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從我的身份說起了……”
彼得從小就是個健康的孩子,至少他父母和他自己都這么認為。
“可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去擁抱父母時,他們卻變得很奇怪?!?p> 實際上,按旁觀者的視角,奇怪的應該是彼得。畢竟沒人會想擁抱一個血跡斑斑的人。
“正是這次事件,讓他們察覺到了我的不同,于是他們帶我去看了主教?!?p> 為什么不看醫(yī)生?很顯然,這一看就是腦子有毛病而不是身體有毛病,當然要找會驅邪,為愚笨者開智的主教。
“正是這次檢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一個擁有神之賜福的人?!?p> 正是這次檢查讓生命神教的人注意到了彼得的奇特,而這份奇特足以讓他充當教派的門面,獲得教派的資源傾斜。
“簡單來說,我眼中的世界與常人不同,只有輪廓與顏色,相貌、裝飾、發(fā)型還是穿著,都不影響我辨認他人?!北说煤韧炅耸种械目Х?,平靜地看向智人,“這意味著我完全踐行教義中‘生命生來平等,不可以外物衡量’這句?!?p> “這并不能解釋你之前說的我應該認識你這件事。”智人盡力保持平靜。
“哈哈?!北说幂p笑一聲,“我們是見過的,就在那第五峰之上。不過那時的你好像沒有太多心思去關心別人?!?p> “也就是說,只有你能認出我,不是我身上有什么特殊標記?”智人手往手杖上移動。
“確實,不過我想還有件事,你應該有知情權?!?p> “什么事?”智人的手并沒有停下,既然只有他一個人認得出來自己,那冒險也不是不能接受,在凡人地域,跑還是沒問題的。
“關于現(xiàn)任第五峰圣子被竹宗圣女干掉的事?!?p> “與我何干。”
彼得邪魅一笑:“你確定和你沒關系?”
“要說便說,不說就把嘴閉上?!敝侨宋兆×耸终?,但彼得并無反應。
“他和你可是一個村子里出來的,這么無情嗎?”
短短一句話,讓智人如墜冰窟。
“我走了,那當上圣子的不該是那個死四眼嗎?”智人語氣帶著顫音。
“那個戴眼鏡的?他和圣子一起死了,都是那個竹宗圣女干的?!惫挥杏?,這個話題能拖住她。彼得心中竊喜。
“呵,呵呵,就這么死了?”一股怒火涌上心頭,智人雙眼浮現(xiàn)血色,“那個人,叫什么?”
“葉輕語。”
“好?!?p> 一瞬間,仿佛所有的空氣都被抽走,彼得被禁錮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智人帶著盒子,拿著手杖走了出去。
客觀與主觀的界限已然模糊,彼得已不敢確定時間過去了多久,只能祈禱破局之人的到來。
……
智人走出包間,拿著盒子,穿過酒館的人群,嘈雜聲入耳不入心,仿佛空氣一般,穿過大門,消失于人海。
“看來沒時間到處亂逛了,直接去目的地吧,然后馬上回去,讓螞蟻先走,不用找我們匯合了。”
“放心,信息已經留在它身上了?!敝侨藢ι邆饕?。
……
“主教大人!”
在包廂的門被撞開后,李查德不可思議地看向彼得。
明顯屬于陣法的淡淡熒光環(huán)繞著彼得,他渾身肌肉緊繃,像是在抗拒著什么。
但這不是全部,至少在李查德眼里,這陣法并非壓制彼得的主力,最重要的是壓在彼得身上的那只巨大的螞蟻,它渾身黝黑發(fā)亮,兩只足撐地,兩只足壓在彼得雙腿上,剩下兩只足壓在彼得肩膀上。
螞蟻的觸須動了動,貌似察覺到了什么,一偏頭,朝李查德沖了過來!
李查德心中一驚,連忙往旁邊閃去,同時護住頭部和腹部。
可預料的沖擊并沒有到來,先入耳的是彼得的聲音:“你來了,快,你找來的人呢,我有話對他們說,先把他們叫過來?!?p> 李查德立馬從剛剛的刺激中回過神來,反問道:“那只螞蟻該怎么辦?”
