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天賦異稟

　　自從殺無生一個月陶器店幫工回去，來自師兄師姐和大師兄的找麻煩明顯變少了，但是來去還是一個人。

　　依舊是一個孤僻少言但是天賦異稟的殺無生，天天除了練劍、吃飯睡覺、做一些雜活，再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似乎日子就這樣平靜無風浪的一天天過去，也挺不錯。

　　不知道為什么，除了練功，殺無生有時候會去陶土店看看，偶爾打雜背陶土，給鎮(zhèn)上買陶器的客戶送東西，雖然辛苦，卻覺得格外安心。

　　倒也不是因為陶土店老板贊許的目光和夸贊的語言，只是不用殺人就可以賺錢，雖然不多，但不用殺人。

　　“是不是這樣，就可以看起來像所謂的正道？”殺無生放下了一個水缸，看著年邁的老婦人端來的一碗水，滿臉笑容地說：“喝一點吧，辛苦了?！?p>　　“……好?！睔o生接過水碗，仰頭一飲而盡，把碗還回老婦人手里時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忘了道謝。

　　“這么小就干這么重的活，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老婦人伸出手用袖子擦干了殺無生半邊額頭密布的細小汗珠，看著他的眼神和藹極了。

　　殺無生想了想，不疾不徐地說：“我沒有父母?！?p>　　雖然這一世的鐵笛仙還沒有告訴自己什么，但是原本知道了的事怎么會忘記。

　　殺無生并沒有過多的情緒表現(xiàn)，看了看老婦人就要離開。

　　“好孩子，你住哪里?。俊崩蠇D人似乎并不打算放他走，拉住他還要問。

　　“道場，我住道場，劍圣鐵笛仙的道場?！睔o生抽回了手，回了老婦人不依不饒的詢問，快速離開了。

　　回到了陶器店，殺無生又要去幫忙背陶土，老板叫住了他：“小子，你過來。”

　　殺無生走到老板面前，靜靜看著他，一言不發(fā)地等待著后話。

　　老板依舊是粗魯?shù)恼Z氣，只是從衣服里取出了荷包：“給你，這個月的工錢?！?p>　　“嗯?！睔o生伸手拿了錢，收進衣服里，臉上還是沒有什么神情，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疲憊。

　　回到道場，迎接他的是鐵笛仙鐵青的臉色。

　　“師父?！睔o生淡淡打了招呼就要走開，卻被鐵笛仙聲色不好地叫住了：“站住?！?p>　　“師父？”殺無生停下了腳步，轉(zhuǎn)回身去看著鐵笛仙，他自覺并沒有做什么壞事，也沒有什么不敢面對鐵笛仙的事情。

　　鐵笛仙是一副十分生氣的模樣：“聽說你時常去陶器店幫工賺錢？”

　　殺無生看了看鐵笛仙身后一副幸災樂禍神情的大師兄，已經(jīng)明了了大半，從容應答鐵笛仙：“我的練功任務已經(jīng)完成，也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p>　　“新教的劍式可都學會了？不好好練武倒去做商家?guī)凸?。”鐵笛仙的臉色依舊不好。

　　“已經(jīng)會了?！睔o生也不慌不忙，眼睛冷冷看著鐵笛仙身后的大師兄說：“師父不信，可以叫他來與我比試?！?p>　　“……師父，我覺得他應該會了?！贝髱熜诌B連搖頭，他實在想不到殺無生會這樣說。

　　鐵笛仙看了看大師兄，朝殺無生擺了擺手：“下次出去，知會我?！?p>　　“知道了?！睔o生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鐵笛仙的話。

　　轉(zhuǎn)眼又是十年過去。

　　經(jīng)過十年如一日的沉淀磨礪，殺無生已經(jīng)是個少年模樣了，臉上的面具也改過了一個尺寸，也如愿得到了從師父手中傳來的第一把劍。

　　與平時練武所用的佩劍不一樣，不論是質(zhì)地還是質(zhì)量都要好上許多。

　　想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鳳啼雙聲，原本對任何事物都沒有任何感情的殺無生突然感覺到一些期待。

　　劍，殺無生視之為生命的東西，也許來來去去一輩子，也只有劍是自己無聲的摯友、一生的摯友。

　　現(xiàn)在的殺無生已經(jīng)自由來去，整個道場再沒有任何人敢挑事欺負，反而一個個看見他就好像看見了惡鬼，唯恐避之不及。

　　畢竟七歲就單挑師父、差點失手殺了大他十來歲的大師兄，現(xiàn)在必然已經(jīng)非比尋常了。

　　殺無生默默看著有意躲避自己的同門，暗自也覺得奇怪，明明自己并沒有出劍殺人，為什么他們還是如此害怕。

　　“無生，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力量?！辫F笛仙在無意間對殺無生說出了這句話，似曾相識的場景在殺無生腦海中一閃而過。

　　“知道了，師父?！睔o生的身高已經(jīng)可以與鐵笛仙相對持平，他雙目直視不諱地盯著鐵笛仙的眼睛，臉上沒有神色，眼里也沒有什么雜質(zhì)，除了與生俱來的殺氣。

　　鐵笛仙下意識地感覺到一陣后怕，這個徒弟，與他人是大不同的，他從來沒有覺得他在教導他，也從來沒有感覺到他有把自己當師父。

　　他只覺得殺無生隨時有可能殺了自己這個不稱職的師父。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笨粗F笛仙久久沒有說話，殺無生也不細想師父為什么會在叫他說話的時候陷入沉思，只是出口拉回他的思緒。

　　“沒事了?！辫F笛仙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轉(zhuǎn)身走開了。

　　殺無生看著鐵笛仙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頭，原以為他叫自己過來是有好多話要說的，或批評，或訓誡，沒想到就這樣兩句沒頭沒尾的，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沒看見了嗎？那孤兒又把師父氣得不輕，連話也不愿意給他說了。”大師兄依舊是對著殺無生指指點點說三道四，雖然隨著殺無生的實力增長不能再當面挑釁，但是背后的風言風語他是一句也沒落下。

　　聽得這話的一眾弟子都各自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贊同大師兄還是害怕殺無生，一個一個都散開了。

　　興許大師兄這話說出來聲音太大了，就連議論的本人殺無生都聽見了，只一個眼神過去，大師兄突然覺得后背一陣發(fā)涼，趕緊閉上了嘴，再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挑釁，轉(zhuǎn)而是灰溜溜地走了。

　　殺無生也懶得深究什么，畢竟像大師兄這樣的人，都不值得他拔劍比試，觀感上也不過是一只嗡嗡作響的蒼蠅罷了。

　　再次出劍，一遍又一遍地練習同一套劍式，不論多么嫻熟，殺無生總覺得還有些缺陷的，不然，怎么會那么輕易死在蔑天骸的手上，不論如何，蔑天骸依舊是殺無生想要挑戰(zhàn)的人。

　　“不就是戾氣太重，這有什么。”殺無生不明白為什么重生后的師父總是這樣說自己，自己行走江湖，靠的就是劍，不用戾氣，難道普度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