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程嵐回來了
自從那天後，宋大宇再沒有出現(xiàn)，他把剩下兩天的工資打進許笑韻微信帳戶裡。
許笑韻有找過他，電話總是轉(zhuǎn)去留言，她只好發(fā)訊息給他。
她：多謝宋老板。
那天晚上，宋大宇更改了機票坐凌晨航班回上海，他覺得已經(jīng)沒有留在BJ必要。
很快七月將到，BJ正式步入暑夏，每天熱得人渾身汗水，老媽去了廣州出差半個月。
臨行前留下溫馨忠告:「別趁著老娘不在家開空調(diào)，今個月電費你付。」
許笑韻月中便去上海，她想熬過這兩個星期便可以。
想像從來都是很美好的。
許笑韻手握著大葵扇扇子，在枇杷樹底下躺著搖椅乘涼，單薄的四合院，陽光從屋頂照進來，屋子裡如像蒸籠，可以把人蒸熟。這些日子，這種天氣，真的很煎熬。
腳邊的大帥突然向著院門：「汪汪?。。 共煌?。
許笑韻抬頭看去院門，驚喜：「程嵐你回來了！」立刻扔下扇子跑去開門。
程嵐一身半袖襯衣和淺色優(yōu)閒褲，大帥不斷搖頭擺尾，他抱起牠，臉上熟悉的溫柔笑容：「我回來了。」
許笑韻三個月沒見他，發(fā)現(xiàn)他瘦了和有點兒憔悴，看來他的風流債不少。她忙邀請他進去：「好久不見，外面很熱快進來！」
程嵐走進屋子渾身一股熱氣，許笑韻忙把窗子推開到最大：「我媽不給我開空調(diào)，家裡又沒有電風扇，她讓我付這個月電費，你將就吧，我去倒水給你?！古苓M廚房。
程嵐喝著涼水，許笑韻拿著大葵扇扇子替他扇風，可他的襯衣還是濕了一片，被汗水沾濕的白色襯衣，胸口隱約能瞧見內(nèi)裡肌膚顏色。
許笑韻忙把目光移去別處：「你咋突然回來了？」
程嵐放下水杯：「事情辦完便回來，抱歉麻煩你了?！?p> 她卻開玩笑：「我把大帥照顧得肥肥白白，你打算怎樣報答我？」
程嵐輕摸大帥的頭：「請你吃大餐如何？」
許笑韻以為程嵐會帶她去後海餐廳，卻去了他家。程嵐在廚房忙著，許笑韻坐在客廳沙發(fā)和大帥玩耍。
很快廚房裡便飄來香味，許笑韻放下懷裡的大帥跑進廚房：「好香?。 贡亲佑昧ξ?。
程嵐握著湯勺，手勢純熟攪拌著咖哩，他身上已換了乾淨的汗衣和運動褲，腰間圍著藍白格子圍裙：「悶它一會兒就可以?！龟P(guān)火，蓋上鍋蓋。
一鍋香味濃郁的咖哩海鮮鍋出爐，許笑韻握著湯匙急不及待嚐了一口咖哩汁，咖哩不辣還帶著甜味：「好好吃??！」
程嵐替她盛飯：「好吃便多吃點，你太瘦了?！?p> 自從宋大宇消失後，她又回復(fù)到每天啃速食餃子的日子，米飯班主程嵐回來了，她開心到笑不攏嘴：「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包底！」
程嵐剝了隻蝦放到她碗裡：「感激不盡！」
屋裡開著空調(diào)，二人吃著咖哩完全不覺得熱。大帥不能吃咖哩，程嵐灼了一塊雞排給牠，兩人一狗享受著這頓美味的午宴。
許笑韻靠在沙發(fā)上，她竟然把整鍋咖哩連湯汁也吃掉，現(xiàn)在她肚子撐得像皮球。
程嵐泡了杯茶給她，她伸手接過：「謝謝?！?p> 喝了口茶，沖淡了口中的油膩感，她忽然想到：「程嵐你今次去印度了嗎？」
程嵐也喝了口茶：「為何這樣說？」
?。骸赣《炔皇鞘a(chǎn)咖哩嗎？」程嵐經(jīng)常周遊列國，他去印度並不出奇。
程嵐笑回：「不是只有印度盛產(chǎn)咖哩，泰國馬來西亞也有?！?p> 許笑韻從來沒有出國，泰國菜她跟李芬芳和肖妙吃過，印象中味道很酸，馬來西亞在地球哪處也不知道。
她有點感概：「真羨慕你。」
程嵐回：「為甚麼？」
?。骸敢粋€人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想幹啥就幹啥，不像我永遠離不開中國?！顾ミ^最遠的地方是廣州，那時候還四歲不到。
程嵐看去她：「其實現(xiàn)在一張機票貴不了多少，有時候還會打四五折?！乖S笑韻摳門這一點，他也認同。
許笑韻卻搖頭：「不是錢的問題，我離開了就只剩下我媽一人。」她從出生便和老媽相依為命。
程嵐沒見過許笑韻母親，他只知道她跟他一樣也在單親家庭長大，所以對她特別親切。印象中她母親是在職婦女，經(jīng)常不在家。
他說：「你可以帶你媽一起去旅遊。」
