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暫時的落幕
“什、什么?”
雖然怪盜的聲音比之前低了幾個聲調(diào),但他此刻被全場關(guān)注,因此沒有人錯過這句話語。旁觀群眾皆是目露疑惑,就連中森警部也愕然地睜眼,沒能聽懂他想要表達的含義。
怪盜悠悠嘆了一聲,似乎是失落沒人理解他傳遞的信息,而司城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他喃喃一句:“還真是個玩笑啊?!?p> 柯南瞪著眼抬頭,“你知道?”
他視線中,黑發(fā)青年懶散地打了個呵欠,也不解釋,只是提醒他道:“……預(yù)告函的開頭?!?p> 看柯南表情微變,顯然是回憶起了那句與全文不相干的突兀英文,司城才慢悠悠地進行補充:“我后續(xù)倒也沒把這個猜想當真——在你告訴我追了怪盜十年的老對手對這一句話的解讀后?!?p> 柯南臉上霎時青紅交錯:怪我咯!?
他更多還只是上當和失敗的懊悔,而中森警部在一邊尷尬低咳了一聲。
可能是掩飾這一時的不自然,他抬起槍口又放了句狠話:“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今天你都已經(jīng)逃不掉了!”
“……”
司城開始思考,在與怪盜十多年的追逐戰(zhàn)中對方到底說過多少次類似的話,才能出口這么嫻熟和流暢。
短暫的沉默之后,怪盜無視警部,朝著司城的方向微微挑起嘴角。
“知道嗎,小弟弟?!彼Φ脧垞P且浮夸,在這一刻,屬于國際罪犯的囂張氣場完全釋放,站在這具由警方搭起的“演出舞臺”大放厥詞:
“如果說怪盜是個技藝精湛盜取財寶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藝術(shù)家,那么偵探就是只會跟在怪盜身后吹毛求疵——充其量不過是個評論家的人物罷了?!?p> 柯南怒氣瞬時上涌,“你說什么!”
對方對他的憤怒視若無睹,只是抬眼注視司城。
司城:“……”
他與怪盜對視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納悶道:“我好像說了我不是偵探?”
但這句話也只能被對方誤以為是借口罷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認同他身邊那位個頭不過腰的小鬼破解了警方都無法解開的謎題,何況他之前還目睹了柯南與司城的遠程交流。
怪盜基德拋下一枚閃光彈,在瞬間籠罩了天臺的刺目光線中,他那獨特的冷冽嗓音緩緩落下——
“期待正式演出的相會?!?p> 一張貼著玫瑰花的信紙慢悠悠地飄落,在怪盜此前停留的空地舒展。
中森警部一個跨步?jīng)_上前,扒著天臺圍欄左右尋找那道白色的身影,而四周夜幕空空蕩蕩,連片鳥羽的痕跡都無。到手的鴨子莫名其妙飛了,他簡直要氣歪了鼻子,拿起對講機直接下達了一連串搜索指令。
“掘地三尺也要讓他出來?。。?!”
在警方們兵荒馬亂進行人員調(diào)控的時間里,司城走上前,將那張被無視的信紙撿了起來。
他嫌棄地把花枝摘下,隨手丟進走近來看的柯南懷里。
柯南拿著花不知所措:“?”
司城緩慢念著信函上的內(nèi)容:“4月19,從橫濱港出航的莎莉貝斯號,船上那顆貨真價實的暗夜星辰,我要定了。——怪盜基德參上?!?p> 他的嗓音讀起這種離奇篤定和囂張的信函簡直毫無違和感,柯南光是聽著都覺得怒火涌上心頭。在閱讀完后,司城莫名笑了一聲,“這就是怪盜基德嗎?比我還囂張啊?!?p> 柯南也扯下信紙看了一遍,聞言無語地瞥他:“……我倒不覺得?!?p> 司城歪頭:“嗯?”
“你忘了那兩個——中森警部和大概是他的下屬?”柯南壓低嗓音飛快道,同時回頭瞥了一眼遙控全場的中年警部,“還有你剛剛在干什么啊,這里這么多警察!”
司城不滿地回他:“你說得我好像是什么危險分子似的。”
“……你就是??!”
惡狠狠撇下這句話,小孩跑到角落飛快撿起了自己的迷你便當盒。趁著警方忙碌追捕的時間,他拽著司城悄然從天臺上退場。
臨走前,司城收斂笑容回頭,深深看了眼兀自擁擠成群的警方。
……
這一夜的抓捕以無果告落,最后的結(jié)尾,還是柯南從自己懷里摸出了預(yù)告函和附贈玫瑰——他臉色在看見物件內(nèi)容后瞬間變得十分精彩,顫顫巍巍打通了目暮警部的電話,又從目暮那里轉(zhuǎn)撥給了中森。
“……警部,打擾?!笨履咸撊醯氐?,“我這里有一封怪盜基德的預(yù)告函……”
“納尼?!”中森中氣十足地怒吼傳來,“他怎么還——”
“是暗夜星辰?!彼境谴驍嗔藢γ娴呐叵?。
他接手柯南的手機,蹙著眉一邊調(diào)小音量一邊飛快把這烏龍復(fù)述一邊,重點強調(diào)了信函是由“小孩”“無意中”帶離的現(xiàn)場??履戏籽郏此愂銮宄^程后立馬掛斷了電話。
他震驚奪過了手機,看了眼通話結(jié)束后空蕩蕩的頁面。
“你怎么就掛了?現(xiàn)在怎么給他?”
司城不耐煩“嘖”了一聲:“讓園子或者毛利轉(zhuǎn)交不就行了,你還睡不睡了?”
他像這樣情緒外露的模樣還挺罕見,柯南擰著眉打量片刻,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那個——起床氣?”
司城冷冷睨他:“起床氣是在起床之后,我睡都沒睡哪來的起床氣?”
柯南:“……也差不多吧?!?p> 他乖巧閉了嘴決定不觸霉頭,給中森警部發(fā)條通知信息,同時愧疚且迅速地開啟了飛行拒接模式。深更半夜找不到交通工具,他們決定不再折騰,街頭找了家還算高檔的賓館直接入住。
司城像是電量徹底清空,洗漱完躺在床上,剛一閉眼便睡了過去??履夏ツゲ洳?,半天才爬上了另一張床。
他瞅瞅隔壁像尸體一樣毫無動靜的青年,默默無語片刻,又低頭看了眼自己——
無論過去多少時間,他仍是難以適應(yīng)這副熟悉也陌生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