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將軍只住了一夜就離開了,我和致遠(yuǎn)一路送到城門外,我將給易安將軍準(zhǔn)備的御寒的衣物和護(hù)膝,交代給他的護(hù)衛(wèi)。然后向?qū)④姳卸Y,“此行北上,望將軍一路珍重?!?p> 致遠(yuǎn)一拱手:“望師父此去,大展宏圖,心愿得償?!?p> 易安將軍囑咐我們兩個:“在京里一定要聽周先生的話?!庇痔匾鈬诟乐逻h(yuǎn)“武功一定要勤加練習(xí),一天不可拉下?!?p> 直到看不到將軍一行人的身影了,我們才打馬往回走。我今天出門的時候,衣服里面穿了軟甲,袖子里放好了袖箭,頭上還帶了帷帽遮臉,各項(xiàng)準(zhǔn)備充足。
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希望天佑哥能在運(yùn)河結(jié)冰之前回來。
回到林宅的時候,宅院外面停了一輛很氣派的馬車,周圍還有不少護(hù)衛(wèi),也不知是哪個大戶人家。致遠(yuǎn)打馬上前詢問,從馬車內(nèi)傳出一個清麗的女子聲音:“不知林念歸公子回來了沒有?”
找我的?我騎馬上前,就看見墨萱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我翻身下馬,摘掉帷帽,沖墨萱一笑:“貴客登門,快請進(jìn)。”
墨萱:“事先沒有著人通報,突然來訪,打擾了?!?p> 我和墨萱相偕進(jìn)入室內(nèi),我親自給墨萱沏茶,問道:“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墨萱:“我聽說云依被人當(dāng)街行刺追殺,受了傷,一直很是擔(dān)心,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京,我去英國公府探望,結(jié)果他跟我說他沒事,反而連累你受了重傷,我就過來看看你?!?p> 我心里一暖,“多謝你掛念我,這都過去十幾天了,傷口都已經(jīng)結(jié)痂了?!?p> 墨萱:“說來我們這樣的勛貴之家,誰還沒有幾個仇家呢,只是他們也著實(shí)無法無天了些,竟然敢在天子腳下行兇,還是在我們永寧侯府辦喜事的時候,這件事情我們侯府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p> 這么看來,張云依連墨萱也瞞著,將一切目光都引到了自己身上。而看墨萱的反應(yīng),要么那些殺手和永寧侯府真的沒有關(guān)系,要么墨萱自己也是不知情的。
我:“福王妃已經(jīng)省親過了吧,她在王府過得可好?”
墨萱:“她出嫁的時候,帶了不少得力的仆婦,又有侯府撐腰,過得還好。女子的一生不也就這樣了么。”
這話怎么聽著話里有話呢,我試探著問道:“侯府是不是給你定下親事了?”
墨萱:“定下了,是江南水師總督家的嫡長子?!?p> 這可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了,“具體的日子可定下了?”
墨萱:“明年開春之后,二月初二龍?zhí)ь^?!?p> 我:“你是不是不喜歡這門親事?”
