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天氣一日日的轉涼。
那日之后,小皇帝便常來安寧宮坐坐,與秋茗月喝上一壺茶,談點詩詞歌賦人生哲學。
秋茗月卻盼著他最好是別來了,可憐她一條閑魚,為了不冷場,絞盡腦汁。
皇上來一次,她的腦細胞就死上好幾十萬,簡直抓狂的想要撓墻。
偏偏這人不知怎的,也不明說自己的身份,讓她演的好不辛苦。
終于碧蓮心直口快,忍不住問了出來。
“小姐,近日常來那公子,是何人啊?”
“你猜啊?!?p> 聽到碧蓮的問話,紅藕和清荷也圍了過來,央著她別賣關子。
她進宮以來,除了從秋府帶來的貼身侍女,與安寧宮的其他宮人幾乎沒什么接觸,那些人在她打死那多嘴的太監(jiān)后,便對她滿是畏懼,看著她恨不得繞道走。
她也沒所謂,只是安排了那些人做點灑掃院子的粗活,反正她本來也信不過這些人,宮斗小說里,往往出問題都是出在下人身上。
于是對她的事情,便也只有紅藕幾人關心,其他人都當沒看見。
“這宮里能來往自如的男人,還能有誰?”
紅藕、清荷都有點不能理解,秋茗月是他名正言順的妃嬪,為什么要隱瞞身份?為什么從來不留宿?
問題太多,一時居然不知道從哪里問起。
這些問題秋茗月也想過,只不過她對于宮里的事情本來就不上心,想一想,想不通也就算了。
一轉眼的功夫,冬天便就這么到了。
這一日,京城落了第一場雪。
細雪紛紛,還未落地便化成了水,沒有滿地白茫茫,只有黑乎乎的泥點子。
不過秋茗月還是很高興,她喜歡下雪,生在南方,她極少能見到下雪。
第一次見到下雪,還是在北京讀大學的時候,想來卻已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
她站在院中,伸出雙手,接住那些半空中的水滴,不由得笑開。
“阿月也喜愛這雪花嗎?”
身后卻傳來一人的聲音,回頭一望,是小皇帝。
天氣已經很冷了,他卻還穿著單薄的衣衫,臉色有些發(fā)白。
秋茗月也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愛好,受這種罪干嘛。
但她還算熱心,急忙命了紅藕,進屋拿了狐裘給他。
他輕聲謝過,低頭穿上狐裘,抬眼笑著看她。
“可要一起出去走走?”
秋茗月搖了搖頭,她不想再為難自己了,她又不想回原來的世界,也沒有什么野心,完全沒必要討好任何人。
她只是對長得好看的人莫名心軟,說的難聽點,就是她顏控,她花癡,可是這都是有限度的。
她對這小皇帝沒興趣,對詩詞歌賦也沒興趣,不如早點打發(fā)了這少年,讓他去尋他的真命天女,別真的走上了她這歪路。
小皇帝愣了愣,眼睛微微垂下,顯得有幾分失落。
秋茗月沒有看他,轉身又讓紅藕給他拿了個手爐,塞進他手里。
“天涼,莫要著涼了。”
他點點頭,轉身離開。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秋茗月的拒絕,之后小皇帝便來的少了。
秋茗月也不放在心上,倒是想起了阿添。
那人某一瞬間的樣子,像極了她喜歡的那個人,不知道他可有冬衣御寒?
不過人家都明確的說了不用她管,她也犯不著去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甩了甩頭,便也忘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