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八荒開局
八荒之野,這是地域極其遼闊的一塊大陸,洞穴秘境如千萬世界遍布世界。
其中有著各種地域,人域修士,冥山冥域,蠻人蠻域。
以此劃分。
冥山上生有強悍且詭異妖獸,四處橫行在其中。
以南便是凡域,以北便是修行之域,冥山將其斷隔開來。
凡域邊野以南,正值黑夜。
突然之間,異動從遠處傳來,天空瞬間掠過數(shù)十人。
兩波人追逐苦戰(zhàn),前衣著貌相不凡,后追逐之人皆身穿紫紋黑色長袍經(jīng)典款式。
御劍而行,斗爭不斷,摸不到打不中,從空中打到地面,又從地上打到天上。
死的死,傷的傷,持續(xù)不下了個十幾天。
這兩波人非常持久。
最前面青年人正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那些人已經(jīng)身心俱疲,但那群身穿黑袍之人似乎還留有余力。
青年人一臉疲憊,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男人。
“師兄,真的快撐不了下去了,要是這樣,恐怕我們都會一起涼掉?!?p> 這男人被稱為師兄,身后也跟著好幾位同家門的修行者,且修為皆在筑基之上。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要是回頭與之一戰(zhàn)便是尋死。
他一臉愁態(tài),看眼嬰兒,片刻道。
“沒辦法,這好不容易才奪回來,就算與他們玉石俱焚也不要讓少爺落入這些人的手中!”
青年無奈,心想這玉石俱焚焚的也是自己人。
手中的嬰兒正是黑袍人的目標。
“你聽好了,死也不能妥協(xié)?!?p> “這是尊嚴!”
青年聽言,臉色更是難看,不過也早已心知肚明。
一揮手,男人指揮周圍人同時對青年說道。
“你走吧,其他人全部我留下,這些人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其余人大聲應(yīng)和。
“???”
“不是吧?”
“真的嗎?”
留下的眾人拳頭互砸應(yīng)喝,燃燒最后的力量。
看著青年的身影正在遠去,疲憊的身體再次激起久違的亢奮感,選擇吞下最后一顆冒著紅光的丹藥,氣血翻涌,祭起法器,取出靈器。
將黑袍人盡數(shù)擋在面前。
黑袍人??沾妨诉@么久,終于等到了這個時候,隨即發(fā)出幾聲陰陽怪叫,釋放壓力。
猿形畢露。
他們前面的那些人,心中已經(jīng)做好赴死的決心,臉上,卻是無比地自信。
戰(zhàn)死總比逃跑強。
男人鼓動周圍的同伴,眼神堅定,喊道:“聽好了,這次我們不走了,不要留余力,換一個不虧,換兩個血賺!”
下一刻,身影相接,尖銳的碰撞聲響起,靈力波動四散,驚起飛禽走獸,四處而逃。
這陣躁動并沒有驚動到青年懷中的嬰兒,不吵不鬧,也沒有啼哭,很乖。
孩子無罪,青年人卻在不停奔逃。
突然間,腳后方鉆出來一個黑影,亦穿黑袍,那人右手一甩,手法極其嫻熟。
隨著極其細微的聲音,一道銀光正中青年人的后背。
“不好,怎么就中招了!”
霎時間,青年的臉色愈發(fā)難看,表情痛苦,委屈,難過。
數(shù)息過后,渾身逐漸無力癱軟,速度正在急劇減緩,心中感覺不妙,轉(zhuǎn)眼間便拿出一個特俗的木制人偶傀儡。
黑衣人沉聲道:“只要把你手中的嬰兒交出來,這樣你的命還可以留下來?!?p> 青年人蔑視一笑。
“呵,有本事的話,就追上我再說!”
說完,青年從嬰兒身上取出一滴血,加上自身的最后一縷靈氣,將手中的人偶催動。
讓你看看小寶貝!
奇光一閃,人偶身形瞬間漲至一般人大小,化出服飾,手臂腿上布滿銘文,但由衣服遮擋,根本看不出里面的銘文。
青年心中默念一句:“去吧!”