墨萱:“喜不喜歡的,又由不得我自己做主?!?p> 我:“墨萱,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歡的人?如果有,就替自己努力爭取一回?!?p> 墨萱:“我再怎么努力都沒用的,他已經(jīng)不在了?!?p> 我:“墨萱,你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既然前緣已了,你又何必自苦,也許你未來的夫婿也是個才學(xué)過人的翩翩君子呢?!?p> 墨萱笑了笑,沒有接話,沉默了一會又道:“你好好養(yǎng)傷吧,我得空了再來看你?!?p> 我將墨萱送出門外,墨萱來時還帶來了一大堆的補(bǔ)品,女孩子就是心細(xì),連祛疤藥都有。我曉得她的心里是很不樂意這門親事的,這個時代,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又依附家族而生,哪里來的選擇權(quán)呢。
臥床養(yǎng)傷二十天左右,我的身體終于恢復(fù)的差不多了,這年頭沒有麻醉藥和止疼藥,養(yǎng)個傷真是疼。張云依說下旬的時候來看我,我得提前把給他的謝禮準(zhǔn)備好。
下旬的第一天,張云依回京。他今天來的時候,居然穿了一身淡金色長袍,看起來富貴逼人,還有些溫潤如玉的君子氣質(zhì),果然是人要衣裝啊。
我把準(zhǔn)備好的謝禮遞給他,他笑著接過,打開之后,抬頭瞪著我:“你真給我做了兩支大型棒棒糖?。 ?p> 我哈哈大笑:“這不是言出如山,說到做到么??炷贸鰜砜纯?,這兩個圖案可是我新研究出來的呢?!?p> 第一支棒棒糖的樣式是一個英武不凡的將軍,一身玄色盔甲,胯下一匹白色的駿馬,手持一根紅纓槍,氣勢威武,英姿勃發(fā),正是那日張云依救我的時候的樣子。第二支棒棒糖是桃心型的棒棒糖,晶瑩剔透,頂部是淺藍(lán)色的天空,似乎還在飄著雪花,下面則是一個穿紅色斗篷的小女孩,在伸手接著雪花。
張云依滿意的看了看第一支,拿著第二支問我:“這是什么圖形,有什么說法么?”
我:“這是我和家人失散之后,過得第一個冬天。那個時候其實(shí)我每天都很害怕,怕那些人知道我沒死又回來害我,整日瑟縮的連房門也不敢出。冬天的時候下雪了,我想看雪景,就從屋里跑了出來,那天的雪景,是我在這里看到的最美的一次?!?p> 張云依:“如今我既然在你身邊,自然不用怕那些人,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們找出來給你報仇。不過這謝禮嘛,還得再加一件?!?p> 我:“那你還想要什么謝禮?”
張云依:“認(rèn)識你這么久了,你一直穿著男裝,不如,就穿一次女裝給我看,怎么樣?”
我略一思考,答道:“行?!?p> 張云依將兩支棒棒糖裝好,說道:“我回去可得藏好了,不然讓我的侄子侄女看見了,保證就什么也不剩下了,他們特別喜歡吃棒棒糖。”忽然,張云依好像福至心靈,問道:“甜品站和你有關(guān)系么?”
我:“有關(guān)系,棒棒糖、奶茶、蛋糕都是我最開始制作出來的,致遠(yuǎn)哥是甜品站的合伙人之一?!?p> 張云依:“怪不得我會在那里遇到你,不過我覺得,那甜品站雖然看著只是個小店,但是許多城市都有分店,一年下來獲利頗豐吧?”
我感嘆道,這智商高的,腦子就是轉(zhuǎn)得快,“我們無權(quán)無勢的,就靠著發(fā)明創(chuàng)造分一杯羹罷了,利潤又不都是我們的,所以才這么辛苦的還要跑海貿(mào)啊。”
張云依笑道:“你這發(fā)明倒是全和吃的有關(guān)啊?!?p> 我:“民以食為天嘛,小時候流落街頭,吃不飽飯的時候,全靠思念著美食堅持了過來?!?p> 張云依:“你小時候還流落街頭呢?是被那幫人追殺以后么?”
我:“嗯,所以你看我過得多可憐?!?p> 張云依:“我觀你如今這氣色,倒是不大看的出來?!币娢易鲃菀蛩?,急忙又道:“我今日還要去見韓大將軍,要先走了。”
我:“你不留下來吃飯了?我還做了好多菜呢?!?p> 張云依:“說得也是,你讓人給我裝到食盒里,我回頭吃?!?p> 我:“時間來不及就下次再說吧,今天的美食一會我和致遠(yuǎn)哥吃?!?p> 張云依不滿道:“既然是做給我的,怎么能給別人吃,你之前在軍營里吃了我那么多,一頓飯你還舍不得?”
我:“行行行,都給你,我這就去給你裝食盒,你等一下?!?