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消失的魔修
刀光與血色交錯,二者以極快的速度進行著交鋒,那魔修的利爪和劍刃擦出陣陣火花,所到之處地面凹陷不斷。
一時之間,竟是僵持不下。
身影又是一錯,那魔修借著劍勢向后一躍,拉開了些距離。
看向那紅裙女子的眼神卻是已帶上了些忌憚。
“你是什么人?”他問。
“你沒必要知道!”女子厲聲叱道,抬手一劍,攻勢再起。
“呵呵,倒也沒錯,反正...”一邊應(yīng)對著女子攻勢,魔修一邊陰笑道?!澳泷R上就要死了?!痹捯袈鋾r,他以極快的速度從斗篷中取出一枚紅色藥丸塞進嘴里。
女子眸子微虛,加快了手上攻勢,同時口中默念劍訣,召出一柄冰藍色小飛劍一同進攻,局勢瞬間傾倒,原來她之前竟是還留了力。
“那飛劍難道是...霜月劍?原來那就是陸紅菱?!贝藭r邊上已經(jīng)有人認出了她,低聲嘀咕道。
嘭!一個側(cè)踢,那魔修被踹飛十幾米,砸在城墻上,身上已布滿傷痕。
“咳咳”倒在墻角吐了兩口血,他撕掉身上已經(jīng)沒多少用的斗篷,人們終于得以看清魔修的全貌,只能說,還是能看得出是個人,紫色的皮膚,血管鼓脹著攀附在全身各處,隨著脈搏跳動著,自胸口還蔓延出紅色的古怪紋路,一直到臉上。
“今天算我看走眼了?!彼冻鲆粋€凄涼的微笑,微微搖頭。“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到高手,是我運氣不好嗎?!?p> “無論你到哪里,都有人會制裁你的?!标懠t菱持劍來到他面前,昂首俯視著他。
抬劍,將要見血。
“是...嗎?!彼允俏⑿?。
嗡,寒光落下,有劍鳴,卻,沒有血。
“可是我還,不打算死。”笑容的弧度陡然拉開。
他竟是單手接住了陸紅菱的劍!不止如此,身上的傷口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愈合,身上紅紋閃動。
陸紅菱心中一驚,手上用力,卻難以將劍抽離。
冰藍飛劍刺去,卻也被一掌震開。
眼看著魔修傷勢已經(jīng)快要痊愈,陸紅菱明顯急了,棄劍化掌攻去。
兩掌相對。
陸紅菱倒飛而出,狼狽落地,反觀那魔修,此時已是一臉輕松,有恃無恐。
“切,剛才的藥丸嗎?!蹦ㄈプ旖堑难?,陸紅菱沉聲道。
魔修不語,緩步向前,笑容戲謔。
召回霜月劍,深吸一口氣,口中默念劍訣,陸紅菱微微閉上了眼,左手豎于胸前,待到那魔修靠近至六七丈距離時,眸子陡然睜開,“起。”陸紅菱大喝一聲。
霜月劍幻化出百道冰藍光影,恍若虛幻,卻有實體!劍雨如流星落下,點亮了清晨。
轟隆隆!
猛烈轟擊之下,煙塵四起,在場的人幾乎都倒吸一口涼氣,自認難以在這陣仗下保全自己,當然,徐瑞依舊很平靜,只是,眼神卻依舊肅然。
那一招似乎消耗極大,陸紅菱此時已經(jīng)半跪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眼睛緊張的盯著前方。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招此時還能不能重創(chuàng)那魔修。
沙沙。
煙塵散去。
顯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紅色的半球體,像是一個倒扣在地上的碗。
而組成它的,是血。
此時血液緩緩分開,魔修從中走出,竟是毫發(fā)無傷!
