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世紀,G城中心輪回大廈18層。
少女穿著雪白的寬松連衣睡裙,連拖鞋都沒換,直奔會議室。
她本就生的膚白勝雪,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卷的長發(fā)隨意地散落在胸前,映的肌膚發(fā)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平添了幾分繾綣的意味。
上帝還真是不公啊,怎會有人生的如此驚為天人,那雙眼睛仿佛用這世上最精致的琉璃石精心雕琢,分毫不差的鑲在美人白皙的面龐上。
少女一路暢通無阻,周圍的員工自動向四周退散,避之如瘟神。
“呵,唯恐避之不及嗎”,少女這樣想著,似是無所謂的聳聳肩“本該如此?!?p> 她樂意,樂氏唯一的血脈,曾經(jīng)的天之驕女,淪落到如今寄人籬下,不得不依附于沈家,樂意知道多少人都在背后笑話她、議論她,可是那又怎樣?那群墻頭草見了她不還得像狗一樣夾著尾巴滾蛋嗎。
她曾經(jīng)是那么的驕傲,誰見了她不得恭恭敬敬地喊一聲“樂大小姐”。如今樂氏帝國一朝覆滅,墻倒眾人推,沈家拿了大頭,顧家、許家將剩下的瓜分殆盡,沈晏清這個竹馬哥哥倒是惺惺作態(tài)地將她接到沈家照顧,不過,到底是照顧還是監(jiān)視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加快了步伐。微微蹙起的秀眉昭示著主人不太好的心情。
會議室內(nèi),作報告的人正慷慨激昂的歌頌沈晏清的偉大功績。
“樂小姐,總裁正在開會,您不能進去?!遍T口的陳彥攔住了她。
樂意嗤笑一聲,昂起下巴道:“陳秘書,你這臺詞……還真是經(jīng)典又惡俗啊?!闭f罷,她攏了攏自己微卷而蓬松的長發(fā),一把推開了陳彥,徑直走進了會議室。
陳彥望著樂意的背影嘆了口氣,就知道攔不住,她想干的事,沒人攔得住。不管發(fā)生了什么,她總是那樣優(yōu)雅從容,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她樂家人引以為傲的驕傲。
樂意的進入打斷了陳述者慷慨激昂的歌頌行為。樂意倒是不慌不忙,拉開沈晏清旁邊的一把椅子自顧自的坐在一邊,少女的聲音響起“別管我啊,你們繼續(xù)?!痹厩逄鸬穆曇舴路鸫懔吮?,直教人在這三伏酷暑天聽得內(nèi)心發(fā)寒。
沈晏清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樂意,嘴上卻是說:“今天的會先到這吧?!甭牭竭@話,在座的老油條們眼觀鼻,鼻觀心,都心照不宣的收拾起文件快速離開。
樂意也直直的盯著沈晏清,這個男人還真是讓她感到熟悉又陌生啊,還是那張俊秀而淡漠的臉,鼻梁高挺,那雙寒潭般的眼睛真是能叫人一不小心就溺死在他的溫柔里,精致的五官組合在一起仿佛大自然最得意的鬼斧神工。
分明不過二十二歲的年紀,卻渾身透著一種成熟的穩(wěn)重儒雅;分明那么溫柔的眼神,卻讓人感到窒息般的壓迫感。
樂意看著他這張臉,想起曾經(jīng)年少時的自己,多么的天真而幼稚啊,那時候的她時常想:樂家的樂意,和沈家的沈晏清,真是天生一對啊。
是的,天生一對。
可如今她看著這張?zhí)搨蔚拿婵?,他的笑容是那么的諷刺。
樂意腦中只剩下兩個字——惡心。
真的是惡心啊,她是那么的信任他,可他竟然在樂家出事的時候第一個出手接管了樂家的大部分產(chǎn)業(yè),還把她關在沈家限制她的行動,他想干什么?囚禁Play嗎?樂意不敢多想,她好像從未真正認識過這個人,她對他已經(jīng)失望透頂。
終是沈晏清先開了口,他笑的曖昧,“阿意怎么這么著急啊?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家再說呢?你看……我還在開會,你穿成這樣就這樣闖進來,讓別人看到了,像什么樣子?!?p> 繾綣的語氣仿佛情人耳邊深情的呢喃,說著這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似是故意叫人誤會。
樂意感到一股寒意由腳底直沖天靈蓋,淦!
