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黑市
這個城市的白天和夜晚幾乎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光線的強弱程度不同而已。人們判斷時間的條件更古不變，依舊是靠時鐘。
機(jī)器管家做了美妙的食物，聞起來很香，但是溫白卻沒什么心情吃，在柯澤的目光中潦草吃了幾口敷衍。
時鐘轉(zhuǎn)向八點的時候，兩人準(zhǔn)備出門前往黑市。黑市對于溫白來說是神秘又危險的地帶，她從沒接觸過黑市，偶爾聽聽到的信息也只是一些槍殺搶劫案件。黑市，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柯澤駕駛黑色的飛行棋，溫白坐在副駕駛，沉默地看著前方的迷霧，兩人都沒說話。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和柯澤之間的話變得越來越少，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沉默中度過。溫白看向他英俊的側(cè)面，他的嘴角偶爾會微微翹起來，看上去心情不錯，而她的心情簡直爛透了。
飛行器駕駛到一個中式建筑旁邊，時間沒花多少，但是路途卻彎彎曲曲，這個地方應(yīng)該離A區(qū)不遠(yuǎn)，溫白猜測到。
飛行器平穩(wěn)得停在瓷磚地板上，下車時，柯澤拿了兩個黑色的頭盔，有點像摩托機(jī)車手帶的那種大頭盔，一個自己帶，一個遞給了溫白。
“好好帶上，那地方有迷霧，霧不太干凈，呼吸道容易感染?！笨聺傻穆曇魷貪櫍姕匕讛[弄了幾下頭盔，主動上前幫她扣好了金屬別帶。
“謝謝?！睖匕椎恼Z氣有些疏遠(yuǎn)，不自然的別過頭。
下車之后，溫白透過頭盔的玻璃板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非常壯觀。
成千上萬根竹子包圍著那中式建筑，遠(yuǎn)遠(yuǎn)的，只能看到茂密的竹林和一條深幽寬敞的道路，道路上鋪的也是中式仿制木板。
溫白走在那木板之上，周圍只有他們兩，皮靴踩在木板上，發(fā)出沉悶的“噠，噠”聲。迷霧在竹樹之中穿梭，縈繞，竹葉隨著霧搖擺，整個場景看上去非常夢幻。溫白好奇，伸手試圖摘竹葉，發(fā)現(xiàn)很硬，竟然也是金屬制作的。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終于走到了盡頭。竹林盡頭屹立著一個門襤，它的兩根柱子是由更粗壯的竹子組成，頂部是由瓦片一張張鋪成斜式，看起來就像中國古代的亭子。而中間有一張透明的玻璃門，門之中的霓虹燈十分醒目，寫著“天界“兩個大字。
“天界是這個地方的總稱，黑市只是人們給它起的代號。”柯澤解釋，然后走上前去，從懷里掏出一張黑色精細(xì)的卡，放在門之中，閃過一道紅光，那玻璃門緩緩開啟。
柯澤回頭，對她說：“走吧?！?p> “嗯?！睖匕赘松先?。
走過那竹門，眼前的場景突然變化，他們來到了一個大廳之內(nèi)，大廳很暗，周圍有很多條道路，唯一的光亮是頂端垂下來的很多個紅色大燈籠，和古代婚房里擺置的燈籠有九分相似，就差貼個“喜”了。只不過，這燈籠擺在這樣的場景里，讓溫白覺得十分詭異。
相比外面的寂寥，大廳靠外的地板上坐著很多流浪漢，他們依靠在一起。還有一些人穿著漢服，圍成一個圈，圈里有人在彈二胡，遠(yuǎn)處不知道又是誰在唱戲曲，聲音妖嬈纖細(xì)，人太多了，溫白分辨不出這個聲音從何而來。
柯澤冰涼的手牽起她，“人太多了，跟緊我，別走丟了。”
他們在擁擠的人群之中穿梭，越深入，頭頂?shù)募t燈籠就越多，密集得像蜂巢里的蜜蜂。身邊的人倒是越來越少，各種奇裝異服的人依靠在墻壁，用不同的語言在交流著什么，他們腳下都放著箱子，有人拿著物品在介紹。溫白想，他們應(yīng)該是在做生意。
溫白還看見了墻角有人在拜金屬制的關(guān)公像，關(guān)公旁擺著一堆貢品。一位穿著緊身暗紅色旗袍的女子低頭拿著纖細(xì)的煙斗抽煙，溫白從她身邊經(jīng)過，她忽然抬眼，那種漂亮的眼睛里泛著猩紅的光，盯得溫白毛骨悚然。
那是，“人造義體”？
道路的盡頭是一扇雕刻著龍紋的門。柯澤摁下旁邊的摁鈕，有什么東西緩緩而下，發(fā)出巨大的轟隆聲。
“?！遍T開了，原來是電梯。
那電梯不像A區(qū)的電梯那樣結(jié)實精密，這個電梯是只有頂部是繩子吊著的，溫白踏上去，都感覺它在晃動。
電梯門緩緩關(guān)閉，門內(nèi)的機(jī)械板上用霓虹燈寫著兩層，天堂，人間。看來這個地方只有兩層，溫白想。天堂和人間是什么意思？第一層為人間，第二層樓為天堂么。
“?！鼻宕嗟穆曧?。
門緩緩開啟，眼前的景象使得溫白心生震撼。
巨大的觀音像就擺在電梯的正前方，它面目慈祥，兩只手合并，悲憫眾生，而它身后是無數(shù)支手臂圍繞。
那是一座千手觀音。以這具觀音為正中心，周圍的手臂指向無數(shù)條通道，道路深深，看不到盡頭，這整個地方就像一座迷宮。
柯澤牽著她走出電梯，站在觀音像面前，沒在繼續(xù)前進(jìn)。
看來柯澤也分辨不出他們應(yīng)該走哪一條道路。
“嘿！笨蛋們，我在這里。”一聲嬌嫩的女聲適時響起，溫白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黛西，她依靠在一條道路門口，表情嘲弄。
“跟著我走吧，要不是內(nèi)森叫我來，我才不樂意為你們帶路呢?！彼染屯缆防镒?，聲音在道路之中起了層層疊疊的回音。
柯澤很少對除了溫白之外的人說話，溫白懶得搭理這個驕矜的仿生人，兩人都沉默地跟在她后頭。
溫白邊走邊觀察，這條道路和樓下不一樣，這條走廊里人很少，幾乎沒什么人經(jīng)過，偶爾有人走過表情也是格外冷淡，目不斜視。像是在遵守什么規(guī)矩。
走廊里有很多日式開合門，那些人進(jìn)出，竟然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音。
黛西在一扇門前停住，手肘隨意在門上敲擊了幾下，然后門便開了。內(nèi)森正坐在一張榻榻米上品茶，他穿著和服，表情平靜，嗅著手上茶杯里的抹茶。
“k，你很準(zhǔn)時。”
“張震在隔間準(zhǔn)備手術(shù)的器材，你帶著這個人類女性進(jìn)去吧?！?p> 溫白率先打開隔間的門，柯澤在她身后。隔間內(nèi)擺著一張干凈的手術(shù)臺，金屬盤子上放著多種針劑和一些紗布，張震背對著她，正在給手術(shù)刀消毒。
“張醫(yī)生?！?p> “啊，是溫白啊，躺下吧?！睆堈鸹仡^，對著她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看來你逃跑失敗了?！?p> ”是啊，我太弱了?！?p> 柯澤站在隔間門口，沒有走進(jìn)去。
身后在品茶的內(nèi)森睜開眼睛，提醒他：“k，別忘了我們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