“哎呀哎呀,差一點就沒命了,好險好險?!蹦薇砬楦】涞恼f。
“可是你死我活這件事嘛,我活了?!彼D了頓,表情陡然陰森起來。
“你就得死。”
“紅紅,去!”同一時刻,徐瑞低聲道。
在陸紅菱的視角,她只看到眼前魔修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她此時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可能跟上他的速度了。
事實也是這樣。
當魔修的利爪重新出現(xiàn)在陸紅菱的感知里時,幾乎已經(jīng)要貼上她的脖子。
然,一道紅光一閃而逝,魔修的氣息也從陸紅菱的感知里再次消失。
此時她才堪堪轉(zhuǎn)過頭。
什么也沒有。
身后只有遠處的旅客和已經(jīng)快要脫離地平線的朝陽,魔修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但她不敢放松警惕,強行運氣提劍,拿出一顆療傷藥吞下,謹慎的環(huán)顧著四周。
足有一炷香的時間。
“難道是那藥的時間到了,所以他...跑了?”陸紅菱半信半疑的想到。
又用神識搜尋一遍,她終于松了一口氣,太好了不用死...太好了終于把魔修趕跑了,哼,算他跑得快。
遠處的商隊開始朝著這邊行來,眾人都紛紛上前對陸紅菱道謝。
“在下萬林商會會長樓青山,今日多謝陸女俠出手,擊退魔修?!笨磥硇畔⒔涣鞯暮芸?。
“是啊是啊,不然今天我等今日怕是也有大麻煩。”
“霜月劍果真名不虛傳啊?!?p> “陸女俠,這是四階療傷藥,算是我們回春堂的一點心意。”
“在下......”
......
“魔修本就人人得而誅之,今日不過舉手之勞,諸位不必過贊,好意我心領(lǐng)了?!标懠t菱拱了拱手,語速很快,頓了頓道“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闭f完轉(zhuǎn)身朝鎮(zhèn)內(nèi)走去,路過那些尸體時,眼神微微閃爍,這些人,只有等他們的親人來認回。
眾人其實大都存了一分結(jié)交的心思,此時見狀,也只得暫且作罷,回到各自的商隊,也朝著鎮(zhèn)內(nèi)行去。
至于之前殘留的守衛(wèi),本就所剩無幾,剩下的人自知不敵,便到鎮(zhèn)內(nèi)請援軍去了,此時仍沒有回來,畢竟剛才的戰(zhàn)斗雖然寫了不少,其實也就發(fā)生在很短的時間里。
再要不久,城內(nèi)的各種商販就會早早地開始擺攤,酒樓開張,勾欄喧囂,一切都會如往常一般熱鬧,魔修出現(xiàn)的消息可能會引起恐慌,士兵的死亡也許會令人悲戚,可生活沒有被打破,人們要活著。
在那魔修塞了紅紅的牙縫以后,徐瑞就離開了城門口,此時已經(jīng)穿過幾條街道,行在一條小巷里。
不得不說,青石板的街巷和這山水極搭,駐足巷內(nèi),抬眼依舊能看到青山似黛,遠山如墨,而石板上的露水流淌,積成水洼,又滲入地下,木石仿佛也有芳香。
而徐瑞此刻駐足,卻心不在景,仿佛一人一貓的街巷,他知道,有另一個人在。
徐瑞停了下來,垂眸沉默了一會,忽的轉(zhuǎn)身。
身后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此時有一人靜立,那人一襲青衣,臉上戴著青銅面具,身姿挺拔,此時負手而立,沉默不語,按照面具的朝向來看,應(yīng)該是在看著徐瑞。
沉默沒有維持的太久。
“嗷嗚~”紅紅對他來了一嗓子。
“你是什么人?!睕]有理會它,面具人問道。平靜的嗓音,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每個字都是極為標準的發(fā)音,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情感,一個問句從他嘴里說出就變得像是一個陳述句。
“哈哈不明顯嗎,旅客唄。”徐瑞懶散的打了個哈哈。
“你,又是什么人?”他緊接著問道,眼睛微微虛起。
“蠻荒魔虎?!?p> 此話一出,徐瑞呼吸都為之一頓,眼神陡然銳利起來,身子微側(cè),暗示紅紅做好戰(zhàn)斗準備。
紅紅也后腿屈起,齜牙咧嘴。
“不必緊張,我沒有惡意?!泵婢呷死^續(xù)說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徐瑞的語氣已經(jīng)變得凝重起來。
“我,算是這兒的鎮(zhèn)長?!泵婢呷怂坪跛伎剂艘幌?,回答道。
“說起來,我其實應(yīng)該感謝你,除掉了魔修?!?p> “哦?那你是來感謝我的咯?”徐瑞皮笑肉不笑的道。
“紅衣女子出現(xiàn)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到了吧。而你顯然不用把那魔修放在眼里??赡?,為什么不自己動手?”徐瑞最后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問道。
“我...出于一些原因,無法干涉鎮(zhèn)外的之事?!泵婢呷宋⒉豢刹斓膰@了口氣。
徐瑞歪了歪頭,心理隱隱有了些推測。
“而我來找你,只是為了知曉一件事。”面具人背在身后的雙手放了下來。
“那頭魔虎,你是從何得來?”
這個句子,竟然像是個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