一聲令下,隨即人偶晃身飛去,與黑衣人沒于黑夜之中。
很好,管用!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淡漠,從衣懷中掏出一枚一直以來被修行者視為禁忌的丹藥。
哎。
青年嘆息。
隨后,他毫不猶豫地就將丹藥吞下,靈力霎時間暴漲,距離一度拉開數(shù)千丈,直至消失不見。
越過兩座山頭,青年臉上神氣低迷,不過在感應(yīng)周圍沒有了其他人的氣息后,便放心了不少,落到地上,緩緩?fù)讲角靶小?p> 幾個時辰過后。
天邊露白,一條路上駛過一輛拉板的馬車,車上坐著一對夫婦,男人握著馬繩,女人坐在一邊打著瞌睡,懷中也有一個發(fā)著囈語的嬰兒。
馬車上的男人正想著以后的小日子。
此時,青年吃力地從樹旁走過,來到路上,眼神卻早已灰暗。
在他看到馬車的那一剎那,身體一顫,遲緩地跪坐在地上,漸漸地低下頭。
“少...”
青年嘴唇微動,沒了動靜。
男人隱約看見前面有個人影,頓時清醒,趕緊拉緊馬繩,隨之又一聲馬啼,吵醒了女人。
“孩子他爸,你怎么了?”
女人慌亂問道。
男人沒有選擇回答,而是囑托女人繼續(xù)呆在車上,停在下馬車后便探頭遠遠地觀望著跪坐在地上的人影。
“那是?”
他在確定沒有異常后,挺了挺還算結(jié)實的身板,下了馬車走過去查看情況。
男人來到青年旁邊。
他輕輕推了推青年的肩膀,見沒有一點反應(yīng),又再次挺著身板湊過去,問候幾聲。
男人見依舊沒有反應(yīng),隨后卻意外發(fā)現(xiàn)此人已經(jīng)沒有了生息。
“這,怎么死了?”
青年死了,微涼。
男人確認了青年已是死人,心中凜然一震,但向他懷中看去,卻見一個正熟睡伴著輕弱的呼吸聲,皮膚卻嫩乎乎的娃子。
“還有個孩子,娃還活著?!?p> 他主動接過他懷中的嬰兒,小心翼翼保護起來,看著懷中娃子甜甜的睡臉,心中有些酥麻。
人對小北鼻沒有抵抗力。
剛緩過神來,便發(fā)現(xiàn)腳邊流過一灘黑乎乎的水,原地也只剩下一套浸在黑水里的衣物。
徹底涼了!
男人踉蹌往后退了幾步,腳步不穩(wěn),身體也有些顫抖,他見到了自己人生中最為驚悚的一幕。
“撞邪了?”
恍然間他又看向懷中的娃子,見依然還是那副天真的容貌便安下心來。
還是小北鼻讓人安心。
男人一路小跑來到馬車旁,與馬車上的女人匯合。
“這是?”
女人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地就從男人懷中接過襁褓中的嬰兒,滿臉盡是疑惑,周圍昏暗的環(huán)境也致使她看不清前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不過她看著懷中的嬰兒的睡臉后,便讓她馬上頓時消了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念頭。
這時她只把情況理解為這是剛剛在路邊碰巧撿的娃子。
男人坐回車上,扯動韁繩驅(qū)使馬車,經(jīng)過的時候特地繞開了那灘不詳?shù)暮谒?p> 車上,女人毫無睡意。
看著左右手邊上都有個乖娃娃,而左手邊是剛剛自己的男人撿的,那右手邊則是自己親生的骨肉。
她細心的打開左手邊的襁褓裹布,仔細看著嬰兒細膩稚嫩的身體。
這塊布料所用的品質(zhì)在手感材料上極佳,在脖子上還掛著一張刻字的符牌,上面刻著‘紀行’兩字。
除此之外,她還發(fā)現(xiàn)剛撿來的這娃子是一個帶把的。
大喜過望,重新包好。
她一邊在車上向男人靠近,激動地抱給男人看。
“來!”
“你瞧瞧,這娃是個男兒,比我們這女娃看起來要大個把月,模樣也俊?!?p> 男人沉思片刻,撿孩子的情況發(fā)生的有些突然,自己也剛回到現(xiàn)實。
撿到了一個孩子!
