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發(fā)店沒有顧客。
春曉坐在椅子上,拿著個可愛多小甜筒,懶懶地舔著。
在她的面前,有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小子,正盯住她的嘴唇偷偷地瞧,咽著口水,也不知道是饞吃的呢,還是別的。
小伙兒名叫唐磊,家里是做電器維修的,鋪子就開在高斌的對面。
“小磊啊?!?p> “哎,春曉姐你說?!?p> 唐磊滿臉柔順,帶著討好的笑容。
春曉瞥了他一眼:“你跟著父親學(xué)維修,每個月能拿多少錢?”
“沒有多少,我爸很摳門的,一個月才給三百塊零花錢,根本剩不下來?!?p> “噢,姐姐有個事想拜托你,只要你做得漂亮,往后等月底了,我再給你加五百?!?p> “五百塊?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p> 唐磊十分開心,用手咣咣拍著胸脯:“姐,你盡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保證有多少勁兒使多少勁兒,絕不偷懶。”
“好孩子。”
春曉笑了,“事情也挺簡單。你們家不是正沖著高斌的二手店嘛,只要他在店里的時候,你就幫姐盯著,有什么情況馬上跟我匯報?!?p> “啊?”
唐磊瞬間就慫了。“高老板很兇,我……我不敢……”
“你這傻小子,有什么不敢的?偷摸著就行了,盯個梢而已,又不是讓你跟他打架。”
看著春曉那期待的眼神,唐磊糾結(jié)了老半天,他終于一咬牙,點點頭。
“姐,好的,我答應(yīng)你!”
“真乖?!贝簳悦蛑欤采厦忌?。
唐磊離開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鼓起勇氣問道:“姐,你是不是喜歡高老板?。俊?p> “要你管,滾蛋。”
春曉雖然是在罵人,但臉上的光彩卻藏不住,笑吟吟的。
“噢……”
唐磊沉悶地答應(yīng)一聲,低著頭,沮喪地走了出去。
“小王八羔子,眼睛跟賊一樣不老實。哼。”
春曉嘀嘀咕咕,又舔了一下冰淇淋。
中午。
太陽很大。
店里還是沒有顧客。
春曉掃著地上的碎頭發(fā),倒進垃圾桶,剛想停下來歇會兒,唐磊就鉆了進來。
“姐,姐!有動靜!”
“噢?”
“剛才高老板家里有人送貨上門,我看清楚了,是個新的按摩椅?!碧评跉獯跤醯模瑤еI寶似的微笑。
春曉一怔,呢喃道:“按摩椅?這個死鬼,按摩椅就算再高級,哪能比得上我的手法?”
唐磊連忙問:“你說啥呢姐?”
“沒什么,你干得不錯,繼續(xù)盯著吧。”
“哎!”
唐磊得到夸獎,興沖沖地走了。
過了半個鐘頭左右,唐磊居然又跑了回來。
“姐,高老板那兒跟趕集似的,送貨的人一趟接著一趟,有空氣凈化器、遮光窗簾、洗碗機、豆?jié){機、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呢。對了,這些東西都是新的,我裝著過去玩,都給記住了!”
?????
春曉被搞糊涂了。
高斌這是要干嘛?
難道他準備把庫存淘汰掉,改變經(jīng)營模式,以后開始賣新貨?
“你趕緊回家,再探!”
“是!”
第三回,唐磊走得很快,但回來得更快。
他捂著屁股,哭唧唧的,好像受了委屈的樣子。
“你怎么啦?”春曉連忙問。
“我被高老板懷疑了!姐,他給了我一腳,你看看,腳印還在呢,好疼啊。”
“額……”
讓一個普通小孩去盯梢高斌,自己也是真糊涂。
她趕緊安慰唐磊,又給人家拿了五百塊錢,讓對方以后老老實實的,別再執(zhí)行“任務(wù)”了,這才把他給打發(fā)走。
“不行,我得過去一趟!”
春曉掏出手機,開始撥電話。
……
“嗚嗚嗚……”
捶捶打打,揉揉捏捏。
嗯。
整得挺舒服。
高斌手拿遙控器,躺在剛買的按摩椅上享受著,嘴里還哼著小調(diào)。
一塊巨大的心病終于放下了,他現(xiàn)在說不出的輕松。
自打穿越之后,高斌還以為他是個“罪犯”,每天都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墒牵瑥耐醮簌i的交談中,他知道自己竟然是城北的保護神,是盜賊們的克星,不由得樂開了花。
你看看!
原來我沒干過壞事兒,太好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所以,高斌就決定收回“跑路”計劃,打算先暫時留下來。
至于春曉那幫人……
還是保持現(xiàn)狀吧。
現(xiàn)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惹麻煩。
當(dāng)然了,高斌和武道聯(lián)盟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自己會來到棗樹街?這些問題還得慢慢研究,相信總會弄明白的。
這也是他選擇“守株待兔”,沒有離開的原因。
——人走了,線索就斷了。
高斌感受了一下按摩椅,馬上起來干活。
他買了不少新的家用電器,有的還沒開箱呢。既然決定在這邊常住,他肯定要改善改善生活條件,不能委屈自己。
原主過得也太糙了,簡直就像一條流浪的野狗,毫無質(zhì)量可言……
高斌把豆?jié){機拆開,送到廚房里。
廚房的位置在樓下,又窄又小,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開過伙。
作為一個“富裕”的單身漢,他最近都是買著吃的,自己很少做。
高斌在開機測試的時候,膝蓋無意中碰到了煤氣罐。
棗樹街不通天然氣,用這種玩意燒飯還非常的原始,他也只在幼年接觸過,感覺挺親切。
“咚,噔噔噔……”
罐子里的液化氣所剩不多,被高斌碰到之后,搖晃了幾下,跟地面產(chǎn)生了小小的撞擊聲,然后歸于平靜。
誒?
不對勁兒!
現(xiàn)如今,高斌的聽覺、視力,甚至是嗅覺都有了極大的提升。他敏銳地發(fā)現(xiàn),這個撞擊聲稍微顯得虛浮,不夠沉實,下面似乎別有乾坤!
如果換成普通人,保證聽不出來。
高斌隨手把煤氣罐拽到一邊去,蹲著身子查看。
灶臺是靠著墻壁砌成的,底部積了些灰塵,煤氣罐下面的瓷磚剛好有四塊,方方正正。
“噔,噔。”
高斌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兩下,聽得很仔細,完了在別處又敲了幾下。
果然!
聲音的確有微弱的區(qū)別,一個空,一個悶,就像……怎么說呢,就像整瓶酒和空酒瓶。
高斌眼睛亂轉(zhuǎn)。
下面難道是個地窖?
不對,位置搞得這么別扭,不像是存放蔬菜的,或許是原主的秘密小空間?
高斌來了興趣,正琢磨打開的法子,忽然聽到外頭有人喊他。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