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暴露了
方端離開的時(shí)候怒火高熾,卻發(fā)泄不出,憋得自己險(xiǎn)些內(nèi)傷。
都走開了幾步了,還聽沈崖香故意說:“別管他,他就是小心眼兒,哪天不跟我生幾次氣我都覺得不正常,等過陣子他自己就想明白了?!?p> 那容雋裝模作樣勸了一句。
真真要把他給氣死。
這還沒完,她還譏諷說,“容兄,你知道嗎,以前我讓他別輕易相信別人,他還說我呢,你知道他說什么嗎?”
她粗聲粗氣模仿他說話,“沈崖香,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心中陰暗自然整日疑神疑鬼,心存狗屎,看人都是狗屎,心存善念,世人多好人’?!?p> 方端腳下一頓,險(xiǎn)些沒能上馬,要不是孟將軍拉他一把,他能跌下來。
她又朝著他的方向高聲道:“他總對你疑神疑鬼,你還總說他好,你說笑不笑人,我現(xiàn)在竟然覺得他說得那句話挺有道理的。你就是心好?!?p> 方端深呼吸了幾次,回頭惱怒一瞪。
就見沈崖香笑得前俯后仰,看他回頭,沒心沒肺跟他揮了揮手:“大黃,等你當(dāng)將軍,現(xiàn)在我對你可放心了,你也不是看人都是好人,可見你心里也存了那什么……噗!”
方端憋著一口氣,一言不發(fā),跟著孟將軍三人走了。
四人三騎,綽綽有余。
他把馬車留給了沈崖香。
目送他走遠(yuǎn),沈崖香才收回視線,悠悠地嘆了口氣:“回去吧?!?p> 容雋“嗯”了聲,看著她黯然的側(cè)顏,“勸”道:“不用為方兄弟擔(dān)心,有彩煙的配方和火藥做敲門磚,他的路比尋常人要更容易一些?!?p> 沈崖香神色一頓,目光微閃,心虛的道:“容兄,對不起,我把這兩個(gè)配方交給大黃了?!?p> 容雋大度的表示:“你我之間要說什么對不起呢。”
“可是我之前明明說好了給你的,是我食言了。我是想著由你交出去和大黃交出去,結(jié)果都是殊途同歸,用來傳訊息,但給大黃的話,他能夠輕松些?!?p> “哦。”容雋頷首,“那肯定還是要發(fā)揮最大的作用更好,我倒是無所謂。”
聽他如此說,沈崖香展顏一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肯定不像大黃那般小氣總愛生氣?!?p> 容雋這會子也能體會到方端的心梗憋悶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古人誠不欺我。
就因?yàn)榉蕉藧凵鷼猓詵|西就交給他?
哪怕他用不上,也絕不能忍受自己被她擺在方端之后!
絕不!
他頓了頓,不動(dòng)聲色的道:“方兄弟說我不了解你,方才我不想跟他爭辯,怕他多心,但我知道你想做彩色煙花煙炮,擔(dān)心交出去后會被管控,朝廷不讓民間私自再做是不是?”
沈崖香果然被他的話帶著走了,直點(diǎn)頭:“我原本就是這么想的,可大黃已經(jīng)說出去了,他與你一樣,就是覺得有用就得上交。”
然后又聽她慚愧的道:“那你會不會覺得我這么想不對???”
容雋目光微閃,實(shí)力表示他與方端不同:“當(dāng)然不會了!原本我也沒有打算交出去,這是你的東西,就應(yīng)該由你來做決定。而且,在我心里這些煙花煙炮還有特別的意義的。”
沈崖香聞言雙眸亮晶晶的,笑容里都像是抹了蜜:“以前我跟你說過要給你放最好看的煙火,你還記得呀?!?p> “玩泥巴的事情我都還記得?!?p> 昨日她拿玩泥巴諷刺他,今天還記仇吶!
沈崖香鼓著嘴嗔了他一眼,然后極鄭重的道歉:“對不起,容兄,給你的承諾可能要往后推一推,但我一定會兌現(xiàn)的,絕對不會欺騙你,你給我時(shí)間我想辦法改一改配方,叫彩煙不那么大的響動(dòng),也不那么大的煙,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我一定要給你放最好看的煙火?!?p> 容雋心滿意足的“嗯”了聲。
又聽她急忙描補(bǔ)道:“你放心,就算禁煙火,我……我也會想法子的。我是說,我絕不是要鉆空子,反正不會叫人將這和狼煙弄混淆驚動(dòng)守軍的?!?p> 心虛的加重語氣強(qiáng)調(diào):“我不會違背朝廷法令的?!?p> 生怕他不知道她此地?zé)o銀三百兩一樣。
容雋:“……”
哎!
“回吧,天色不早了,你昨晚就沒有休息好?!?p> “嗯?!?p> 兩人牽了馬車和騾子,并肩而行,沈崖香突然扯著他的袖子,問道:“你呢,還累不累,緩過來了沒有?我昨晚是不是太粗魯了,我……”
不等她說完,容雋就把自己給嗆住了,用力地咳嗽起來。
知道她爽直,有什么說什么,往日里他也是極喜歡她這個(gè)特點(diǎn)的,但觸不及防的在這事兒上直到這個(gè)程度,饒是他臉皮厚,都明顯察覺到血往臉上涌,熱騰騰的。
偏偏她并不覺得這么說有何不妥,一臉坦蕩只略有些羞愧。
反倒是襯托得他扭扭捏捏,他又好笑又無奈,到底是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岔開道:“明天跟我一起離開這里吧,崖香?”
他不提,沈崖香也是準(zhǔn)備走的,她早都想走了,這里實(shí)在也沒什么值得她留戀的。
她對家人的期待一向也不高,見了沈家人和楊霓的相處,才生出來那么一些希冀和不甘心,如今,什么希冀都已經(jīng)在爭吵中磨沒了,剩下的不甘心也并不足以支撐她繼續(xù)留下來與他們耗費(fèi)時(shí)間。
想等的人也全都等到了,路引也有了。
“好!休息一晚上,明早就走!”
沈崖香看著路上指點(diǎn)的村民和窺視的目光,笑容漸漸斂去。
這些目光落在身上,就跟蒼蠅圍著飛似的,雖然不吸血不痛也不癢,但總圍著也讓人不爽。
她這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她竟然和容雋在進(jìn)村的唯一道路上耗了這么久。
時(shí)間竟然過得這樣快!
再看看兩人牽著的手,應(yīng)該也瞞不住了。
容雋一派淡定:“崖香,你怕人罵你么?”
沈崖香“嘁”了聲,不屑地道:“我會怕被人罵嗎?他們算老幾,還想罵我,也得看他們能不能承受后果!”
說完,又懊惱的抿了抿唇,解釋道:“我是說,我才不怕被罵,我就怕他們罵你,不過他們要是罵你,我就撕爛他們的嘴!”
“也不是……反正,我不許他們罵你!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又不是我強(qiáng)搶的你,我們本來就先一步認(rèn)識,要因這個(gè)罵我,那真是好沒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