但,這么一個孩子放在荒郊野外也不忍心,周圍左右看起來也沒有人可托付。
直覺告訴他,在離奇的狀況下,自己不可能這孩子的原父母。
在此之前,就算等到有人過來說不定就已經(jīng)餓死了。
于是男人說道:“那就帶回去吧,家里正好也添一個男丁。”
女人明白了男人的意思,看著這懷中一男一女,尋思著以后長大要不要給他們湊一對。
贅婿可以從小培養(yǎng),到那種就算以后大了也沒想離開的想法。
正好現(xiàn)在也能養(yǎng)。
兩個月前,女人剛經(jīng)歷生產(chǎn)的不易,生下了這個女娃,這會奶水恰好管夠,家里也有糧,問題不大。
女人開始嘗試讓這孩子習慣自己喂給他的口糧。
喂著喂著,十年就過去了。
先前車上一同抱著的兩個孩子早已長成了健康的小鬼。
男人家里。
紀行四十五度仰望著天空,盯著天邊那片巨大的雨云,總盼著趕緊下雨,給這灼熱難耐的天氣降降溫。
這里是民風淳樸的田村。
田村大多姓田,向來都很和平。
日頭很大,這田村里面的大人們都不愿出門,倒是同與紀行坐在瓦房屋檐下的男人臉上有些憂慮之色。
已經(jīng)挺長一段時間沒有下雨了。
不過還有其他事讓他在意。
田大為看著一手扇著蒲扇,享受著淡淡涼氣的紀行,這小子一臉愜意,身上還散發(fā)著老成的味道。
由此,他想了起來,最近這一個月這孩子變得有些奇怪的事情。
就在一個月前,田大為喚紀行去山上砍些柴,但回來后就變得有些奇怪。
這孩子年紀輕輕的,臉上看上去卻有些心事,有的時候還會念叨著一些莫名其妙讓人聽不懂的胡話。
田大為擔心自己養(yǎng)了十年的孩子可能出了問題。
紀行也注意到了這一股讓人難以從容的視線。
不過,紀行現(xiàn)在更主要的是想讓坐在他腿上的小女孩起開,這位小女孩比紀行年紀略小。
妹妹田茵坐著紀行的腿快麻掉了。
女孩皮膚白皙粉嫩,扎著小馬辮,不脫作為稚氣的粉色,俏臉也總是掛著天真爛漫又可愛的笑容。
她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正看著屋檐上歇息的音靈鳥。
紀行無奈,大熱天的,加上腿上的這股熱量和壓力,讓這把蒲扇已經(jīng)喪失了可以發(fā)揮的空間。
這扇出來的風和沒扇壓根沒有什么區(qū)別,小女孩甚至還肆無忌憚地掠奪紀行的勞動成果。
很無奈。
不過,田大為的那道視線讓紀行想起來了一個月前的事情。
那時候的自己,正在山上砍柴,不知何時起,知覺全部消失,當下一刻完全恢復(fù)時,卻意識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清雅的竹林當中。
前方,是看起來沒有盡頭的小路,但那路里頭,卻不停傳來呼喚紀行名字的聲音,讓人詭異。
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打墻?
往后走?但紀行身體卻不可控地主動動起來,如同失了魂魄的軀殼一樣向前漫游。
紀行來到一位老者的身前,周圍都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竹林唦唦聲就像在不斷使理智宕機。
眼前石桌上擺著一副黑白棋盤,一位看不清樣貌戴著斗笠的老者,身體坐在了老者的對面,手也不由自主的拿起棋子。
老者斗笠摘下。
紀行開始拿起棋子,不過兩息時間,瞬間便回想起來了許多事情。
笑死,自己根本不會下棋!
老者早就看得通透,撫須慰聲道:“無妨,老夫自然是可以教你怎么下棋?!?p> 莫名其妙就這樣下起來了。
紀行屢敗屢戰(zhàn),不知過了多久,依舊見不了勝利的曙光。
總算看出點端倪之后,老者一子便把紀行直接送上了絕路,于是索性就不玩了。
恨不得把棋盤砸在老者臉上。
為什么要下棋?
老者隨之手臂一揮,呵呵笑道。
“看來你棋藝長進挺快,見你與老夫我也是有緣,也陪了這幾局,送你一些小東西罷!”
送東西?