“什么螞蟻?”彼得開始舒展剛剛被禁錮的身體。
李查德喘著氣:“就,剛剛壓您身上的那只……”
“那人極其擅長幻陣,既然我沒看到,那肯定是你的錯覺。先把你找的人帶過來,我有話要說,要抓他們必須帶上我,不然只會被耍的團團轉?!?p> “是!”李查德立馬下樓,心頭卻冒出一句話:既然我的能力由你而來,那你也應該也能看到才對,那股生命光芒,可不會錯。
可李查德確實沒找到那只螞蟻,那種體型,就算有幻陣遮蔽身形,也跑不了多遠才對。
……
凡人地域外的森林,在這片大地上有眾多的傳聞,比如豬頭屠夫,巨大的白色鱷魚,甚至這里還藏著黑衣人的秘密基地什么的。
但此時的溫炣年并不知道這些傳聞,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會改變計劃,老師交給自己的任務必須要完成,要找出所有的空間石,并記錄周圍環(huán)境。
作為一片森林,這里的生機比相信中旺盛不少,感知范圍內昆蟲與動物都在進行各自的活動。
水塘,蟻巢,鱷魚,松鼠等等,通通往筆記上寫,溫炣年有些著急,畢竟這里并沒有什么特殊,不像百宗大賽那邊一樣,有強者看著,只能用計慢慢謀劃,而這種無人之地,他連一刻都嫌多。
在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他直接動用領域能力,傳回了空間石所在空地。
不管過了多久,回憶起當年的時候,溫炣年都覺得自己太沖動,要不是結果不算太差,他或許就死在那里了。
這些是日后溫炣年的想法,而現(xiàn)在,在他面前的是……
金丹后期,曾當選第五峰圣女,擅長幻陣的智人。
金丹后期,以絞殺為獨門絕技,擅長近身戰(zhàn)的蛇。
金丹后期,可隨意改變自身體型,擅長追蹤的螞蟻。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陌生人從何而來,但在空間石旁,怎么也不能放走他。
一個金丹前期,應該不是追兵,但突然出現(xiàn)很可疑,先抓再申后殺,肯定沒錯。
他們在空間石的兩側,不過十來米的距離,對金丹期來說,轉瞬即逝。
溫炣年轉身就跑,同時,蛇立馬跟了上來。
智人抬起一只手,陣紋于手上成型,眼中光芒閃爍。
螞蟻開始變大,嘗試去追。
蛇立馬跟到了他的腳邊,輕易地貼上了他的腳面。
只一瞬間,溫炣年就被蛇纏住,動彈不得。
這也太弱了吧……
智人,蛇,螞蟻,甚至包括溫炣年自己,都不由自主這么想。
“你要不反抗一下,這樣搞得好像我們欺負你似的?!敝侨瞬挥傻猛虏邸?p> “之前著急了,不然跑掉還是沒問題的?!睖貫苣攴牌叫膽B(tài),這些家伙在空間石旁邊肯定有問題,得想辦法脫身,現(xiàn)在他們沒想著殺我,要盡可能打探消息。
“我跟你客氣客氣,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智人一挑眉。
“本事不大,口氣不小?!鄙吣呐吕p著個人,移動速度依然不減。溫炣年顯然不會什么武技,不然也不至于這么快被縛。
“先回去吧,免得夜長夢多?!蔽浵伿紫扔|碰空間石。
“盒子沒忘吧?”
“當然?!?p> 智人和蛇緊隨其后。
溫炣年帶著驚訝的表情被帶走。
……
沙漠中不知何處的綠洲。
溫炣年頓時張大了嘴,他并不是在驚訝他們是如何瞬息萬里的,他在驚訝的是……
“你們從哪里知道空間石用法的?”溫炣年面色凝重。
面色凝重的不止溫炣年一人,在聽到空間石這個稱呼后,智人一行也嚴肅起來。
智人抓住溫炣年的頭發(fā),拉起他的頭,讓他看向自己:“你又從哪里知道的空間石?”
溫炣年知道自己草率了,但他立馬想到了脫身之道。
“空間石雖然少,但并非鳳毛麟角,它的存在在特定人群中并不是秘密?!?p> 溫炣年感受著蛇的捆綁,眼睛搜尋著那只螞蟻,卻以失敗告終。最后,溫炣年決定賭一把。
“秘密是它的用法,你們究竟從哪里知曉的——”
智人摘了把綠葉,揉成一團,塞進溫炣年嘴里。
“看來,我們得重新考慮怎么處置你了?!敝侨说驼Z,但在場各位都聽得到。
“螞蟻,你回去問計策,我和蛇看著他?!?p> 蛇補上一句:“順便把盒子帶回去?!?p> ……
沉默,彌漫在兩人一蛇中,智人的直覺告訴她,等待螞蟻帶回方法是現(xiàn)在最好的處理方式。
蛇在考慮要不要再纏緊一些,或者說直接把他弄骨折來防止他逃跑。
溫炣年把嘴里的綠葉吐出來,說:“我們要不聊聊?”
智人皺眉:“你可是俘虜,難道不怕我們嚴刑拷打?”
“確實,現(xiàn)在并不是一個好的交流時機,但有沒有可能,我們有很多共同點?”
“呵,我們見面不超過一個小時,你居然覺得我們有共同點。真是好笑?!痹捠沁@么說,但智人一點笑意也沒有。
“比如,我們都知道怎么用空間石傳送,都會神念語,以及……”
溫炣年停頓了一會兒,在蛇收緊到壓迫呼吸之前,說:“我們都是被同樣的人所教。”
他在“人”這個字上加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