許笑韻立刻反白眼：「我哪有錢？」
?。骸改悴皇钦f你的書會拍成電影嗎？」
許笑韻糾正他：「是電視劇?！?p> 他笑回：「你可以用賺回來的酬勞，帶你媽去玩?！?p> 許笑韻聽後靈機一觸，小說版權(quán)費用扣除稅收雖剩不了多少，可是電視劇收視如果高收的話，有可能會有額外可觀的收入，那時候她不變成了小富婆？她怎會沒想到？
她抓去程嵐的手：「程嵐多謝你！」
程嵐微笑：「不用客氣。」
程嵐回來後，後海的餐廳重新開業(yè)，餐廳門外還是沒掛上名字。許笑韻和秦歡曾問過，程嵐卻回她們餐廳沒有名字，二人不認同，沒有名字誰會記得了？他說：「我不用別人記得，只要自己記得就好?！乖S笑韻很好奇，沒名字怎樣去辦理登記證照？秦歡卻一臉事不關(guān)己，她只是來打工，有薪水便足夠，久而久之沒有人再提起。
程嵐離開仍然有發(fā)工資給秦歡，秦歡一知道他回來後，便立刻從學(xué)校逃課偷跑出來。
許笑韻瞧見她：「你不是說白天要上課？怎麼突然來了？」秦歡的上班時間是晚上六點到十點。
秦歡向她吐舌頭：「逃課唄！」四處張望：「程大哥呢？」
許笑韻指了指：「廚房?！贡憷^續(xù)忙著拖地。
秦歡走進廚房：「程大哥，歡歡好想你喔！」一把抱住他。
程嵐左手拿著土豆，右手握著刀，他舉起雙手笑著說：「先放開我再說吧，我手上拿著刀很危險?！?p> 秦歡不情不願放開他，程嵐身上的氣味很好聞。
程嵐放下手上的東西：「你不是說白天要上課？怎麼突然來了？」問了和許笑韻一樣的問題。
秦歡不敢向他吐舌頭，忙找藉口：「教授生病了，今天不用上課?！?p> 剛走進來的許笑韻聽見：「噗哧！」笑出來，可憐的教授被自己學(xué)生詛咒。
程嵐看出端倪：「你逃課了？」
秦歡只好低頭認錯：「我太想你們了，一高興便跑來，我保證沒有下次！」
許笑韻忙上前打圓場：「秦歡來幫手多好，今天第一天開業(yè)一定會很忙，來咱們?nèi)蕚?。」拉著她走出廚房。
這間落座後海的無名餐廳，又再一次客似雲(yún)來。
回家的路上，程嵐和許笑韻聊著今天的生意，許笑韻說：「如果每天都這麼好生意就發(fā)達了！」
?。骸附裉煨量嗄懔恕！?p> 她回：「你才辛苦?！顾闹讣庖驗殚L時間握著鍋而發(fā)白。
程嵐說：「聽說過先苦後甜嗎？」
她老實回：「我只聽說過不辛苦難得世間財。」如假包換的守財奴。
程嵐輕摸她頭：「今晚做個好夢?！?p> 許笑韻一想到蒸籠的家，她有點兒不想回去。
程嵐見她忽然臉帶委屈：「我家還有一間客房，你不嫌棄…」
許笑韻立刻打斷他：「我當然不嫌棄！」
許笑韻回家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後，便跟程嵐去他家。大帥瞧見二人高興得跑來跑去，程嵐讓許笑韻先去洗澡，他去收拾房間。
二人坐在沙發(fā)，許笑韻吃著剛才在便利商店程嵐付錢買的冰淇淋，程嵐在她身旁捧著筆記本算著今天的營利，一雙迷人單眼皮掩蓋在眼鏡後。
許笑韻現(xiàn)在才知道，程嵐原來有近視，還是大近視，平時他都在配戴隱形鏡片，他穿著一套深藍色睡衣，衣料很輕薄，感覺很柔軟。
許笑韻忘了把睡衣帶來，身上是程嵐的運動服，頭髮還濕漉漉披在肩。她說：「程嵐你還記得，我曾經(jīng)跟你說過我喜歡了一個人嗎？」
程嵐看著筆記本：「記得。」
?。骸改莻€人我跟他…」許笑韻不知道該怎麼說。
?。骸改銈冊谝黄鹆耍俊钩虓箚?。
很久沒有得到回答，程嵐抬頭看去她。
許笑韻握著已溶化掉的冰淇淋杯子，她跟白楚天的關(guān)係，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自從白楚天去了橫店拍戲後，二人偶爾三兩條短訊，都是些互相關(guān)心問候。每次發(fā)給他，不是隔了好幾天才回覆，就是已讀不回，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可有可無。
程嵐取走她手上的杯子，走進廚房熱了杯牛奶，他說：「喜歡就一起，不喜歡便分開，別想複雜，好好睡吧。」
不知道是程嵐的牛奶起了作用，還是不用再受汗流浹背的煎熬，許笑韻今天晚上特別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