那沒事了。
棋盤之上憑空出現(xiàn)三件物品,飄浮于上空。
不過,相對于這些東西是什么,更讓紀行在意的是老者將這三件物品浮于空中的手段。
好神奇!
其實也可以不用這么客氣的。
紀行馬上伸手便去拿,卻動不了分毫,見老者也沒有半點反應(yīng)。
一臉憤憤然,這是不是玩不起。
老者釋然起身,負手而立,目光與紀行相對,看起來有話要說。
“你可知道,這手段是仙家的法術(shù),仙家是要入修行一途,修行之人有著一展天地之才?!?p> “現(xiàn)在,許你可稱呼老夫為鬼谷?!?p> 眼前的老者是鬼谷,那...
自己是誰?
腦海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任何事情。
“你本不是此世之人,不需要知道你是誰,你只需要告訴老夫想不想學(xué)這種仙術(shù)便可?!?p> 這樣嗎?
老者嘆聲,道:“老夫本也是這成仙之人,卻也厭了這修仙之路,來到這里求一個清靜?!?p> 仙人厭為仙。
那,又為何成仙?
老者又是一揮手,下一刻這些與眾不同的三件玩意就落在了手中。
嗯,該來的還是來了。
“若你想學(xué),就得先成修行之人,便大可以往北方走去?!?p> 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仔細看看,手里其中兩件寶貝立馬融于手心消失不見,現(xiàn)場只留下一件其貌不揚的小袋子。
細看,卻也有些與眾不同。
拿著小袋子,好奇對老者問道:“怎么有兩個突然消失了?這個破袋子又算是什么東西?”
老者撫須,微微不爽。
“等你能打開后自然會知道一切了?!?p> 抬頭看向老者,又問道:“那我只需要往北出發(fā)便可嗎?”
老者頷首,手掌抵著紀行額頭,紀行動彈不得,完事又坐下,說道。
“你如今可往后離開,也可繼續(xù)陪老夫下棋?!?p> “你以后自會來陪老夫下棋的。”
?????
當場思索一番,想到這種情況有很多地方不清楚,繼續(xù)陪老頭子下棋也下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
轉(zhuǎn)身離去,留下老者孤身一人。
沒有回頭,但老者卻如油盡燈枯,身軀隨著棋桌一同消散于竹林。
出來之后,身后的路不見蹤影,手中的袋子卻還在,背后也多了擔插著鐵斧的兩捆柴。
修行?這又是哪?
那個厭倦修行的老頭子又是誰?為何提修行之事?難道就這樣沒了?
如今,現(xiàn)實沉重復(fù)雜的感覺壓得喘不過氣,一手扶著樹干,撐著欲墜的身體,足足消磨了快有一個時辰才反應(yīng)過來。
原來名字是叫紀行。
好像死了。
但是又活了。
轉(zhuǎn)世穿越?
四周看去,這個世界如同八荒,所謂開局也不過如此。
紀行隱隱約約記得與這個世界不一樣的記憶,但大部分還是一個小孩無憂無慮的片段,那小孩也正是現(xiàn)在的自己。
轉(zhuǎn)念想起剛剛那個老頭自稱鬼谷,不知任何想起前世玩過的一款游戲,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
仔細想想生前,紀行還是一個小說家。
一次因緣巧合之中,紀行打開了一本當紅的小說,只看到一半,便把書合了上去,頓時就有了一個念頭。
試試!
試試就逝世!
現(xiàn)實的殘酷和沉重的打擊讓紀行知道了自己和那不明身份之人之間的境界差,不過紀行卻依然在不斷堅持。
總有一天...
一年后,手上終于小有收獲,于是紀行激動地拍案而起,不過下一刻卻身形一晃,視野四下之內(nèi)變得昏暗。
隨后紀行身體失去控制,應(yīng)聲倒下,對后面的事情也一無所知。
真,無了。
誰都不知道腦溢血突發(fā)之后是怎樣一個世界。
然后活了!
紀行以這具小孩的身軀重生于此,可能說明正是一種開始,也是一種結(jié)束。
起點即是終點。
既然活了,那就好好活下去。
目前來說,紀行對這個世界還非常片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背著這擔柴,尋著記憶摸回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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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風行
開書第一章居然審了一天,太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