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銀時一只手揣在和服外套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疋田久左衛(wèi)門站在他的對面,
和男人不同的是,
少年的表情甚是堅毅。
“唉,這可真是麻煩,”撓了撓亂蓬蓬的腦袋,“我可不愿意做這么麻煩的事情?!?p> “我記得你,”
半晌,疋田久左衛(wèi)門這樣說道。坂田銀時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我也記得你小鬼,怎么樣,草莓蛋糕好吃嗎?”
“好吃,”被問話的對象誠懇地點了點頭,“我從沒吃過這樣好吃的東西?!?p> “哼嗯?看來你的父母對你還真是嚴(yán)苛啊,”
“我沒有父母,”
疋田久左衛(wèi)門的語氣很尋常,就好像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從小是被師父養(yǎng)大的?!?p> “嘖……”
因為平局的緣故,東城步一方不得不與疋田久左衛(wèi)門進行加賽一局的比試。而這一次便沒有任何的花招了,
真刀真槍的比試,
東城步將坂田銀時留在了最后。
這個可怕的男人,東城步深知坂田銀時的實力,
是幾乎能與敏木齋大人打成平手的存在,
別的或許會出問題,但如果是真正的比拼武力,他明白坂田銀時是絕不可能輸?shù)舻?。這也是為什么,他直到最后才讓銀時出戰(zhàn)。
當(dāng)然東城步不知道的是,
坂田銀時早就和疋田久左衛(wèi)門見過面,還交過手了,
為了一塊草莓蛋糕。
而那塊草莓蛋糕被疋田久左衛(wèi)門拿走了。
這些事情東城步不知道,
坂田銀時此時看上去,也相當(dāng)?shù)淖匀纭?p> “……話說,
既然你師父和柳生家的老家主師出同門,想來也不是什么無名之輩才對。
連草莓蛋糕都沒有買過給徒弟吃,
你知道這次來決斗,是為了什么么?”
“為了踐行師父的約定,”
疋田久左衛(wèi)門昂首挺胸,“為了證明我們疋田新陰流的地位?!?p> “地位流派什么的,這么重要的么?”
男人挖著鼻孔,語氣中似是不解,
“哪怕過去了這么多年,歷經(jīng)了三代人,也依舊要執(zhí)著這一件事情,然后讓你們這樣的小孩,為老頭子們之間頑固的約定來負(fù)責(zé),
不覺得有些無聊?
對吧小子,
你是真心覺得,這個約定,有執(zhí)著的必要嗎?!?p> “我不知道,”
疋田久左衛(wèi)門搖了搖頭,
“我其實,已經(jīng)不知道為什么,師父一定要踐行這個決斗。師父的兒子在我這個年紀(jì)去世了,他沒能為師父完成這個約定,
雖然師父很難過,但是師父還是收養(yǎng)了我,照顧我,教導(dǎo)我劍術(shù)。
我不知道師父心中的想法,”
言語如卵石中涌動的清泉,顆顆迸濺,
“但是對我來說,為師父完成這個約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p> 聽見疋田久左衛(wèi)門這么說,坂田銀時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
“原來如此,”
他說著,緩緩將腰間的洞爺湖抽了出來??匆娵嗵镢y時拔刀,疋田久左衛(wèi)門也提起了自己的木刀,
剛才還挺友好的說話的二人,此時卻忽地刀劍相向起來,
“上一次你就輸給我了,
難道說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你就有把握戰(zhàn)勝我了嗎?”
“嘁,上次是讓你這個小屁孩罷了,你還真以為我打不過你呢?!?p> “大言不慚,”
說完這句話,疋田久左衛(wèi)門的氣息便沉郁了下去——只是一瞬間,
坂田銀時臉上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嚴(yán)肅,他右手握著洞爺湖,遠(yuǎn)沒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松懈大意。
疋田久左衛(wèi)門喜好先攻,
出手如風(fēng),
洞爺湖橫在身前,坂田銀時攔下了對方先手這一道猛烈的攻勢,
看到這兒,東城步的眉頭如同草繩一般地緊鎖起來。
那天疋田久左衛(wèi)門和少主的短暫交手,少主落了下風(fēng),東城步就看出來了這小子劍術(shù)高深;不過坂田銀時接下了這兇悍的一擊,也證明東城步對他的實力估計,并沒有問題。
兩人一時間纏斗在一起,難分高下。
這家伙,
和那天完全不在一個實力層面,
少年的雙眸緊緊盯著這個男人,一舉一動在他的眼中都無跡可尋——究竟是哪一處流派的劍術(shù),竟然這么胡來,
這世上絕不可能存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將實力提升到這種程度的方法,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那日在甜品店的時候,這個男人放了很大的水分。
“銀桑!”
“銀醬加油!”
“阿銀!”
身后傳來志村新八他們的聲音,卻絲毫不能影響在場上對決的兩人,
疋田久左衛(wèi)門的攻擊漸漸如狂風(fēng)暴雨一般落下來,他的表情無比嚴(yán)肅,雙眼中閃動的炙烈光芒不知是為了贏下這場比拼的昂揚斗志,還是被對手強大實力所引發(fā)出的戰(zhàn)斗饑渴,
“我絕對要贏!”
竟然下意識地,從口中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不好意思啊,”
銀發(fā)的身影在自己面前交錯,低沉卻散漫意味十足的聲音,在少年的耳邊響起:
“不過萬事屋接受了別人的委托,就一定要好好做到底的。”
話音剛落,
坂田銀時與疋田久左衛(wèi)門錯身而過,
銀發(fā)男人站在疋田久左衛(wèi)門的身后,與他相背而立;
剛才還被緊握在手中的木刀,疋田久左衛(wèi)門的,此時已經(jīng)被高高的拋起在半空中打了個轉(zhuǎn),隨后狠狠地插進了泥土里,
而坂田銀時手中的洞爺湖,還好好地被他握著。
“勝負(fù)已分!”
看見這一幕的東城步激動地喊出口,
刀相當(dāng)于武士的生命,刀都已經(jīng)脫手了,那么這場比試的勝者也不言而喻了。這樣計算下來的話,排去第一局的平分,也是東城步這邊獲勝了。
獲勝,
就意味著疋田久左衛(wèi)門不得不遵守他與東城步定下的約定,
想到這里男人當(dāng)然會激動了。
“不,
勝負(fù),”就在東城步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木刀被坂田銀時擊飛的疋田久左衛(wèi)門卻開口了,
他額頭上有著薄汗,面色也發(fā)白,
但他臉上卻沒有落敗的沮喪,相反地,反而露出了一種勝券在握似的微笑,
“未分?!?p> 伴隨著少年隱隱透露著虛弱聲音的,
是坂田銀時手中洞爺湖的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