沈晏清那雙寒潭般的眼眸微微瞇起,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他生氣了?!睒芬庀?,可他媽的為什么??!憑什么?。?!他有什么資格生氣!!!
“沈哥哥是怪我給你丟臉了?”樂意垂著眼瞼,長而密的睫毛微卷著,陽光在她白瓷般的面孔上打下大小不一的光圈,像極了精致的洋娃娃。
“……”沈晏清沒有說話,精致的洋娃娃?沈晏清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想這樣形容樂意。
不過……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她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留在他身邊就行了,其他的,他都會幫她解決。
他看著少女低眉順眼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真是有趣啊……裝的一點也不像。不過她這個樣子,還真是可愛至極呢。
沈晏清笑的樂意心中發(fā)毛,那眼神根本是在看他的所有物?!巴醢说?!”樂意這么想著,終是沒罵出口,她非常明白,這除了取悅沈晏清再無別的用處。
“不是這個嗎?那沈哥哥是怪我私自跑出來?”樂意故意這么問,臉上一派天真。
沈晏清突然將樂意所坐的椅子往他身邊一拉,惡趣味似的,他順勢起身,快速欺身上前,根本不給樂意反應的機會,直接將樂意困在他和椅子中間,沈晏清臉上竟然有一瞬間的沉醉。那股淡淡的薄荷香若有若無,絲絲縷縷地纏繞在樂意周圍。
她曾經(jīng)也是那么的喜歡過他身上這股薄荷香。
他仿佛熱急了,扯開襯衫的兩顆扣子,緩緩地靠近樂意,好像情不自禁。
可樂意分明知道這王八蛋是故意看她笑話,畢竟這種變態(tài)的貓鼠游戲也玩過無數(shù)遍了。
他故意放緩動作,好似很享受這個過程,或者說,他享受這個讓樂意難堪的過程。
少女的身上發(fā)出淡淡的香味,不似濃妝艷抹女人的艷俗,倒像是淡淡的梔子花香,她一向是喜歡這個味道的熏香。沈晏清有點恍神,他將身子俯地更低了,鼻尖幾乎要貼到少女牛奶般的肌膚上,可能他真的瘋了吧,他竟然也開始懷念起他們的從前。
他在樂意耳邊輕聲道,“你看,你這不是什么都知道,為什么還要做讓我生氣的事呢?乖乖待在沈家,等著時機到了,我就娶你,這不好嗎?”
沈晏清呼出的熱氣讓樂意渾身發(fā)麻,仿佛幾萬只螞蟻同時啃噬她。
樂意再也忍不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沈晏清,罵道,“我好你大爺!”
沈晏清不加防備,竟差點被推翻在地。
樂意臉上掛著薄怒,本就潔白的臉蛋上籠上微微的粉紅,似天邊的晚霞。
美人發(fā)怒,別有一番韻味。
沈晏清重新整理好衣服,坐回了他的椅子,好整以暇的望著樂意。
“都鬧成這樣了,說說你的要求吧,意兒?!?p> “把樂家的股份還給我?!睒芬饪焖俳釉?。
沈晏清笑了笑,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又瞇了起來。他抬手摸了摸樂意毛茸茸的頭,像是在給什么炸毛的小動物順毛。
“阿意啊,我給你這個提要求的機會,就希望你珍惜啊。或者……”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你嫁給我,樂家的股份自然也是你的。”
樂意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她本來也沒指望就這樣拿回樂家的股份,她明白對方是讓她提點實際的。這只老狐貍呵,真是——讓人厭惡!
“我聽說沈氏公司的金牌受理人是可以擁有一定股份并且可以參與公司事務,對吧?”
“阿意是想來公司做受理人?倒是個不錯的想法。”沈晏笑瞇瞇的托著下巴,歪著頭仿佛真的在思考的樣子,“不過不行,我不同意?!?p> 媽的。
樂意真的不耐煩了,她一把揮開正在摸她頭的手,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那你想怎樣,沈晏清?”
