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我要去喝喜酒
東邊露出魚肚白。
再黑的黑夜過去,也將迎來黎明。
紅的像醉漢臉頰似的太陽把它的光芒毫不吝嗇的撒向了每一個陰暗的角落。
昨晚紅著眼睛的怪物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好像只是做的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蕭兮辭牽著楚景鶴的手,費力的爬上又一面墻頭。
松開手,作喇叭狀,正要呦喝,手又被對方捉了回去。
緊緊握住,十指相扣。
蕭兮辭挑了挑眉:“放開。”
楚景鶴:“不要。”
“不是,你抓著我,我還怎么喊人?。俊?p> “那就不要喊了,又死不了。”
蕭兮辭:“………”
“我打你喲。”
“咳咳咳,我受傷了,還發(fā)燒??瓤?!”楚景鶴說的,理直氣壯。
拉過她的手覆到自己額頭上,果然是滾燙。
行——叭。
她不跟燒壞了腦子的家伙計較。
蕭兮辭朝墻頭上立著的蒼鷹招招手。
楚小小便乖乖巧巧的飛過來落到她伸出的手臂上。
蕭兮辭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楚小小乖哦,去把那三個家伙找出來,找到了給你肉吃。”
楚小小啼叫了一聲,算作回答。
轉(zhuǎn)眼間消失在高低不平的廢墟里。
蕭兮辭一回頭,就看到楚景鶴正直勾勾的看著她。
蕭兮辭眨眨眼:“師兄,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他不語,定定的看了她半天。
良久才道:“我也要吃肉?!?p> 蕭兮辭突然笑起來了。
笑的前仰后合。
踮起腳尖在他腦門上吧嗒親了一口。
明明這家伙并不喜肉食。
到她這倒是給什么都吃,還會自己求投喂。
怕不是愛慘她了啊。
*
路邊的亂石被一鞭子抽的亂飛。
翟冬瞪著眼睛,“姓秦的,你到底認不認路啊?!你知不知道我們一直在同一個地方兜圈子?”
她指著墻上的一道鞭痕,痛心道:“我都已經(jīng)第三次看到這個標記了啊啊啊?。 ?p> 秦和這人,又不暖心,還一根筋。說出口的話能把人氣死。除了一張臉哪哪都不行。
她到底為什么要跟著這個家伙啊啊啊!真是眼瞎。
秦和站在塊大石頭上,極力向遠處眺望。
“我也沒讓你跟著我。你可以自己走,我還嫌你礙事。”
翟冬一口氣噎在嗓子里差點吞不下來,當即就開罵,口吐芬芳。
奈何秦和充耳不聞。嘴里念念有詞:“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是左東還是左西來著?”
翟冬捂住了臉。
美色果然是一種惑人的東西啊。要不是看他好看,她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
她甩出一鞭子,纏住秦和的腰,把人家硬生生從石頭上拽了下來。
翟冬拎住了他的耳朵,叉著腰吼:“你個路癡!你說說你還有什么用?老娘早就說過了,不要到這來露宿!這邪門的很!你不聽,看看,遭報應(yīng)了吧!”
“都說了死者為大,你還捏人家頭蓋骨。現(xiàn)在這種情況,已我多年的經(jīng)驗,我覺得我們遇到了鬼打墻!”
秦和嗤笑一聲:“多年經(jīng)驗?你今年芳齡幾何?有十五嘛你?”
翟冬:“………”
忍住忍住,打壞了那張臉就不好看了。
秦和低著腦袋看她用鞭子把自己的右手捆起來,不解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翟冬頭也不抬:“防止你犯傻。”
“好了。”她很滿意的拉拉鞭子,“走吧,看什么看?要是真讓你來找方向,我們估計得老死在這里?!?p> 翟冬拉著他,看著面前高低不齊的破墻,選定一個方向,直線走下去。
除非有必要,否則不拐彎。
秦和在跟著她貓腰穿又一個墻洞后,終于忍不住問:“你這是什么走法?”
翟冬得意的拍拍胸脯:“這你就不懂了吧?哼,虧你還讀了幾年圣賢書呢,這都不知道。告訴你啊,這可是迷路后專屬走法!”
“選定一個方向直線走下去,只要不拐彎,肯定能走到出口的!這可是蕭師姐教我的。”
翟冬信誓旦旦。
秦和臉色古怪的深深看了她一眼。
看她那傻樣。
原來是蕭兮辭那個家伙教的啊,難怪了。
秦和覺得,自己這個表妹不去做傳銷頭子真是可惜了。
看看,洗腦多成功。
反正橫豎他現(xiàn)在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由著她去吧。等他想著法子了再說。
他們走到路中間,突然從墻后面跌跌撞撞閃出一個渾身帶血的人影。
秦和下意識把翟冬拽到身后。
那個人影看到他們第一句話就是:
“你們看見我主子了嗎?”
*
蕭兮辭坐在斷壁上,兩條腿晃啊晃。
楚景鶴撐著頭蹲在旁邊看她。
突然開口:“我送你回家。”
蕭兮辭搖搖腦袋:“不行啊,我要去揚州喝阿言的喜酒?!?p> 饒是鎮(zhèn)定如楚景鶴,都呆滯了一下。
“喝誰的喜酒?”他忍不住,又問了一下。
“阿言,蕭青言。”
楚景鶴徹底的沉默了。
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半晌,猶豫著問:“阿辭,我們的婚約上說幾時成親來著?”
“嗯?你問這個做什么?”
楚景鶴抓著她的手,堅定道:“我們成親吧,我給你十里紅妝,江山為聘。”
蕭兮辭的臉從耳根紅到下巴,伸手去摸他額頭:“啥?你不是燒糊涂了吧師兄?”
楚景鶴跟她仔細的分析:“你看,你是蕭青言的姐姐,按輩分來說,你得比他早成親才對。”
“按照這個邏輯來說,那也得是蕭歸去先成親啊!”
蕭兮辭打算把手抽回來,不僅沒抽動,還被他在手指上啄了一口。
“蕭歸去他太監(jiān)?!?p> 蕭兮辭:“………”
這么咒你的大舅子不好吧。
雖然我自己也覺得,形容的生動形象。
不知道是不是發(fā)燒的緣故,總覺得師兄臉比以前更紅了。
和猴子屁股似的。
楚景鶴在她手心蹭了蹭,不再執(zhí)著于成親順序的前后,“我?guī)慊伛R車?!?p> 說這手就攬上了她的腰,做一個要把人攔腰抱起的姿勢。
蕭兮辭看了看他背后長長的三道疤。
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噠。你小心點吼,別把傷口撕裂了?!?p> 楚景鶴:“不礙事?!?p> 你不礙事,可我看著疼啊。
蕭兮辭眉毛眼睛都快扭到一起去了。
臉上明晃晃寫著:這得多疼啊,怕不是得疼死人啦!
楚景鶴漆黑的眸子醞釀著不明的情緒。
難怪那個人說他的小師妹很好懂。
什么東西都明晃晃寫臉上,能不好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