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為少女的純潔伸出圓手
幾輪杯盞觥籌炒熱氣氛，女仆收走空了的易拉罐，擺上一杯杯鮮榨橘子汁。微酸香氣沖淡了酒意，和服女子背光放下最后一盤醬碟，從跪坐的姿態(tài)起身。
“讓你們久等了……”
她輕柔道，對著眾人笑意盈盈：“主菜已經(jīng)全部上齊?！?p> 有幾人湊過頭來看，發(fā)出了驚嘆的聲音。
去了皮的鮮魚切成薄薄的片、紅色的蝦肉和蟹籽鋪在白色米飯塊上，被細密地淋了一層海苔碎，只是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各式壽司有如精美的藝術(shù)品，錯落有致地排列著，一點青色菜葉點綴碗碟邊緣。
若松撓了撓腦袋，“真是麻煩伯母了……”
園子本對料理見怪不怪，聞言大驚失色：“這是皆川先生的媽媽？……好年輕！”
沒有哪個女人不愛聽這種恭維。對方掩唇輕笑：“這位小姐的嘴巴可真甜?！?p> 皆川卻好像沒聽到似的，反應(yīng)冷淡。
沙發(fā)背后突然探出了個頭。小蘭驚得朝前一傾，險些撞上水杯。她也不惱，只好奇地回頭看。
這是個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不知道從哪里摸了過來，此前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頂著個滑稽的西瓜頭扒在沙發(fā)靠背上，眼睛一刻不眨緊盯著餐桌。
“媽媽！”他大聲道，“我也要和大家一起玩！”
皆川皺眉喊他：“阿進，回房間里去，小孩別在這搗亂?！?p> 西瓜頭正太撇了撇嘴，怒氣沖沖地伸手指向餐桌唯一矮下去的席位，“他不是也在這里！”
其余人湊熱鬧似的也跟著移過視線。
驟然接收到一群人的注目，柯南捧著水杯，渾身僵硬地抬頭：“？”
邏輯還挺清晰。司城低聲笑，“不如你出去陪他玩？”
柯南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鬼脾氣還挺大，司城慢悠悠想，事不關(guān)己地撐頭旁觀。小蘭在一邊打著圓場——不愧是蘭，脾氣一直這么溫柔。
她笑著道：“這是皆川先生的弟弟？真是可愛?！?p> “哪里可愛了?！眻@子小聲嘀咕，又在毛利蘭的凝視下強拉起了嘴角，“是呢！就是……哈哈，看起來和皆川先生不太像耶?！?p> 皆川媽媽看起來有點尷尬。
“我?guī)О⑦M出去吃，抱歉打擾到你們了?！彼研∧泻⒈нM懷里，微微一鞠躬，又笑道，“一定要好好玩啊?！?p> “好的！伯母辛苦了！”
送走噪音源頭，幾人放開了姿態(tài)品嘗?？赡苁俏兜捞^鮮美，一時間沒人說話，房間里只有碗碟筷叉的敲擊和咀嚼聲。
皆川克彥微微皺眉，毫不猶豫地看向坐席上其中一人，像是自言自語地開口。
“只是吃飯，是不是有點無聊？聚會應(yīng)該來場表演?！?p> 被他注視的松本直道擺著一張臭臉，耷下眉毛不吭聲。皆川口氣愈發(fā)地差：“直道？”
直道不情不愿：“對不起，我不太擅長這種事?！?p> 其余人面面相覷，對這緊張的氛圍不敢插口，唯獨園子轉(zhuǎn)頭悄悄道：“這聚會也太怪了?！?p> 她苦著一張臉，眼里卻滿是看戲般的興奮，顯得這句話一點也不誠懇。
司城則更是感觸不大。
他作為最初的氛圍破壞者，從頭到尾懶得參與這群學(xué)生的聯(lián)誼，一個人神游天外思考著小說殺人案件后續(xù)，只偶爾和柯南交流一下讀者視角。
比起腦子里的尸骸滿地，現(xiàn)實所呈現(xiàn)的已經(jīng)是足夠和平友好的畫面了。
皆川哼了一聲，“你還能擅長些什么事？”
這就顯然是刻意找茬了。小蘭有點困惑地加入話題，“皆川先生的態(tài)度未免太差了吧?！?p> “男孩子這才叫個性嘛?！眻@子倒是樂見其成，“而且那個家伙，松本直道，之前對司城的態(tài)度也很差??！”
