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兩天時光,終于在張玉山連破兩境之中過去了。
煉氣境界,實則是煉精化炁的功夫,養(yǎng)陽蓄精,自然水到渠成。
再經(jīng)歷了節(jié)榮觀開劫與陽景三變之后,張玉山積蓄已足,這幾日張玉山便在采藥上下了功夫。
行氣采藥,這藥即是指鉛汞,也是所謂的日中烏、月中兔。
順為凡,逆為仙,只在其中顛倒顛。
于是乎逆反先天,抽坎填離、以復乾坤。
心火煉真汞,腎水化真鉛。
精血為鉛汞之要,而張玉山經(jīng)受太陽真火淬煉,精血更進一步,故而使得他陽精大盛,一下子突破到了煉氣六重境。
《五氣妙化訣》到了第六重,便可以攢簇五行,進入玉液還丹的修行當中了。
五行道體來者不拒,萬氣盡入體內(nèi),使得修煉途中不得不以絕強的靈識分辨五行,再納氣入體,再次第以陽真煉化,這也就使得五行道體的修煉速度低到了極點。
后來元青師叔以九劫煉法弄出了太一玉羅傘來助他修行,可以分梳五行之氣,節(jié)省他一大把時間,但也發(fā)揮不了五行道體的種種妙用了。
諸多道體之中,五行道體號稱“雄渾第一”。
有前古煉氣士司空道人提出“二十四先天道體”之說,并著下《二十四體道評》,評價五行道體為:
大用外腓,真體內(nèi)充。
反虛入渾,積健為雄。
修煉到極致時有“具備萬物,橫絕太空”、“持之匪強,來之無窮”的威能。
故而《五氣妙化訣》在第六重之后,就要攢簇五行以積雄,反虛萬氣以入渾,以此成就“雄渾第一”。
張玉山開闔靈目,氣收神不散,四方貼著的守御靈符受到感應,各自脫落,乳燕投林般飛入張玉山雙指之中。
他緩緩閉目,呼出一口濁氣,那四道靈符無火自焚,化作一縷清煙,沒有半分余燼。
雙指虛立,那清煙凝而不散,而此刻張玉山忿張靈目,莫名道印自他眸子中攢射而出,與那清煙合于一處。
“周行六合,布氣神靈。
誅滅兇惡,攝伏邪精?!?p> 一張空白符箓飛出,張玉山低聲喝道,只見那清煙道印被神念一送,乖乖打入符箓之中。
“成了,光是一張靈微符便耗去不少靈力靈識,也不知道何時才能修習師叔的太微符……”
“這般看來,還沒有遇見真正的敵手,我已經(jīng)用去了三道太微符,倒是有些敗家了!”
符箓家有言:
執(zhí)筆書符,先把萬緣放下,一塵不起。
從此念頭不動處,下一點,謂之混沌開基。
由此而一筆揮成,更無思慮,此符便靈。
張玉山牢記掌門師叔的教誨,此刻功行圓滿,便將一身靈力靈識調(diào)度一致,書寫符箓,在這個過程中,不光是對自身靈肉的梳理,更是對自身功法、道理的反思。
雖然郭掌教并沒有收張玉山入門,但除了九劫真?zhèn)魍猓€將自身的太微符法傳授于他了。
太微符法,以靈思為筆墨,張玉山還做不到憑空畫符,但已經(jīng)超脫朱砂、符筆的桎梏了。
將靈符收起,推開房門,外面正值青天白日好天氣,清風與他擁抱,柳枝與他見禮,他大笑出聲:
“倒教宗兄好等,不知鏡主有何吩咐?”
自院門外拐進一位華服文士,正是陽燧府的修士。
這些時候,西門阮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席一匣丹,下席一斛酒,讓張玉山與府邸眾人都混熟了。
“張道兄!”
宗戈神色有些急切,倒沒有注意到此時張玉山又作突破的事情,他將一枚玉簡遞給張玉山:
“鏡主讓你早做準備,恐怕來者不善……”
靈識一掃,張玉山便已知曉事情的始末。
“還未結(jié)束吧?”
宗戈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颗丁獞撨€沒有結(jié)束,共有一十八人,我來時已經(jīng)試了十五個了,估計快要結(jié)束了!”
張玉山拍拍他的肩膀:
“那我們也趕緊去看看吧,可別錯過了什么!”
說罷,一蓬真火自張玉山身上燃起,隨即一抹鏡光將他們二人都籠罩在內(nèi)。
華光一現(xiàn),轉(zhuǎn)到陽燧祭臺之上。
“清秋哥,張玉山怎么還在閉關(guān)?提前來了不說,怎么我們來了還躲著我們?不會是怕你報仇吧!”
小胖子凌葉風眼里透著狡黠,一旁的冷面劍客凌清秋還沒有說話,倒是另一邊的一位紅袍男子出聲:
“不過是祖師的一枚棋子罷了,僥幸得了造化,還是一個五行道體,哪怕是入了掌門嫡傳又如何?怕是煉氣都要一輩子,他這是知道了我陽景三變,自慚形穢之下,不想出來丟人罷了!”
這樣說小胖子可就不樂意了,這不就是說他哥不如張玉山就算了,還不如他申屠鶴嗎?
“你是陽景三變,他也是陽景三變,怎么就他不如你了?再說了,陽景三變就很厲害嗎?只不過是一時的血脈差異罷了,等到了筑基煉形的時候,什么血脈都沒用了!”
那申屠鶴懶得與他爭辯,嘴角一撇,望向那祭臺中央。
他乃圣靈宗當代刑殿之主的孫兒,是故他人都身穿黑色的真靈法衣,而他一人身著紅色的五獄袍。
此刻已經(jīng)是最后一人在進行真火淬煉,這些圣靈真?zhèn)?,無不都是刻苦勤修之輩,在運轉(zhuǎn)《血靈顯秘錄》之后,各自的潛力血脈都被真火淬煉,竟然是都進入到了陽景之變當中。
其中一變的居多,有四五人進入了第二變,而唯有那申屠鶴進入了和張玉山一樣的第三變。
在得知張玉山也進入第三變之后,這申屠鶴當場表示不屑于與張玉山為伍,更不服他的“大師兄”位置,要找張玉山比試,要不是西門阮攔著,這家伙早就找張玉山去了。
“這江小樓是掌門師叔的親傳弟子,已經(jīng)進入第二變了,怎么?他還想沖擊第三變不成?”
九劫一脈,筑基有成者六通天地鬼神人物,金丹元嬰更是恐怖加身,但煉氣期卻意在溫養(yǎng),所以才會在功法之外尋求戰(zhàn)力支撐。
掌門的符道,江小樓的劍道就是如此,而真火淬煉的,只是功行高低,劍道再牛,也不能化作血脈之力。
想要第三變,倒是癡人說夢了!
江小樓渾身包裹在真火之內(nèi),他的筋脈一片火海,仿佛整個人都要融化掉了,手中的劍也慢慢松動……
“小樓,意合劍意,逼它與你斗劍!”
清朗的聲音霸道地分開火海,轉(zhuǎn)入江小樓的耳朵里,他咬牙切齒,心中又生出一點力氣,便嘶吼道:
“他娘的!叫我?guī)熜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