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壽宴開始之時,危險也正拉開帷幕。
俞瑾坐在最高位上,“歡迎諸位前來夢界,我族愿與諸君共歡喜!”她舉起酒杯,敬向眾人。
臺下,眾人亦還酒。
隨之而來的,是令人眼花繚亂的節(jié)目。
當(dāng)一支舞蹈獻(xiàn)上時,宴會上仍舊是歡聲笑語。
突然,領(lǐng)頭的舞女拋出一枚銀針投向主坐的那位。
俞瑾一偏頭,靈敏的躲開了。那根針卻死死地鉗進(jìn)寶座。她眼神一凝,“各位,情況有變!”
宴會亂作一團(tuán),一群黑衣人從暗處沖出來。
“保護(hù)好老夫人!”南澤帶著一隊(duì)人馬前來。
與之而來的還有南翊,南霜。
許多醉酒的人就死在桌上,柱子旁還靠著一些亡尸。
本在桌上的菜肴灑落的遍地都是,酒香四溢中各界人士與黑衣人廝殺著。
南霜與迎歸碰面,解決完面前的黑衣人。她突然意識到什么,可一群兵還需要她來指揮。
“迎歸,帶上幾個人,快去看看南鶴有沒有事?!?p> “是?!?p> 待到一群人馬來到居鶴樓前,只見門被砸了個稀碎,整個院子都是被破壞的模樣?!斑@幫人真是該死?!庇瓪w低頭暗罵。
“快進(jìn)去找人!”
“是?!?p> 可只見奴仆都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沒有一絲活著的聲音。
迎歸走進(jìn)南鶴的臥室,迎面的是散在地上的東西,胭脂、書籍、信件、以及她的衣物。還有碎了的空陶瓷。
“鶴鶴?南鶴?你在嗎?”
迎歸突然止不住嗚咽,南鶴是他在醒來失去所有后最珍貴最信任的人。就在昨日,他還說要一直陪著她。
可這個時候不是悲傷的時候,這場鬧劇還沒有結(jié)束。
“報告,搜查后皆沒有人幸存。”
“我知道了。走吧?!?p> “呼咚呼咚——”在墻角的柜子響起來。
迎歸謹(jǐn)慎地走過去,打開柜門。一個渾身麻繩的女子摔了出來,嘴里還填著布。
“福杏?”迎歸趕忙給她解綁。
福杏大口喘氣了好一會兒,才平下心說:“迎公子,小姐,小姐她打暈了我,偷跑出去了。”
迎歸突然有了一絲希望,“你的意思是她可能還活著?”
福杏有些迷惑,小姐只是偷跑出去,關(guān)死活什么關(guān)系?“迎公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來不及解釋了,你們兩個帶她去安全的地方。你們跟我去找找南鶴。”
等到福杏走出門,看到那些慘死的仆人,嚇得冷汗連連。她突然明白迎歸剛剛為什么那么說。
在生死面前,她雖然慶幸自己逃過一劫,但是更加關(guān)心小姐的安危。
后山密林,南鶴安頓好在宴會上認(rèn)識的小伙伴,來到這里采些果子。走著走著,她突然看見六七個人聚在一處,像是某個宗門的弟子。連忙躲在樹的后面。
“蔣長老怎么還沒到?車馬上要走了,說好的戌時到呢?”當(dāng)中的一位女弟子說。
“再等等吧,可能蔣長老遇到麻煩了。”
“傅螢,蔣長老是你師傅呢,要不你去看看?”
被叫傅螢的少女有些不情愿,“現(xiàn)在外面那么危險,萬一咱們的人誤傷了我怎么辦?”