小蘭無奈：“你這只是報復(fù)心吧?！?p> 這個意外插曲沒有影響他們的進食，若松更是毫無所覺，低頭吃得津津有味。司城于是也拿起筷子，隨意挑了幾塊火炙壽司放進口中。
柔嫩肉片和米飯混在一起被咀嚼吞咽下去，鮮且潤，米飯還有一點點的清甜。食材本身的味道被發(fā)揚光大，對他來說卻過于寡淡。
他沒有在米花町之前的記憶，一些了解除了通過系統(tǒng)面板、就是從自身的習(xí)慣里挖掘——眼前這豪華料理顯然是不合他的胃口。
鈴木園子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放下了筷子。
……果然是小少爺，面對美食都這么挑剔。她悄悄地湊過腦袋，“胃口不好？”
司城愣了一下：“不是?！?p> 他們引起皆川的注意。對方投來目光，卻不像司城所想那樣不滿，只是目露了然。
“不合胃口？”
司城瞥他一眼，平淡點了點頭，皆川溫和笑了笑：“用過正餐后會有甜點?！?p> 被無視的園子左右看看，滿目茫然。和之前相比，皆川克彥的態(tài)度友好得簡直像變了一個人。
“這就是……帥哥的……惺惺相惜？”
不要什么都和臉扯上關(guān)系啊?？履习朐卵郏骸澳莾扇嗣黠@就是認識的吧?！?p> 他這段時間常溜去司城的書店，十次有八次都看到對方在吃甜點。就算是從隔壁買來的咖啡，也一定全糖再額外加幾塊方糖，顯然已經(jīng)是嗜甜癥晚期。
這在男性中并不算常見的喜好，皆川能這么清楚，不可能是隨便猜猜。
園子按捺不住好奇：“皆川先生和司城認識？”
司城也抬起了頭。
破綻太多，他當然也有所察覺，之前不問純粹是不感興趣且懶得深究。皆川似乎想說什么，和他對視一眼，又把話吞了下去。
“不，不認識?！?p> 司城：“……？”他剛剛有說什么嗎？
就連柯南也露出譴責的表情：“你那么兇干什么。”
司城懷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皆川嘆了口氣，起身走了，關(guān)谷香猶豫了一下，放下筷子也追上去。園子警覺抬眼，拍拍小蘭的肩在她耳邊道：“我去看看！”
小蘭：“……”園子不是換目標了嗎？
柯南吐槽：“那家伙就是想去看熱鬧吧?！?p> 園子離開后，若松便突然和小蘭座位相鄰。他傻愣愣地抬頭，表情一片空白。司城和他對視一眼，他便像是被鼓勵般猛地站了起來。
司城十分納悶：一個兩個都這樣，他臉上是寫了什么字嗎？
但至少若松確實已經(jīng)從他那里得到了勇氣?！跋?、像小蘭這樣漂亮的小姐，興趣是茶道還是插畫呢？”
“是空手道噢?！笨履辖舆^話頭，斜眼看他。
若松沒注意到他的表情，“哈哈哈，怎么可能——”
“……真的是空手道?！?p> 司城慢悠悠補充了一句：“段位還挺高的?！?p> 若松：“……那么溫柔的小姐，真的看不出來呢?！?p> 小蘭插不進口，只得無奈地笑了笑。
她有著身為警察的父親和身為律師的母親，拜這家庭環(huán)境所賜，毛利蘭從小就開始學(xué)習(xí)空手道，一直到現(xiàn)在母親離家、父親也從警察退役變成偵探。
危險從未從她身邊離開，可空手道已經(jīng)不僅僅是為了防身，更是成為了她的興趣。
雖然有些超出預(yù)料，若松俊秀依然對蘭滿懷欣賞。
他想：小蘭小姐……真的好可愛。雖然愛好和普通女性不太一樣，也絲毫不能影響她的可愛。
如果我能……
哪怕只是牽手……
他面紅耳赤低著頭，像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手慢慢、慢慢地朝著小蘭靠過去。
柯南一屁股坐過去，把手塞進他的掌心，若松緊緊抓著他的手，閉著眼貼臉過來。
司城抬手制止他的靠近。
他睜開眼，面前一大一小的兩人臉上掛著如出一轍的微笑。司城慢條斯理喊出他的名字。
“若松俊秀?！?p> 若松一個激靈：“是！”
“——在違背女性意愿的情況下強吻，可不是男子漢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