她炸毛的樣子果然取悅了沈晏清。沈晏清忽然笑起來,陽光為他的笑容鍍上了金色,他逆著光,仿佛天上的謫仙,清冷出塵。只是這仙人沾上了人間煙火,倒更添幾分人間貴公子的儒雅俊逸。
樂意知道他是個瘋子,一直知道。而且每當他這么笑的時候,就有人要倒霉了。
樂意心中警鈴大作,她知道他在算計她??伤龥]有辦法,她必須得做點什么改變現(xiàn)在的處境,然后再從長計議,不然她連沈家大門都出不了。
沈晏清被人揮開手,倒也不在意,只是調(diào)笑道,“怎么?阿意可真是沉不住氣啊,連沈哥哥都不叫了嗎?你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
樂意感覺自己簡直要炸,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沈晏清可能早就死了無數(shù)次。
可樂意畢竟不是蠢人,她明白自己的處境。
只一瞬間,樂意便調(diào)整好自己的表情,露出了天真而單純的笑容,像是從前那般不諳世事的少女。
她主動牽過沈晏清修長白皙,骨節(jié)分明的手,微微的來回搖晃,情人間撒嬌似的,“沈哥哥,答應我嘛,好不好?阿意以后乖乖的,聽你的話,絕不會亂跑了。每天什么都干不了,真的很無聊啊?!?p> 沈晏清果然很受用,美人柔若無骨的小手拉著他晃動,她用那種祈求的眼神望著他,即使那是裝的,那又怎樣?沈晏清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樂意能不能一輩子裝下去。
他順勢將樂意往他那兒一拉,樂意失去重心,輕呼一聲,沈晏清便穩(wěn)穩(wěn)地抱住她。樂意下意識的抗拒,眼神里的驕傲和張揚再次迸發(fā)。嬌小的少女在他懷里掙扎著,仿佛一條溺水的魚。
“嘖?!鄙蜿糖灏l(fā)出一聲喟嘆,“阿意,我勸你最好別動?!?p> 樂意立馬醒過神來,她不動了。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她矯情什么,若她還是樂家那個嬌傲的大小姐,她定讓父親扒了沈晏清的皮。
但是現(xiàn)在,她必須忍。
沈晏清松了口,“阿意,我答應你來公司上班,但是你必須聽我的安排,全程由沈家接送,你能做到嗎?”
全程由沈家接送,還要聽他安排。這不是明著走后門嗎?想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不過樂意不在乎,她樂家大小姐,從小就是在別人的目光注視下長大。
“沒問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樂意爽快地答道。
目的達成,樂意也沒必要裝了,“你還有什么事兒嗎?”樂意問道
“倒是沒事兒了?!?p> “沒事了還不放開我?!”
“……”沈晏清覺得她真像個拔*無情的渣男,可沒辦法,在她面前,他早就瘋了不是嗎。
沈晏清似笑非笑,一雙丹鳳眼含情脈脈地望著樂意,仿佛在看自己的愛人。他一只手桎梏住樂意的雙手,另一只手緩緩地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游走,他撥開樂意散落在脖頸上的碎發(fā)。
一下,兩下……他輕輕地點著美人的玉頸,每一下都讓樂意心驚膽戰(zhàn)。
樂意感覺自己要瘋了。
沈晏清突然俯下身,樂意立馬偏過頭。可隨后,樂意感覺自己脖子上濕熱的觸感,慢慢的,及其耐心的,一路從上往下。
樂意承認這次她真的慌了,以前不管怎么樣,沈晏清都在逗她玩,今天他怎么像個發(fā)情期的動物一樣。她被桎梏住雙手,又不敢亂動。
突然,樂意覺得頸上一痛。
“嘶——媽的沈晏清你屬狗的???!”
隨機沈晏清松開了她的手。得到了身體的控制權,樂意連忙連滾帶爬的從沈晏清身上下來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就聽到沈晏清似是嘆息地聲音,”阿意,我總要收點利息的。”
樂意感覺自己簡直被從頭到尾澆了一盆涼水,她一言不發(fā)徑直朝門口奔去
有病,沈晏清他簡直有病!
遠遠地,樂意聽到身后沈晏清幽幽的傳來,“明天上班,別遲到?!?p> 草!她上輩子毀滅了銀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