“可總不能一直等他吧?!?p> “……那好吧,阿福,你去看看?!?p> “是。”從他們身后突然鉆出一個黑衣人,隨后迅速離開了。
按他們這么說,宴會發(fā)生了變故,而變故是他們宗挑起的嘍?南鶴暗自猜想。
不行,我得趕快與他們會合。南鶴躡手躡腳地朝著他們相反的山頂走。到了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南鶴才放下警惕。
“呼~嚇?biāo)牢伊??!蹦销Q拍拍胸脯。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前腳剛走的黑衣人現(xiàn)在又折回來勒住了她的脖子。
……
等迎歸趕到時,南鶴已經(jīng)暈了過去。
“住手!”迎歸帶著兩個人趕到。
“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阿福威脅道。阿福知道,懷中的女子必須死,不然卓清宮的事就暴露了??蓯?,他本想先殺了她再去與長老那邊回合呢。
他一步步地往后退,再后面就是懸崖。并且土已經(jīng)開始松動。
“你先放手,我保證會放了你?!庇瓪w暗示手下放下武器,將劍扔在地上,一步步走近。
“你別往前走了。再走我就……”
聲音戛然而止,崖塌了,阿福掉了下去,還有早已昏過去的南鶴。
“南鶴!”迎歸正要跳下去,他身后的兩人拉住他。
“公子,要救四小姐不可能了,那是誅神崖,掉下去就不可能活了?!?p> “快去山腳找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迎歸的手開始發(fā)抖,他還是沒能保護(hù)好她。
無論淚水怎樣滑落,都再也喚不起離去的人。
直到黎明,鬧劇收場了。
那位黑衣人,除了一角帶著卓清宮特殊印記的布料,和一灘紫色的血。什么都沒有了。
但關(guān)于南鶴的什么也沒能找到。
一場鬧劇結(jié)束了,歹人窺探夢界的能力,更嫉妒這安寧之地。
根據(jù)現(xiàn)場上留下的種種印跡,罪證直指卓清宮,因?yàn)橹挥凶壳鍖m的人偷學(xué)人間禁術(shù)——取魂經(jīng)。也就是吸取他人魂魄精華來提高自身修為。
各界幸存人士都已歸家。
包括葉柳笛,她在洞天等的睡著了,直到黎明,她聽見人的聲音。
她出來后知道了那個夜晚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師父說他以為她死了,因?yàn)楸人逓楦叩膸熜謳熃銈兌家褑拭?,只是沒看見她的尸體,存著一絲僥幸,來山上尋找自己淘氣的徒弟。
她問師父,“南鶴呢?”
“什么南鶴?該回師門了,走吧?!睅煾傅穆曇艉蒙瘺?,他像是一夜老了幾十歲。
葉柳笛知道,南鶴救了她。
次日,俞瑾去了誅神崖一處山洞。
里面供奉著一尊石像。那是個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在照進(jìn)山洞的一束光下,只見石像變成了一個活人,那人青絲如瀑,嬌顏如玉,身姿如柳。
她聲音清冷,但叫俞瑾時卻特別親熱,“瑾兒,你來找這個嗎?”她手里拿著一個白玉盒。
那玉盒散發(fā)著冷氣,像是在冰封著什么東西。
“是的,來找南鶴。”俞瑾低怔怔地看了女子一眼,隨后又低下頭來。
女子輕飄飄地走到俞瑾面前,附在她的耳畔說:“瑾兒,我已經(jīng)竭力抓住了她一縷魂魄,至于其他的魂魄,卻散到人間去了,接下來就靠你們了?!?p> 俞瑾抬起頭來,目光閃爍,“謝謝,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出面了,這些年你還好嗎?”
女子輕笑了一下,“我都被困在這里,能有什么好,不過倒是清凈。”她將玉盒遞到俞瑾手里,突然身體抽搐了一下,她轉(zhuǎn)身正視著俞瑾,仔細(xì)地看著那張臉,仿佛在努力記下來。
俞瑾察覺到不對,也回望她,看見她左眼下的紅色淚痣,突然覺得淡了許多,她抓住她的手,“皦玉,你怎么了?”
皦玉頓了一下,鄭重的說:“瑾兒,南鶴的肉體已毀盡,我用盡修為也挽救不了,只抓住了一縷魂魄,是我無能?!卑売裾f完沉默一會,又欲言又止。
“皦玉,這不怪你,這是她命中的劫數(shù),你能做到這樣,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謝謝你?!庇徼噲D安撫她,可俞瑾又怎會看不出她的脆弱和欲言又止。
“你還想告訴我什么?”
“此次修為大損,我要是去恢復(fù),這一睡不知要多久,如果你們?nèi)フ夷销Q,可以借助窺命之術(shù),能夠找到她的魂魄在何處,我有預(yù)感,此次之行前程盡險,千萬小心。還有,幫我找到一個人,她與我有血脈之親,她身上也和我一樣有……”
皦玉還未說完,便成了石像。那石像還和原來一樣,但變得毫無生氣。
俞瑾嘆了口氣,停留了一會,只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