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無腦蠢材
宛輕歌上場的時候,很多人也是不抱期待的,她也騎的是秦翌挑的那匹馬,那馬溫馴懂事,步幅正好,看似瘦弱,實則身形為流線型,速度輕快,步法很穩(wěn)。在軍中歷練過的秦翌一眼就知道這馬不錯,那些人不懂,卻在笑他,其實也把自己笑進去了。
輕歌將弓反手靠背拿著,策馬狂奔,猶如一股閃電之勢,沖往標靶的方向,已到卻不停,起手,拉弓,瞄準,射,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咄”一聲,正中紅心,靶中央。
駿馬疾馳,人影飛梭,猶如在戰(zhàn)場中央穿人墻而過,直取敵將首級。
嘩!
坐上學子眼睛都看呆了,怎一個帥字了得,這才叫英姿颯爽!
宛輕歌是沒學過騎馬和射箭的,不過,她學的武學功底是軍中訓練模式學出來的,底盤穩(wěn),手和腳有力量,日常練手的準頭,也會扔扔飛鏢,所以,她接觸弓和馬,都很好上手,只需看別人示范一遍,技巧熟記于心,身體的訓練記憶和主心力都是抓得極好的。
故而有此一記,一記的分數(shù),便是學中第一。
博士對此也是大加贊賞。
剩云漠風是最后一個,他不聲不響的隨便拉了一匹馬上去,弓也是隨便選一張弓,他是有水平的,遇標靶不停,徒手拉弓隨感而射,輕而易舉就中靶心。
表現(xiàn)得穩(wěn)妥,不出錯,雖不是宛輕歌那種的風姿灼灼,但騎射兩方面都算出彩。
博士在成績記冊本上打了一個“優(yōu)”。
課后,學子們見了宛輕歌都說她真是太厲害了,是不是平時隱藏實力,居然有那么兩把刷子。
她只是輕微一笑,道:“不見得,我認為自己只是天賦型選手,各位兄臺努力綻放光彩,你們一樣是可以的,加油,不要被我嚇到?!?p> 額……
他們只好怯怯的笑著離去。
縱使默默努力,那也沒法跟你比,不管你是倨傲自持,還是有心讓我等超越,不過就是騎射課而已,無妨,他們還有別的科目也能拿分。
晚霞初歇,白日依山盡。
京都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鬧市夜景沉醉,人亦醉,醉鄉(xiāng)樓的大門向西開,姑娘們招呼侍候,迎來送往。
這天,國子學的監(jiān)生們都來此聚會。
一大桌人喝到一半,陸鳴和與劉謙之便說有個熟人在,過去打招呼,然后走了。
一堆人他們熱鬧他們的,有幾個來拉宛輕歌喝酒,她推脫幾次說不會喝酒,都被秦翌接過去喝了,還算是夠義氣。后來秦翌快撐不住了,宛輕歌叫他撤,他的視線望了望旁邊包廂,你想看他眼神留意著什么,他一仰頭,又把杯中酒喝了,也沒發(fā)現(xiàn)他究竟想往那看什么。
在座的數(shù)云漠風最孤僻,也無人打擾他,就獨自一人坐在桌角那,間而一杯,眉間愁灑,偶爾抬頭看看月亮,吹吹風,又低頭欣賞樓下舞臺的錦瑟重奏,充分展示了“抬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的文人情懷。
此時,隔壁的隔壁包間內(nèi),四皇子設(shè)了一桌宴,陸鳴和跟劉謙之過來,問候了聲,輕輕的將門帶上。
二位后來者舉杯敬酒,“我們敬四皇子一杯,承蒙四皇子對我們一直以來的關(guān)照?!?p> 秦焱也舉杯對飲,完了道:“那位,最近情況怎樣?”
