可有得受了,說不上以后就是個花花腸子。
這個媒她做不得!
她此次過來,就是受她主家嫡脈姐姐委托,上門來相看人的。
據(jù)說她那姐家女兒,在歐陽家排行最小,從小就如珠如玉的嬌養(yǎng)在深閨,早就被嬌慣得不知人間煙火味。如今卻一頭熱的栽在甑從安這棵小歪樹上出不來了。
這剃頭擔子一頭熱,如何能是門好親事?如若是他人還好,要是此人,以后可有得罪受了,不然女追男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把人給拿下?卻把人給嚇跑了?
她可不想吃力不討好,要不然以后兩口子過不下去找她算賬,她可得煩死了。
想到這她也不管了,這次過來就當是走親戚的。
于是她再不提讓人想歪想結(jié)親的話題,給了甑從安見面禮后也就純當她好奇見見晚輩,這事也就揭過去不提了。
甑太太等人看她沒心思了,自然也就順著她意趁機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