陸鳴和“嗨”了一聲,道:“老樣子,四皇子放心,我們有什么情況會通知你的?!?p> 劉謙之的面向偏為小人得志,鼠目寸光,他放下酒杯后說:“那位呀,今日騎射課大言不慚讓我們看他表現(xiàn),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馬騎得顫顫巍巍,箭射得歪歪斜斜,他也就能笑死我們,還能有什么情況呀?!?p> “哈哈哈!”秦焱開懷大笑道:“我這個八弟,父皇當初一氣之下,讓他滾去軍中歷練,也沒練出個什么來嘛,反倒是放蕩不羈,連皇家的威儀都喪失了?!?p> “可不是,是蟲還是龍,上天自有安排。若是命中廢柴,注定一輩子都是廢柴?!?p> 秦焱笑歸笑,但是還是謹慎的道:“不過,我還是得留一個心眼。畢竟當年我父皇……”
他可十分清楚當今皇帝是怎么登上的寶座,裝傻充病,就在各個兄弟爭得你死我活的時候,趁先帝神崩體弱的時機,秦厲跳出來雷厲風行的解決兵災,收攏軍權(quán),打得他們兄弟是迅雷不及掩耳,來不及反應,權(quán)勢收歸,大義凜然,將反叛者除之而后快。
可謂教科書式的上位史。
虎父無犬子,秦焱看著秦翌的作風,總覺得心里發(fā)虛,他總是不會單純相信皇家之人有純粹的小綿羊的。
母妃常教導他,小心駛得萬年船。
時刻不能忘。
秦焱握緊了酒杯,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
劉陸二人眼色好,諂笑著打破僵局,再叫來美女,氛圍其樂融融,舉杯再喝了幾旬酒。
秦焱忽然提到,讓人拿冰來,冰一下酒和葡萄,口感會更好,這是他的經(jīng)驗之談,長期喝酒以來發(fā)現(xiàn)的提升口感秘訣。
正在他們喝盡興之時,一人佝僂著身軀,輕輕的開門進來,手上提著一桶鑿冰,他腰間圍著土色圍布,步伐不停,直奔秦焱而來。
秦焱反應很快,酒杯一放,美女一推,瞬間站起,眼神犀利凝視著來人。
待看清臉,他驚訝的道:“趙其?!”
趙其鬼鬼祟祟的壓低聲音道:“正是屬下?!?p> 聞見趙其身上一股怪味,秦焱退避三舍,捂著鼻子道:“你來干什么?怎么穿成這樣?”
“屬下來送冰呀?!壁w其將冰桶放在面前,撩開自己額頭亂發(fā),怯生的湊過來一小寸,說:“我這副打扮,是因為被秦翌罰在此掃半月茅廁?!?p> 秦焱低聲狂怒道:“你掃廁所就掃廁所,你來我這里做什么!”
他嫌棄的眼神都快溢出包廂了,實在是受不了那股味兒!
“今晚忙碌,人手不夠,所以他們讓我去鑿冰送來。”
“你鑿的冰有人敢用?”秦焱表示質(zhì)疑。
趙其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活脫脫像個被欺負慘了的下人,或許,是人家故意拿活整他的。
他將冰桶放下,說:“對了,屬下還看見秦翌在那頭喝酒,快喝醉了,我只是知會您一聲。若您沒什么吩咐,我這就走?!?p> 秦焱擺擺手道:“趕緊走!”
趙其卑微的退出包廂,包廂內(nèi)所有人才放開了捂著鼻子的手。
秦焱覺得下屬丟人,心里不爽,見著那冰桶,更是一陣惡心泛起,遂將冰桶一腳踢倒。
不由得罵道:“蠢材!無腦!”
秦焱是想讓人監(jiān)視秦翌常出沒的地方,但是你監(jiān)視就監(jiān)視,居然帶著一身的茅廁味兒來,那就是你的不懂事了。
陸鳴和二人趕忙過來順氣,“殿下,您犯不著跟一個下屬生氣,來喝杯酒消消氣?!?p> 秦焱一口酒悶下,酒意闌珊,瞧著身旁的美女有幾分姿色,食指挑起美女的下巴,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